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风雨前的安宁（上）
交流会遇袭事件后，咒术界获得片刻安宁，就连咒术师的行动都少了许多。当然，高层们都猜测这会不会是暴雨来临前的平静，但所能做的也似乎只有提高警惕了。
毕竟，敌人在暗处，己方对此一无所知。
交流会遇袭后，东京高专的大部分人都得到了晋升，真希被推荐为了二级，虎杖等人也被举荐为一级。
闲暇的时间几乎都出了门，二年级的去横滨聚餐，一年级的也被不甘落下的出了门。钉崎手里走在涩谷街道，手提着两大袋，战果满满。伏黑和虎杖则跟着五条一路，却不知不觉间跟丢了，原因是虎杖的脑电波过于奇怪，见到什么都很新奇一样。
伏黑原本就隐约觉得虎杖和五条的电波有点相像，跟他一对一聊天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虎杖的对话尚且只是把互抛球变成躲避球。如果是五条的话，更接近包场高尔夫或击球中心。
说起来，五条今天既不在宿舍也不在高专。虽然放假去哪里是五条的自由，但伏黑还是觉得他很神秘。所以两人在路上见到后，虎杖打算跟过去看看，看看五条休闲时都做些什么。
伏黑思考着的情况时，已经开启了对虎杖的话右耳进左耳出的模式。因为虎杖跟往来人流的喧闹频率差不多，只要关掉注意力的话，就可以当作环境音处理掉，对他的每句话都做出反应会很累。就算伏黑让大脑进入省电模式，又有谁会怪他呢。
“……啊？”
回过神来，他发现虎杖不见了。
伏黑连忙回头张望，好不容易用眼睛捕捉到了那个往游戏厅深处渐去的淡粉色头发的背影。
“你干嘛呢。”伏黑一脸无奈。
“打游戏。啊！你是问游戏叫什么吗？”虎子一脸无辜。
“才不是，你这特级笨蛋。”
来到这家又窄又长的游戏厅，伏黑总算在四楼找到了虎杖。
他在格斗游戏区的最里面。虎杖所在的游戏厅一角跟资深玩家扎堆的区域有段距离，这里摆着五十日元就能玩一次的古旧游戏机体。而且，他面前的那台游戏机看起来最不好玩。
虎杖撅着嘴，开始向伏黑解释来龙去脉。
“主要是，我觉得在外面闲逛几个小时有点不现实嘛。游戏厅倒是有不少，刚好适合打发时间。”
“拐弯之前至少叫我一声。”伏黑叹气。
“我叫了。”
叫了吗？没叫吧。
算了，毕竟自己忽略他的话在先，伏黑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
“话说这是什么游戏啊。”
“不管怎么看，都是‘jojo大乱斗’吧。”
虎杖所选的游戏，用肉眼就可以判断肯定无聊得令人发指。
这东西明明做得像个格斗游戏，但角色全部都是一些摆着各种奇怪姿势身高接近两米的肌肉猛男，比基尼渔网吊带露胸，里面压根找不到一个看起来正常的角色。
就算便宜到只要五十日元，但肯给这个游戏花钱的虎杖的胆识也可见一斑。难怪他会吞掉宿傩的手指——伏黑开始了危险的思考。
把陷入思考的伏黑惠晾在一边，虎杖还是平常那副样子。
“伏黑你不想玩吗？这机子是对战式的哦。”虎杖循循诱导。
“我才不想给这种游戏花钱。”伏黑极不情愿似地皱起了眉头。
格斗对战游戏的精髓就是跟人对打。
更不要说这种无聊到爆的游戏，一个人玩肯定无聊透顶。所以不论伏黑多么不情不愿，虎杖都想要拉他来和自己一战。
“干嘛啦，你想逃吗？话说伏黑，难道你不擅长打游戏？没有赢过我的自信吗？”
“不是没有自信，是没有干劲。”
“你要是现在放弃,就是不战而败，不战而败，真的可以吗？”为了让伏黑陪自己打游戏，虎杖不惜使用激将法。
“随便你怎么说。”伏黑不为所动。
“真的拜托你啦！那我替你付钱总可以了吧！啊？”虎杖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哀求中甚至不忘卖萌。
“你是认真的吗。办法。”
…………真拿你没办法。
终于，伏黑败给了提出要替他付钱的虎杖的执念，毕竟他不想看虎杖做到那种程度，最终还是自己付了钱，然后坐到了虎杖的对面。总之格斗游戏这种东西，比起一个人玩，肯定还是两个人玩更开心。
虎杖在心里给愿意跟自己作伴的伏黑递上谢意之后，开始兴致勃勃地挑选角色。
“那我选‘花京院典明’。”
“……那我就‘承太郎’。”
“干嘛啦，那不是初始角色吗。不过，对新手伏黑来说，选操作简单的角色没毛病。”
“你刚才还说第一次见到这个游戏的。”
“其实我在你来之前，用它在闯关模式下闯到了第三关呢。”
“接招吧！这是我花十五分钟钻研出的必胜战术！半径25厘米的绿宝石之花！！”
“修炼时间可真够短的啊。”
战斗一开始，虎杖就用简单的指令接连打出‘绿宝石’。
面对花京院远距离的攻击，伏黑操纵着大承太郎，一边跳跃闪避一边缩短距离。看到对方转眼之间已经如此接近，虎杖立马使出近身技，本以为能命中，却被伏黑一个投技逼到了墙角，开始暴打虎杖。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埃，等等，伏黑。你那是赖招吧？是赖招吧！？”
连续不停的拳击，虎杖好不容易脱身，挤满了怒气槽，在按下怒气槽的那一刻，最后伏黑也使用所攒下的“怒气槽”使出一招时间停止结束了战斗。
在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中胜利。
“不是吧！？……诶，伏黑，你用的什么技能啊。这是你拿手的游戏吗？”
“呀勒呀勒，真是服了你了，屏幕上面不就贴着出招表吗。”
“你这是作弊啊！”
“我看你不怎么擅长打游戏吧。”伏黑无情揭露。
“不，要是我学会出招的话就不会输的！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不会吧这家伙，硬币连投啊……”
伏黑花了整整一小时对战的虎杖，虎杖甚至要求伏黑不许使用白金之星，但最后还是没能扳回败局，游戏在神父的一声made in heaven结束。
两个人下到一楼的ufo娃娃机区，从自动售货机买了可乐以后，不知怎么突然被一股虚无感所包围。
热情冷却后所残留的这种余震般的低落情绪，尽数显露在了他们的脸上。
“啊——我为什么要给那种垃圾游戏花一千块钱啊……”
伏黑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垂头丧气的虎杖。
“玩够了就走吧。游戏厅虽然能打发
时间，但同时也会掏空你的腰包。”
“确实……啊！”
“怎么了。就算你又找到什么垃圾游
戏，我也不会再陪你玩了。”
“不是那回事，伏黑，那个，那个！”伏黑眯起眼睛看向虎杖所指的方向。然后，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五条老师？”
“是他没错吧。”
在二人视线尽头的，正是五条悟。
不如说，穿得一身漆黑并且蒙着黑色眼罩信步在这个昏暗游戏厅的人类，除了五条以外，也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咦……你看，伏黑，五条老师出现了，他是在玩什么呢？”
“夹娃娃机吧，能抓到零食的那种。”伏黑猜测。
“为啥？他是因为想吃零食才一个人来游戏厅玩夹娃娃机的吗？”
“别问我啊，我怎么知道。”
“啊，而且他放弃了！”
“真快。”
五条有些不满地嘟起嘴，慢悠悠地朝游戏厅的出口挪步。虽然这一系列行为令人捉摸不透，但他本就神秘莫测，可以说见怪不怪了。伏黑没有深入思考下去。
终于逮着机会了，虎杖低声说，“我们跟上去吧。”
虎杖跟在五条的身后，也蹿出了游戏战厅的大门。伏黑连忙喝光可乐，扔掉罐子后追了上去。
“你看五条老师那副样子，估计今天不工作吧？我突然发现自己竞不知道老师假日或是没事的时候会干些什么。”
“然后？”
“这种时候，当然要跟踪他了。”
“不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而且这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确实会很在意不是吗？我啊，觉得自己意外地很不了解五条老师。
当然，要是伏黑不想去，一个人等在这里也可以。不论到底经过了怎样的思想斗争，从结果上看，伏黑还是选择了跟虎杖一起跟踪五条。
五条悟毫无疑问是个可靠的老师，但是值不值得尊敬是完全另外一码事。另一方面，关于他的性格轻浮、事多忙碌、神出鬼没、过往经历、思考方式、行动范围等等，对一年级的学生来说会觉得他是个谜团重重的男人。放假的五条悠闲地在外面闲逛，放在平常根本难得一见。
简单来说，伏黑也遵从了自己的好奇心。
虽然和虎杖玩垃圾游戏确实让他在精神上感到了疲惫。总之，两个人开始寻觅起了又一次不小心跟丢了的五条的身影。
不过俩人很快找到了五条。
“伏黑，快看，那是五条老师吗？”
“是他。”
两个人接下来目击到的，是边走边吃着可丽饼的五条。
从包装纸来看，出自一家面朝丰干道的相当有名的可丽饼店。他手上拿着的是奶油、提拉米苏以及马卡龙的加量版可丽饼，还撒了巧克力碎。
那个身高超过190cm的成年人手里拿着所有小孩都梦寐以求的可丽饼，正在大口大口地边吃边逛。
“好厉害的可丽饼啊，伏黑。原来想要就能买得到诶。”
“不不不，首先就没人想要。”
“那该不会是什么咒术的训练吧？”虎杖好奇。
“如果那样就能变强，大家都不用吃苦了。”伏黑汗颜。
两个人一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边跟着那个啃着可丽饼的成年人。就算在秋叶原这条不可思议的大街上，也是一幅相当惹眼的画面。最终，五条吃光了可丽饼，在一家陈旧感十足的店铺前停下了脚步。
“……真空管专门店。”
听完虎杖读出招牌上的名字，伏黑脸上现出了讶异的神情。五条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踏进了那家陈列杂乱的店铺之中。
“居然进了这么一家小众的店。”
伏黑满脸惊讶，一旁的虎杖则感到不解。
“这个真空管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都没听说过。”
“一种电子部件啦。用在以前的收音机或是音响上的。”
“五条老师是个音响爱好者？”
“不，他是那种在youtube上随便听听音乐就行了的人吧。”
“啊——确实很像他干的事。”
谈话之间，五条已经提着个纸袋从店里走出来了。他好像买了东西。
“糟了，要跟丢了。”
虎杖赶紧去追那个拐进小巷子的五条的背影，伏黑也紧随其后。虽然他们因一步之差没追上五条，不过，还不到一分钟，他们就又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漆黑高大的身影。
“有了，伏黑。五条老师果然很显眼啊。那么高大。”
“毕竟身高逼近两米了。”伏黑说。
“打篮球应该会很强吧。”
“虽然完全无法想象他打篮球的样子。”
“同感。”
两个人一边达成共识，一边紧追五条的脚步。在复杂的小巷里保持着一定距离跟踪五条，其实是个繁重的体力活。和身高成正比，五条的步幅也大人一等，步速之快以至于在人群中尾随时稍不留神就会跟丢他。
接下来，五条来到了一家二手音像店，开始物色纸封套的黑胶唱片。
“虽然伏黑那样讲，可五条老师果然是个发烧友吧？”
“不，这不可能吧。”
“可是他在看唱片耶，还是巴赫的。”
“你觉得那个人看着像对古典乐感兴趣的人吗？”
“不，看起来像是会听另类摇滚的人。”
五条在篮子里陈列的那些唱片中翻了半天，最终买了张外国老电影配乐集的黑胶唱片，然后离开了音像店。
随着跟踪的进行，虎杖和伏黑越来越感到讶异了。
难道自己那些擅自产生的印象都错得离谱，五条私底下居然是喜欢古典乐的吗？疑问不由得浮上心头，但他们马上又否决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