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冬日
冬日里的太阳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挂在天空的顶端，温吞吞的像一颗水煮蛋。阳光照在身上不热也不暖，反倒是冷风一刮，能让人回想起暖桌的温暖。
大不列颠亡国炉jpg
自高桥瞬的事情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有关都市传说的一切仿佛就这么过去了。高桥瞬的尸体被带回了高专解剖，解剖显示他已经变成了咒灵，但是怎么变成咒灵的还不得而知，可能是术式，也可能是改造。
当然，总监会发生的那些事上杉月是不知道的，她过回了平静的校园生活。也多亏了那些负责洗脑催眠的咒术师，不然与高桥那一战，怕是要彻底落实女武神的称呼不可。
好在，都已经被人遗忘了。
在每个人的记忆里，那天都是无事发生，只是照常的上体育课而已。至于高桥瞬，没有这件事也不在人们的记忆里，只需在催眠的过程中稍作修改就行，犹如无人问津的落叶被扫进了垃圾堆。
上杉月扳着栏杆探出半个身子，眺望着远方。
天空放眼一片金光粼粼，像是撒了一层碎金，整个东京朦胧在雾气一样的夕阳中。
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将要来临。
纵使是新的一年将至，早晨的街头也是安静的。不过上杉月并不那么喜欢，这里的房子子总是那么高，走到哪里都是看不尽的高楼大厦，把远处的天际的太阳都给挡住了。街道也总是那么的规律，街上行人每一个都整齐划一，像是被既定的程序。
你可以说这是岛民高度素质化的体现，但上杉月还是怀念东陆，特别是过年时忙忙碌碌的烟火气。
大早上噼里啪啦的虽然吵个不停，空气中还尽数弥漫着爆烧竹节的气味，各家门户前燃尽的爆竹纸被吹的满地都是。可上杉月觉得并不难闻，也不觉得肮脏，这反而能让人在冬日里的天气里有股舒服的暖意，还有节日的气息。
尽管除夕夜里，街面上人影稀疏，平日里放浪形骸家伙们不得不收敛起来，商铺门店也早早封闭了门店。但翌日就是数倍的欢闹声，噼里啪啦的爆竹响连天，出门玩闹的人络绎不绝。迎新迎新，当然也要开开心心。该串门儿的串门，该亮肚皮的亮肚皮。
当然了，岛国也有独属它的热闹一刻。
除夕日里，每个人都待在家里，和家人一起吃热气腾腾的芥麦面，寓意长寿和健康。
之后就是等待钟声的敲响。
每到除夕夜，日本的寺庙里都要敲钟，共敲108下。这是源自《佛经》里“闻钟声，烦恼清”之句。佛教认为，人间的苦恼有108种，因此新年的钟声要敲108次，以此为人们消除各种烦恼。108下的钟声总计持续一小时，所以寺庙会在凌晨前的一小时开始敲钟，将最后一下留到零点之后敲。这样，就可以不再受过去一年的旧烦恼所扰，无忧无虑地迎接新年。
当108下钟声敲响时，全城都沸腾了，这意味着新的一年来临。
希望过往的家人平平安安，上杉月眺着远方呆呆的心想。
“准备好了吗，该去神社了。”
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上杉月的回忆。
“准备好了，走吧。”
上杉月转过身，跟着七海走出了门。
天空飘着蒙蒙细雪，屋顶和路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的都是白色的。路面上都是新雪，鞋履在地上留下一串串印记。
没来由的喜悦涌上心头，上杉月孩子似的踢了踢那路边上薄薄的积雪。可能是雪对于南方人独有的魔力，每一个南方人在北方上学都非常心心念念的见到雪。上杉月以前大学是在潭州，据说也是偶有下雪的城市。可是她读的时候很倒霉，第一年心心念念的，没有下雪，只有零散的冰雹，第二年请假外出，错过了难得一遇的降雪，直到毕业也没有见到过天空飘下来的雪花了。
上杉月和七海信步而行，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在雪中走进神社，道路两旁站都是乌泱泱的人群，每个人都穿着防寒服，人声鼎沸。
日本人素有新年拜神佛的传统。
每当除夕夜钟声响后，就会有百上千万的日本人鱼贯而出，他们一齐涌向神社和寺庙，烧香拜佛，点签算命，祈求新的一年全家幸福平安，也就是所谓的“初诣”。
步入鸟居，道路两排摆着几个小摊，有卖棉花糖，也有卖其他一些甜食小吃，方便一些饿了顾客可以买。踏上台阶，两旁是手水舍，用于参拜前洗手。
“哟，这不是小月月吗，这么巧啊！”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上杉月背后响起。
上杉月转过身来，看见上川美也和渡井诗音雪白的脸。
“小美，诗音酱。”上杉月微笑，“新年好。”
“新年好。”
三小只互相招呼，然后上川和渡井两人又排回了上杉身后。上杉月顺带向七海介绍了自己的两位朋友，在七海的威严下，两小只乖巧的说了句，叔叔新年好。
说实话，听到叔叔两字的时候，七海心里还是略微抽搐了一下。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沉稳成年人，心态还是很年轻的，当两小只乖巧的跟他说叔叔好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时光飞逝的感觉，只是脸上面无表情。不过，靠谱的成年人还是默默走开了，大人和小朋友待在一起，肯定会影响交谈的，自己就不打扰她们了。
神社比寺庙严格些，里面一举一动都要按规矩来。例如把钱放入钱箱后，寺庙的话双手合十就好了，神社还得遵守二礼二拍手的程序，这些步骤做完后才轮到去抽签。
“居然是大吉。”拿到签子的上川美也兴奋起来。
“我也是诶。”渡井诗音也晃了晃手中的签子。
“月酱你呢？”渡井问。
“我啊”上杉月拿起签子，上面写着两个字，大吉。
她其实对这种求吉利什么的不是很感兴趣的，只是说走个流程而已。毕竟，寺庙里的签子，主要还是图个吉祥，怎么说都不会下下签的，就算是下签也会给出解语说怎么避免，留有回旋的余地。
人就是这样，预言不利于我的，我不信命，功成名就时，那叫天命眷顾。
但她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孩子
“厉害，大吉啊！”上川挥舞着签子说，“要不过完年我们去旅游吧！”
上杉月：“啊？”
“旅游？”
“对啊。”上川环抱起双臂，“大吉，说明我们今年的运势很好，那不就正适合去旅游么，让我想想要不去夏威夷吧，听说夏威夷的沙滩是五颜六色的，有白沙滩、黄沙滩、黑白相间的麻色沙滩。”
“我倒想去澳洲看看，听说粉红色的海水很美，歌剧院也不错。爸爸妈妈以前经常去澳洲旅游，我看照片上都挺漂亮的。”
喂，不是，仅是抽到上签就要去旅游吗，我看这分明是你们蓄谋已久的借口吧，上杉月表示心累。
“月酱呢，月酱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吗？”
“emm好像没有。”上杉月摇摇头，“真要说想去的地方，可能想去迪士尼看看吧，听说里面的烟火秀挺梦幻的。”
“唔”上川美也忽地捂住嘴，想忍住不笑出声。
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心，嘎嘎大笑。
“呀嘞呀嘞，想不到上杉原来也有这么少女的一面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小大人呢，说话总是老气横秋的。”
上杉月汗颜，怎么了，怎么了，我想去个迪士尼怎么了，不就是体验一下新鲜感，满足一下以前在某地忙于工作没有体验到游玩的快乐怎么了。但是她没有反驳，或许是习惯了，她们这样开心，就让她们开心呗，这样看着貌似也不赖？
“诶多，要不我们立春之后去迪士尼吧。”渡井诗音提议，“国外的话比较麻烦，父母不一定有时间，迪士尼的话也方便些。”
“好主意。”上川比了个大拇指。
上杉一副死鱼眼，表示服了你们了，嘴上没说，默认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