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嘎吱嘎吱
飞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云层。
从空中看，东京就是一座迷宫——一座错综复杂的钢铁迷宫，一条条蜿蜒的道路围绕在大厦、居民楼以及大型公共设施的周围。
飞往东京的飞机向西低着穿过长年不散的烟雾层，这些烟雾都是由于下面拥挤的交通生成的。上杉月注视着下面，机动车、公交车还有一条条轨道交通，四通八达的道路编织成一张的蛛网，构建出名为大城市的钢铁丛林。
上杉月和雁屋安平向外望去，看到了那座著名的建筑——日本国会议事堂。
每次看到这个建筑上杉月总是想，这个结合“折衷主义”设计出来的建筑，应该也算的上历史上最具有讽刺意味的建筑之一了。诞生时，是东西文化结合和现代文明的高贵象征，可自建好后却在这里发布出了一个世纪以来的最野蛮的政令。
东京都千代田区，永田町。
天空向下传达了轰鸣声，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似乎有什么飞行的猛兽正携裹风雷扑近。钢铁巨兽落在了一处自卫队营地，舷梯降下，脚步声清脆悦耳，一众士官早已在机场等候。
自卫队营里空气凉凉的，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上杉月想象中的军营样子。
雁屋安平从飞机上下来，本着绅士习惯转过身准备帮上杉月一把，但她已毫不费力地跳下来了。她这才想起，这个十五岁的女孩，是特级。
上杉月和雁屋安平走下去，等候的士官立马站成两列，为首的士官比对完信息，确认没问题后，躬身道：“上杉女士和雁屋先生，请跟我来。”
士官引领上杉俩人登上车。
一上车，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风驰电掣，一眨眼就开出了几百米外，来到主楼的入口处，眼前赫然耸立着一座名为“外务省调查部情报局”的水泥建筑。
大楼内，上杉月和雁屋安平俩人站在门口，审视着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景象。室内有一排排电脑、传真机，身着黑色西裤的男人女人手指飞快地敲打着电脑键盘，头顶黑色头戴式耳机照着耳朵专心倾听着还有东京都电子地图，所有的电视机都把频道调在紧急频道上。
在这儿等着。”士官说完，往房间对面走去。
上杉月和雁屋安平在照做，直到走出一个高挑、瘦削，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那人正拿着手机讲话，他直挺挺地站着，挺得几乎都要往后倾了。士官跟他说了几句什么，他朝上杉月和雁屋安平快地瞥了一眼，点点头，然后又转过身去继续听电话。
士官走回来，对他们说：“北条局长一会儿就来。”
“好的。”
士官告辞了，沿原路返回离去。
上杉月的视线穿过整个房间仔细观察着北条局长，这个名为北条的男人应该是国家情报局的总局长。上杉月和雁屋安平一边等着，一边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着装规范的科员们各自忙碌着，大喊大叫着传达指令。
“继续找！”一个人冲着电话大叫。
“会不会在博物馆？”另一个人问。
从语境种分析，上杉月这个情报科应该是在寻找咒具，作为研究所的作为政府设立的一个机构，出了事情肯定是要向上通告。这倒是个好消息，人多力量大，出动国家层面的力量说不定有更多的线索可能，唯一糟糕的是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
局长终于挂断电话朝房间这头走来，他每走一步都好像长高了一点似的。上杉月身高才一米六，不习惯抬头看人，但面对北条局长看来有此必要。
北条局长走到他们跟前，就给人一种经过风浪的感觉，明明是个情报头子，却有着一股军人独有的气质。他神情严峻，黑头发照军中的样式剪得短短的，目光炯炯，坚毅果敢，这样的刚毅的气场只有在经历过数年的严格训练之后才会有。他步履矫健有力，那只小心翼翼藏在一个耳朵后的耳塞让他那副样子看上去不像个情报局局长，倒像是从美国中情局派来的。
局长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带着浓浓的关西口音。声音如雷，语速简洁干练。
“你们好，”局长说，“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外务省情报局局长北条一郎，本次任务就由我来协助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北条示意上杉和雁屋跟在他身后，领着二人穿过一大堆电子仪器，走到房间边上的一道门前。
“请进。”他为他们把着门说道。
上杉月和雁屋安平走了进去，发现这是一间阴暗的控制室，一面墙上都是监视器，屏幕上慢吞吞地切换着整个城市的黑白图像，一名年轻的科员坐在那儿专注地看着上面的图像。
“出去。”北条淡淡说。
话音未落，这名科员就起身告退了。
北条局长走向其中一个屏幕并指着那个画面，他转身对上杉和彦屋两人说道：“这个图像是装在东京咒力研究所的一个摄像头拍下来的，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上杉月和雁屋安平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个图像是当时研究所爆炸的画面。
画面里面，没有剧烈的光芒迸射，但空气中仿佛有股怒涛般翻涌的海浪，一阵阵的拍打在上杉月等人身上，但怪异的是这股无形的力量被一股透明的墙挡住了。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很莫名其妙，房间里嘭的一声，突然就炸开了，没有烟雾，也没有粉尘，最匪夷所思的是爆炸后温度降低了，没有看见，房间却和冰柜一样。
“这是咒力，没有咒力的人是看不见术式发动的样子。另外，不是特别制作的咒具，也无法记载咒术发动的样子。”雁屋安平说着，咄咄逼人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恐怖分子要用这样一个东西炸毁整个东京？”北条局长语气里仍旧有些不相信。
上杉月点点头，说：“是人。有人将其从研究盗走的，那个咒具可以释放出覆盖整个东京的咒力结界，以此杀死所有普通人。”
北条局长似乎无动于衷，“上杉同学，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见得多了，从没听说过什么武器可以不摧毁建筑只杀人的，若真有这样一件武器，美国人早就称霸世界了。”
“这是新技术，得立即查出它在哪里，不然就得疏散东京城里的人。”虽然知道句话很离谱，上杉月顿顿了，还是选择了说出口。
人民是无辜的，他们好端端的生活在那里，现在却因为高层不堪的政策导致内部谋反，然后莫名其妙被炸了，这不
北条局长慢腾腾地眨了一下眼，“疏散？你知道东京住了多少人吗，你居然说疏散？”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们的总理大臣危在旦夕。但是我们有足足半年的时间，如果开足马力说不定是可以的，除非我们能找到隐藏的咒具。”
北条局长摇摇头说：“我们还没开始找。”
上杉月差点儿没闭过气去。“什么？可我们听得清清楚楚，你们的人在说搜查……”
“搜查，没错，”北条局长说，“但不是找你们的那个什么咒具。我们的人在找别的东西，跟你们不相干。”
一向淡定上杉月险些有些沉不住气来：“你们居然还没开始？”
北条局长的眼珠子好像缩进脑子里去了，他面无表情地说：“怎么了，上杉同学？我来解释一下。我的上级不愿在电话里告诉我关于这个东西的一些细节，只是说我得马上找到这玩意儿。我们忙得不可开交，腾不出那么多人力来处理这件事，除非你们能让我了解一些情况。”
这也难怪，咒术在东京政府内部是属于高度机密的存在，绝大部分人对此是一无所知，在他们的认知里，怪力乱神的东西纯粹子虚乌有。但现在隐匿的咒诅师忽然冒出头来，你跟手底下的将军们说，现在有一群超凡者携带着超凡版的原子弹要炸死我们，你看他们信不信。
开什么玩笑，想夷平一座城市，是世界第三次开打了，还是中美全面战争被殃及池鱼啊。
但是没办法，起码法律层面上咒术机关不存在，那么想要大规模搜寻必然动用世俗的那帮人，这样一来，矛盾就产生了。
这也在夏油杰的算计之中吗，上杉月心想。
“简单来说现在有两件事，局长”，上杉月叹气说，“那就是差不多半年后，12月24日那天晚上，那个东西将把整个东京的人送入冥府，并且这段时间他们会对内阁总理大臣实施斩首行动，甚至不排除他们会对其他一些政府高层下手。我们要做的一个找出炸弹，第二个保护首相。”
“上杉同学，有一件事我要纠正你一下。”
他带着一副屈尊俯就的口吻说，“哪怕危机来临，局势动荡，吹灯拔蜡，政府也得有个地方继续运行，即便一切都陷入瘫痪。毁于一旦已经够糟了，无政府状态只会雪上加霜。”
“您说的没错。”上杉月声音高了起来，声音跟北条局长一样冷冰冰地，“可是您知道吗，那帮人要杀光的可不只是东京人，是所有人，难道要坐视他们在东京实验成功，然后撑起一个足以覆盖全国的结界吗，届时政府要怎么办，逃到国外当流亡政府？”
北条用身子倾向她，好像要显示他的身高优势一样。
“孩子，东京是许多导弹袭击的目标，杀光所有人那太离谱。我很清楚，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东西有像你说的那么大威力，除非你说的是美国发射出覆盖整个日本的核弹头。”
“好了，到时间了。”
北条看了眼腕表，用冰冷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还有事要处理，关于安保问题我们之后再谈，到时我会通知你的。”
说完，一个身着正装的科员出现在了门前。
“走吧，他会带你们去你们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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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你会后悔的。”上杉月怒骂一声，砰地摔门出去，把铁门震得砰砰作响。
“我才是局长。”北条额上青筋暴起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