第3章 国师府
“你们要做什么？”楚其然看向前面二人。
靳华往后退了一步，那眼神便是在说，这和我没关系。
楚其然转头，撞进一潭深水似的的眼睛。他心中一动，莫名觉得这眼神有些眼熟。
“发什么呆呢，不会见到我们爷心动了吧？”靳华调侃道。
楚其然瞬间回神，认为自己刚刚可能是产生了错觉。事已至此，他暂时无法脱身，只得吸一口气，和这儿的其他姑娘一样，上前一抛袖子，捏着嗓子道：“自然，奴还未见过像公子这般气派的人。”
台上苗金儿假扮的双玉儿已经演奏完了琵琶，此时正是各位爷打赏的时候，苗金儿站在台上亭亭玉立，吸引力楼里大多数男人的目光。
“双玉儿姑娘现在还蒙着脸做什么？”有人嚷嚷，随即更多人附和，“咱们都是花了钱的，手不让摸，没道理脸也不让看吧，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哈哈。”
“哈哈哈哈哈。”台下哄堂大笑。苗金儿脸颊绯红，眼睛低头看手。纵使再落落大方，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
楚其然也没料到是这种场面，心道：“得赶紧帮助苗金儿脱身才是。”
但怎么帮呢？他悄悄抬起头看座位上的这位大爷，一双手在对方腿上垂着。
楚其然这一世胎投得不好，虽然一副倾国倾城的长相，但是没有能够庇护他的身份。自小贫苦，手脚相较于一般的男子要纤细一些。不过因为终究是男子，骨架还是宽大些。
他试探道：“这位爷从刚开就一语不发，莫不是晌欢楼的头牌也入不得公子的眼睛吗？”
封延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些庸脂俗粉。”
楚其然白了他一眼，自然不信他的话。既然是一群庸脂俗粉，那他还来这儿做什么？
这时，一个嬷嬷打扮的人上了台和苗金儿耳语了几句。苗金儿眼神好似紧张了一些，手指开始不自觉的捏袖子。
这个嬷嬷是来告诉他不许吊人胃口太过，当揭开面纱。
周围的起哄声更大。
楚其然暗道不妙，猛地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奔舞台。
封延一把拉住楚其然的手，楚其然另一只手上突然冒出一柄折扇直直地插向对方地眼睛，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急。靳华惊得眼睛大睁，双脚直哆嗦，正要上前救人，封延却已经先他一步闪开了袭击。
不过虽然躲开了袭击，人却让跑了。
封延看着楚其然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闹钟闪过一些从前和一个男子打架的片段，当时对方也曾经用这种手段脱身过。
这边楚其然一脱身，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闯上了舞台拉着苗金儿就跑。
“快去抓人！”
“是！”
“封锁所有大门！”
“是！”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脂粉场瞬间乱成一团糟，头牌当庭遭人劫持，这可是头一遭，大伙都还蒙着，楚其然和苗金儿已经躲过追捕藏进了苗金儿的房间。
“你快换衣服。”楚其然背过身然后用白布蒙上眼睛。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他又催促道：“别浪费时间，等会儿他们就一间间搜过来了！”
“哦哦，好的。”苗金儿顾不上第二人在场的害羞，匆匆换好了衣服。
“换好了。”
楚其然闻言立刻摘下眼睛上的白布，抱着苗金儿换下来的衣服就从窗户外面逃了出去。
跑了没多久，楚其然在□□院里找了个隐秘的角落藏着，他正思考着该如何顺理成章的被追捕的人发现，且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劫持他的人会让他逃掉。
一时没想到办法，他又听到了搜查的人的脚步声。
“算了，直接跑了吧，干嘛要辛辛苦苦维持他原本的处境呢？”
“不过一次历劫而已，失败便失败了吧。”
这么一想，楚其然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他探出头看了看四周没人，于是走到墙边，翻墙爬了出去。
没了法术，他本以为自己得很辛苦才能翻墙出去。但是事情好像有些惊喜。
楚其然轻轻一跃竟然就跃上了墙头。
还有刚刚在晌欢楼大厅也是，轻松就摆脱了一个比他高壮的男人，还一跃跳上舞台，从晌欢楼的打手堆里跑了出来。
这一切太轻松了。
没想到这具身体竟然是有武功在身的。
“倒没有我想的那么窝囊。”
高兴了一会，他不再耽搁时间，跳下墙直接消失在了小巷的深处。
-
晌欢楼的头牌被劫匪劫走的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自然也就传到了九王爷的府中。
徐庭听完下属的汇报，手中的茶杯重重撂下。
下属屏住呼吸，头埋得更低。
还有七天就是三王爷的生辰，本来都计划好了一切，结果突然来这么一下，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
“楚珏在干什么？”他怒道，“他人呢？”
下属回道：“还没联系上……”
啪得一声，茶杯被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让下属出了一头大汗，不过训练有素的下属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有所退缩。哪怕此刻王爷当场杀了他们，他们也绝不能躲避，否则，只有死得更惨。
“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找不到楚决，你们也别回来了。”
得到新命令的下属松了一口气，答了一声“是”然后退下。
侍女低着头端来一杯新茶，然后跪在地上去收拾屋中被摔碎的被子的碎片。
徐庭拇指摩挲着新的杯壁，看着侍女卑微顺从的模样也想起了一些事。楚珏在他面前言听计从甚至为了帮他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的往事一一浮上心头。
他眉间的暴怒忽然消散。没错，楚珏是绝对离不开他的，他一定会自己回来的，徐庭心想，这次敢擅自行动，下次一定得好好教训他。
远在天边的楚其然忽然打了个喷嚏。
“不会得风寒了吧？”楚其然抬头看天，“这也还没入冬啊。”
躲了三天后，楚其然依然感觉有人在追捕自己。
而且，有两拨人。一拨人自然是晌欢楼的人，另一拨人就有点摸不清了。感觉上比晌欢楼的人更专业一点，但又仿佛受制于什么，总是不够干脆，让楚其然逃了好几次。
当时从晌欢楼逃跑得匆忙，他身上没有带足够的银两，只有那一头的首饰让他去当铺换了些银两。
他算了算，这些钱还够他用一个月的，这一个月还是先这么着吧，也不急着去找工作挣钱。
肚子咕噜噜响了两声，楚其然看了看前面的包子铺，热气腾腾的蒸汽从四层叠高的蒸笼里冒了出来，还带着馋人的猪肉的香味。为了躲避，他吃一餐隔一餐的，这时也确实有点饿了。
他环顾四周，没有可疑的人。
“老板，四个包子。”
“哎，好咧。”
买了四个包子，楚其然啃着一个，然后准备把其中三个包起来踹进怀里，忽然感觉耳边一阵风，然后脖子上一闷棍，他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指向说一声：“好歹让他把这个包子吃了再敲不迟啊！”
不过他显然没机会说出这句话。
晕倒在地上有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但看穿着打扮，不像是这几天一直在追捕他的两拨人。
-
楚其然醒过来的时候又饿又渴，恰巧房间的桌子上不仅有茶水还有点心。他眼睛一亮，直接赤脚下床去桌子上吃喝。
喝了一大壶水又吃了一盘点心，楚其然的肚子好了很多。精神头也足了。刚准备回床上躺着在休息会儿，忽然整个人顿住。
……
“我怎么又穿上裙子了？”
楚其然从晌欢楼离开后直接用身上华丽的衣服和隐蔽角落的女乞丐换了身衣服，女乞丐的衣服和男人的没什么两样，然后楚其然又去成衣铺子买了身男装。
好不容易穿回三天正常的男装，这一眨眼一闷棍的功夫，怎么又换上女人的衣服了？
这是，门被打开。
楚其然缓缓转头，和来的两个依次人对上视线。
“去跟爷汇报一下，说这人醒了。”
“是。”
两个侍女走了一个，还有一个面不改色地直接走了进来和他对视。
“你醒了，那么就别偷懒了。”
楚其然呆道：“你说什么？”然后低头看了又看，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一身衣服，和现在这位侍女的衣服很向，和刚刚离开去跑腿的那位小侍女的衣服更是一模一样。
“不是吧……”
侍女走过他在床边停下，然后忽然转过头看他道：“不错，从今天起，你便是这府中的侍女。”
楚其然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甩开来道：“卖身契也已经签了，不必怀疑什么。”
“不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卖身契能作数吗？”
“为何不能？”侍女冷冷道，“我从人伢子处买来的，有官府的盖章，怎么不作数？”
“人伢子？”楚其然惊讶地反问，“世道险恶啊，我竟然是被人伢子砸晕的？”
侍女一副你以为呢的表情看着他。
楚其然还是觉得奇怪，人伢子卖他怎么不卖个青壮力，反而卖个丫鬟？
“其实我不是丫鬟，我是……”楚其然犹豫了一会，还是无奈道，“算了，那我的工作是什么？”
侍女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洒扫庭院。”
“哦。”楚其然应声，然后问，“那这是哪里，你是谁，你们老爷又是谁？”
“这儿是国师府的别院，我们老爷自然是国师，我是这儿的掌事，你今后都得听我的，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