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失踪
乌云密布,邹淮估计着大雨马上就要下来了,抱起手边的书本往家跑。
街边的小贩们都开始收拾东西,挑着扁担,埋头往家赶,就连酒楼里都没什么人了。
“大人,外面就快要下雨了,您还要继续喝吗?”
“你个没长眼的是不是怕我给不起钱?!让你上酒就上酒,哪来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错了,大,大人,这就给你上酒。”
邹淮听见这争辩声,心想这人好生无礼,小二明明是好意关心,却被倒打一耙,他好奇地转过头去想看看是什么人如此荒谬,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老百姓。
一个黑发的男子头埋着,及腰的高马尾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的头深深埋着,但身上的飞鱼服和腰间的绣春刀却格外引人注目。
“阿浣?”邹淮走到那人桌前喊道。
祝浣溪喝得有点多了,脑袋很沉重,反应也很慢,他缓慢地抬起头来,便见邹淮一脸关切地站在他面前。
“阿淮,”他红着脸傻笑,“是你啊。”
邹淮把手中的书本放在一边,挪开凳子坐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还喝了这么多?”
“多吗?”祝浣溪看着桌子上满满的酒壶,“也就一点而已。”
邹淮关心道:“已经喝了很多了,你这样明天起来胃会受不了,外面快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祝浣溪有些软绵绵的,他无力地把脸撑在酒坛子上,笑着回望对面的人:“已经下雨了。”
果然,下一秒,密集的雨点汇集成倾盆大雨,哗啦啦地流。
“这可怎么办?”邹淮苦笑,“我没带伞。”
“急什么,那就等雨停,你家中又没有人在等你,”祝浣溪轻快道,说完之后语气又变得惆怅,“我家也没有人在等我。”
邹淮福至心灵:“阿淮,你又和虞夫人吵架了吗?”
听到虞夫人,祝浣溪脸色僵了一下,随即自我嘲笑道:“要真的只是吵架就好了,不说了,咱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天我请你喝,敞开了喝!”
邹淮:“阿浣,你明知我酒量不好。”
“咦,”祝浣溪反应有些迟钝,“我忘了。”
“你不是忘了,你是喝醉了,”邹淮笑道,“不过你要是想喝的话,我也可以陪你喝一点。”
邹淮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有意陪他疏解。
“好,好兄弟,”祝浣溪对他竖起大拇指,转头又对店小二吼道,“酒怎么还不上来,信不信我砸了你这破店?”
邹淮发现他喝醉的时候,脾气是真大,店小二看着祝浣溪身上的飞鱼服就吓得发抖,酒都拿不稳。
“我来吧。”邹淮走上前取过小二手里的酒,给自己倒了一碗又给祝浣溪倒了一碗。
祝浣溪一饮而尽:“再倒。”
连着又喝了好几碗酒,原本就有些醉的祝浣溪此刻感觉头昏眼花,看人都快重影了。
“阿淮,你别一直晃悠,喝醉了就好好坐着。”
“喝醉的人是你,”邹淮无奈道,“阿浣,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往常你喝酒都有个度,何时这样醉过?”
“阿淮,”祝浣溪一只手托着下巴,指甲陷进脸肉里,“你体验过爱而不得的感觉吗?”
“不曾,”邹淮摇头,“我还未曾有过喜欢的女子,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喝闷酒?”
“是啊,多可笑,多矫情。”
“不可笑,就是挺惊讶的。”
世人眼中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不杀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偏偏人又长得如此俊俏,委屈地说着自己爱而不得。
“阿浣,之前听你说过,你这位喜欢的姑娘,只是从未见过,我还以为是你瞎编的,所以,到底是哪家姑娘伤你如此之深?”
祝浣溪埋着头,没回答。
“抱歉,”邹淮致歉道,“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非是不想,而是不敢。”祝浣溪一根手指指着天。
邹淮突然福至心灵:“你喜欢……虞……?”
那个名字,他不敢贸然说出口,因为太大逆不道了,太不可思议了。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祝浣溪平静地答道。
邹淮虽然有些惊讶,但表情还算淡定:“嗯,我可能,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你猜到了?”祝浣溪抬眼看他,“有这么明显?”
他以为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诉信任的人,邹淮却说自己猜到了。
邹淮:“我虽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但也能感觉到,以前我只当你是对虞夫人比较依赖,现在仔细一想,那些依赖是否太过了?她既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也不是轻易依赖别人的人,可对她,你常常是又撒娇又依赖,眼里有藏不住的喜欢。”
外人比他自己看得分明,不知是酒上头了还是被说中了,祝浣溪沉默了许久才道:“连你都知道了,她那么聪明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邹淮无言,不敢下定论。
“怪不得,”祝浣溪喃喃道,“也许她已经知道了,怪不得扔掉了我送给她的手绳。”
怪不得,怪不得对他忽然冷淡。
怪不得,怪不得不愿与他有肢体接触。
邹淮分析:“也不一定,毕竟很少有人会往那方面想。”
祝浣溪哭笑,是啊,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谁能想到,他竟然对自己父亲的妻子有见不得人的想法?
不知道喝了多少坛酒,祝浣溪酩酊大醉,头也终于撑不住,倒在桌子上面。
邹淮向店里借了一把伞,要送祝浣溪回去,小二忙不迭送走两人:“伞也不用还了,就当我送的,你快带这位大人走吧,小的还想多活几年。”
邹淮哭笑不得:“他没有这么凶,今天只是心情不好。”
一手拖着人,一手撑着伞,邹淮艰难地往祝家走去,还有一段距离时,伞遮住了视线看不见前方,与一个冲上来的人撞到了一起。
祝浣溪吃痛地暗骂了一声,努力撑起眼皮想看看是何人这么不长眼。
谁知对方比他先动作一步,扑上来哭嚎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她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