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为了自己
虎杖悠仁坐在火化间门外的石板上，外面是一排排的烟囱，烟缕不息。
温暖的空气里弥漫着呛鼻还有苦涩的味道。虎杖呆呆地坐在那里，回想起昨天下午，生命真的转瞬即逝。他打开手机，给五条悟发了个讯息，告诉了他自己所在的位置。
“去世的是谁啊？”
不一会儿，五条就找到了这个藏在院楼后面的火化间。或许是连同着葬地的缘故，周围的环境绿化做的很不错，四处树木环绕，树叶把投射下来的阳光切成碎片。
“去世的是谁啊？”
见虎杖心情低落的样子，五条翘着二郎腿坐在他身边，低声询问。
“我爷爷，不过他像我的父母一样。”
“这样啊，真抱歉在这个时候找你。”五条悟柔声说，“那你想好了吗？”
“像这样的诅咒造成的伤亡很多吗？”虎杖深呼一口气问。
“这次是极其特殊的情况，但光看规模伤亡，根本算不了什么。被诅咒袭击能留全尸已经相当幸运了。就算面目全非，也只需要找到尸体就好了。”说着，五条悟身体一摊，靠在椅背上，望着天，“如果要搜寻宿傩的话，凄惨的现场是在所难免的，我也不能保证你能活下来。”
“总之，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地狱吧。”
虎杖沉默，昨日的画面依旧不停的在他脑子里纷飞，就像是电影里的剪辑片段。爷爷死前的话语，被诅咒侵害受伤的前辈，为了救自己被诅咒伤到的伏黑，还有宿傩用自己身体时疯狂的表现。
‘你很强，要去保护别人，虎杖’
虎杖低头看了眼洁白的壶瓮，捏紧了拳头。
“要是宿傩全部消失了，诅咒的受害者会不会少一点啊。”
“当然。”五条平静的回答。
“那根手指还在吗？
听到虎杖话语中的决心，五条悟将之前给虎杖演示的那根手指取出，递给了他。
虎杖接过手指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昨天晚上他没怎么细看就把他给吃了，现在细细看来，这玩意儿光是品相就不怎么好啊，咽下去多半很难吃。
没有犹豫，虎杖结过手指，捏着鼻子，跟喝中药似的将这根千年泡脚凤爪咽了下去。
黑色的咒印纹路在虎杖的脸上再度显现，见虎杖一脸难受的模样，五条也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就是周围的场地没法保证就是了。
“呕，难吃死了！”向来不挑食的虎杖，在一番挣扎过后吐槽道。
见宿傩没有出现，五条悟的笑容深邃了起来，虎杖这孩子……在肉体上有着绝佳的耐受性，面对宿傩也能轻易的保持自我。再根据昨晚的情报来看，多半是一下连吃了两根手指，诅咒的力量一下溢出来，来让宿傩占了主导，但之后虎杖还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夺回了身体。
如果一根一根的去喂，让虎杖逐步建立对宿傩的力量耐受，说不定宿傩的术式会刻印在他体内，之后在好好培养一番，又是一个超级特级。啧啧，还真是千年不遇的人才啊。
五条心里狂喜，一想到自己又带出一个强的不得了的学生，心里简直嗨的不行。
“怎么了吗？”见五条一脸怪笑的模样，虎杖好奇问。
“没什么。”五条甩甩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做好觉悟了。”
“哪儿来什么觉悟啊。”虎杖悠仁摸了摸头，“我实在还没想到好端端的怎么就判死刑了呢，发生的一切太过于虚幻了，感觉有点转不过来。不过，我不会放任诅咒不管的。”
“真是麻烦的遗言啊…”他背过身看了眼爷爷的遗相，“我会把宿傩全部吃掉，之后就不关我事了，反正我的死法已经注定了。”
“不错嘛，我不讨厌你这种人。”五条哈哈大笑，拍了拍虎杖的肩膀，随后转身说道，“看来会是一场愉快的地狱，今天之内把行李收拾好。”
“要去什么地方吗？”
“东京。”
回答他的并不是五条悟，而是五条摁开门后出现的伏黑惠。
“是你，伏黑，很精神嘛！哎？还有你断手魔人！”
见伏黑恢复如初，虎杖立马恢复成元气满满的样子，露出一副憨直的笑容。但瞥见一旁的上杉月后，脸色像吃屎了一样难受。没办法，上某人给孩子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不过在上杉月将一盒糕点递给虎杖时，孩子顿时喜笑颜开。
“欸，伴手礼？我呢，我呢，我怎么就没有哇？”
见上杉月给虎杖带礼物，五条猫猫顿时不高兴起来，捂着脸，宛如被人抛弃的怨妇，掩面而泣道：“好伤心呐，难得人家大老远的过来一趟，居然不给人家”
“hi”
上杉月无奈，递过袋子，“这是你的。”
五条悟接过袋子一看，是仙台特产喜久水庵的喜久福，还是毛豆味。后者立马雨过天晴，擦干了鼻涕，笑的跟孩子一样，“不愧是月酱，最心疼我啦，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情况”五条悟的大变巨婴给虎子心里属实不少震撼。
“习惯就好了，五条老师一直这样。”伏黑叹了口气。
“说起来，你们一年级现在有三位学生了哦，悠仁你是第三个。”五条急不可耐的拆着包装，又似是想起什么来，突然说道。
“啊嘞，这里不是两个吗？”虎杖疑惑。
“不是哦，她可是前辈哦，上杉前辈，特级。”伏黑介绍道。
闻言，虎杖望过去立马乖巧鞠躬问好，“上杉前辈。”
“哟西，那么接下来，直接回东京接新同学吧！”
新干线上的列车一路奔驰，四人穿过人挤人的车站。这个时候无下限的好处就来了，直接隔开周围的人，让他们挤不到你，实在是挤地铁公交的必备术式。
只是上杉月看着湍流不息的人群，脸上毫无生趣，造孽啊……为什么迎接新人我也要跟着过来这里。
“别这样嘛，月，待在高专多无聊，真希他们又执行任务出去了，出来透透空气喽。”
上杉月对此不予以回应，无聊？对她这种养成良好生活规矩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会无聊。每天八点钟起床，除了固定的训练外，有任务就做任务，没任务就是写字，一起逛街，或者在宿舍里看看漫画或者打打游戏啥的，每一天都充实满满。上杉月觉得这家伙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躺在床上，硬要把自己拉出来。
“快，打起精神，新人来了。”五条悟拍了拍肩说。
上杉月抬起头，挂起营业的表情，即面无表情。然后顺着五条悟视线的方向，果然看见了一名橙色短的发少女，正在和星探纠缠。她穿着高专标志性的蓝黑色外套、蓝黑色百褶裙、黑色丝袜。若非有足够的颜值，一般人传绝对土到爆炸。
五条悟双手拢在嘴边喊道：“这边这边！”
被吸引注意力的钉崎野蔷薇放过了那名星探，朝五条悟一旁走了过去。
“你们好，初次见面，介绍一下，我叫钉崎野蔷薇，高兴起来吧男生，我可是一点红！”
单手叉腰的钉崎野蔷薇没什么神情上的大变化，就仿佛理所应当一样。虽说说完她才注意到一旁身高相仿穿着不同的女孩，但是话都说完了，那就当没注意到。
“虎杖悠仁，仙台来的。”
“伏黑惠。”
“上杉月，二年级，请多关照。”
两人介绍完，对应的话语在钉崎脑海里幻想出一些不好的形象。
尤其是两人土里土气的，像那个虎杖就像是儿时吃过自己鼻屎的类型。另一个，只报名字，是满以前有将沾满柴油的海鸥点燃过吧。
“哎，换了个环境怎么还是这么糟糕啊。”生活不易，钉崎叹气。
到跑到东京上学了，居然连帅哥美女都没有吗，还以为自己不会是班级里唯一一个女的，结果她居然是学姐，真是错付了。
“当着别人的面叹气真的好吗。”虎杖说道。
“哟西。”五条悟欢快的拍着手中止了这尴尬的氛围，“难得一年级的三个人都到齐了，还有两个是外地的，那就在东京观光吧！”
“东京！”
“东京！”
“东京！we love 东京！”虎杖钉崎一蹦一跳，眼睛里冒着小星星。
“迪士尼，迪士尼！我想去迪士尼！”钉崎兴高采烈。
“笨蛋，迪士尼在千叶县，去中华街吧，五条老师！”说着，虎杖摆起了中华武术某流派的架势。
这帮家伙，怎么感觉跟小孩子一样，伏黑捂脸。
他心里本想说，还是二年级的前辈们成熟可靠啊，但回过目光时，看见上杉月眼睛里按耐不住的小星星，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在钉崎说到迪士尼时，他注意到上杉前辈脸上有一闪而逝的难看。他忽的想起熊猫前辈曾说过，和上杉出玩一定不要去迪士尼，这会触发她的伤心往事。
好在虎杖说的中华街让那股情绪消失掉了，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其实不单是伏黑惠注意到了，虎杖也注意到了，所以他特意骂了句笨蛋，然后提出新的目的地。当然，对于横滨的中华街他确实想去，回神见前辈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态，虎杖略微安心了，看起来不是令人讨厌的话题，回头放声跟钉崎吵了起来。
中华街确实吸引了上杉月的注意力，在这吃这一块，她敢拍着胸脯保证，在场的诸位没有人能比我更懂中华美食。只是，她并不是很期待就是了。
“混蛋，横滨中华街也不在东京啊，蠢货。”钉崎对虎杖瞪眼。
“横滨就在东京啊，你有没有尝试啊，不看地图的笨蛋！”虎杖回眼不甘示弱。
伏黑惠那张高冷的脸微微抽动，绝非什么内心的激动，而是无语，他意识到自己的两位同学都非等闲之辈，因为无论是迪士尼和横滨中华街，都不在东京。
“那么接下来就宣布目的地吧。”五条悟清了清嗓子，看俩孩子闹了一会儿，觉得是时候公布了。
“是，请吩咐。”
虎杖和钉崎同时单膝下跪，一如大将麾下的亲兵等待将军的命令。
“那就去六本木。”
五条悟的声音犹如山谷的回音般在虎杖和钉崎的脑海里不断回荡，六本木，是那个六本木吗，东京好像也没别的地方叫六本木了吧，肯定是了。
六本木，顾名思义，代表六棵树木。传说是由于江户时代，六个姓氏汉字皆有“木”字的家族在此建有房屋居住，分别为青木氏、一柳氏、上杉氏、片桐氏、朽木氏及高木氏。
二战日本投降后，逐渐开设了为外国人而设的商店与饮食店。其后附近又开设了多间电视台，如朝日电视台、东京电视台等，加上外国使馆的设置，六本木遂演变成酒吧、夜总会等夜店林立的繁华地区。
只是到达目的地后，虎杖和钉崎眺望着阴森，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没有迪士尼，也没有幻想中的横滨中华街，更没有其他幻想中的嘉年华。只有一栋老旧，且散发着阴冷，诅咒气息的废弃大楼。
是六本木没错，但全称是六本木大楼。
上杉月捂脸，她就知道会是这样。这帮人还太年轻，居然指望五条老师，还是毒打挨得太少了。
“接下来就是入学培训时间了。”五条拍着手说。
“骗子，居然欺骗我们这些外乡人？”虎杖和钉崎异口同声。
“嘛~，主要还是想看看你们得实力。”五条悟面不改色，这种事他已经做了上千次了，“悠仁、野蔷薇，你们去把诅咒祓除了。”
“可是，诅咒不是只能用诅咒来祓除吗？”虎杖疑惑。
“这个嘛，其实你吃完咒物后也算是个诅咒了，只是咒力流动的控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说着，五条将一把短刀抛给了虎杖，“这是咒具‘屠坐魔’里面蕴含咒力，可以杀死诅咒。要记住，千万不能放出宿傩哦，宿傩很强，能秒杀周围的诅咒，但是周围的人也会受到伤害。”
“然后就是，月，你过来我给你交待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