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 靠近
君祈安看见他温柔的样子不免一愣。
被捻起的发丝被他就这么缓缓的揉搓，似乎有些爱不释手。
“……”
她怎么感觉齐憬砚这样子有点奇怪？
齐憬砚意识到了她的走神，指尖不客气的往她的脑门上一弹。
“诶呦，你干嘛！”
君祈安吃痛的捂着脑袋，怨恨的看着始作俑者悠闲的模样。
“你走神了。”
“走神怎么了，天天谋划很累的好不好？”
齐憬砚漠着脸揉了揉她的额头，还在努力劝说。
“烟花之地去多了对身体不好，你本来就体弱，更不应该去。”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对身体不好？”
“……”
齐憬砚对是否需要给一个十二岁的小不点科普，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还是憋出来了一句话。
“……治安乱，随时可能会有打架的现象出现，如果不幸受伤，那便是得不偿失。”
“那我更要去了！”
齐憬砚怎么都没有想到君祈安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你想想啊。”
她给他掰扯。
“如今夺权困难，更何况我年纪小，朝中大部分势力早已经站队，现在只要有能够对我们有益的事情，无论再小，我们都应该去做。”
“你说是吧？”
“不是。”
齐憬砚披了一件外衣在她身上，很认真的反驳。
“你身子不好，要去也是我去。”
“诶呦，你同意去了？”
齐憬砚瞪了她一眼。
“谁同意了？”
“好吧，你没同意。”
君祈安无奈的摆手，惋惜之色显得很是真实。
齐憬砚看了她好一会，才干巴巴的问道：“你，很希望我娶妻么？”
“也说不上希望。”
她实话实说。
齐憬砚的眼中刚刚升起点点明亮的星光，就被君祈安接下来的话，将心中的期望一扫而空。
“但有个媳妇也能管你啊，要不是我是个女儿身，我也想像天下男子一样三妻四妾的，啧，这生活得多美啊。”
她一脸陶醉。
“不对不对，我是公主，哪怕日后有了驸马，也可以多养几个面首……”
她突然有些慷慨激昂，站起来的同把齐憬砚披在她身上的外袍不慎掉落。
“我决定了！以后要游历各个国家，把天下美男都收进宅里！”
她用手肘捅了捅齐憬砚。
“诶，你以后如果掌权了，可别忘了给我多带几个美男回来。”
如果是以往，他肯定会好生答应。
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君祈安像以前一样幻想着美男环绕的情景，他心中就有团无处发泄的火。
他将君祈安抱到了身旁的空椅上，意有所指：“那公主觉得，怎么样的才算美男呢？”
“唔，顾哥哥那样的吧。”
她想了想。
齐憬砚笑意淡淡，点了点头。
“看来世子殿下在你心中确实特殊。”
“这个和特殊有什么关系？”
君祈安不解的眨眨眼。
“你，顾哥哥，还有阿瑜，阿奕等，都长的很好看啊。”
她的视线转移到齐憬砚的脸上，端详了一遍又一遍。
“阿砚，你长的真的很好看诶。”
她毫不吝啬的夸赞。
齐憬砚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将君祈安的手轻轻执起，放在了他的脸上。
“那你说说，好在何处？”
君祈安的手触碰到他的面颊，掌心微微泛热，脸也发红。
“这眼睛，鼻子，嘴巴……都是极其好看的。”
她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有些害臊。
还找遍天下的美男呢，一个齐憬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化成了一只狐狸精，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她。
关键是她招架不住啊！
感觉到脸上温润的触感，她才发现齐憬砚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放在了她的脸上。
小心的划过她的眼角，翘鼻，最后落在了她的唇边。
好奇怪的动作……
君祈安下意识想躲开，但齐憬砚的手牢牢的制住她，她动弹不了半分。
“阿砚？”
她试探的叫着他，看见后者眼中翻涌滚滚的情绪。
有些心惊，却又有些熟悉。
就像是她在从前的日子里已经看见过很多次了。
君祈安觉着有些惊疑，一时间没有动作，被趁虚而入的抓的更紧。
“你这是怎么了？”
君祈安刚出声就听见齐憬砚的声音。
不同于以往，不复淡漠清冷，带了点蛊惑。
“既然安安觉得我生的好看，那以后我找个和我模样一样好看的男宠送给你好不好？”
君祈安警觉的看着他。
直觉告诉她，不论她说是或不是，以后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等着她。
于是，她决定避开这个话题，哥俩好似的拍着他厚实的肩膀。
“其实有没有男宠是次要的，现下主要还是你我谋划的事情更加重要。”
“所以安安选什么？”
他穷追不舍，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也罢，一个答案而已，会让她以后的美丽生活多几个暖床的面首，何乐而不为。
“那当然是要的了。”
君祈安在说完这句话，还是有些犯怵，敏锐的看见齐憬砚嘴边的笑意更深。
“那我得好好谋划了，争取让安安早些享福。”
享福两个字被他莫名加重，使得君祈安有些慌张。
到底是谁把齐憬砚一个之前天天害羞脸红的小男孩变成了现在笑面虎的样子的啊？
她才离开几天而已啊，这宫里都发生了什么！
齐憬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把君祈安松开。
下一秒，少女的身影转瞬即逝，连一模影子也看不到了。
“……”
好像，有些过了呢。
皇宫中，江清欢身姿楚楚的跪倒在地，恭敬行礼。
“臣女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没理她，转头和一旁的丫鬟聊起天来。
“哀家记得，这宫里也还没有收拾好什么宫殿啊，这江小姐，昨日是睡的哪的？”
“回太后，昨日江小姐是去了镇国公主殿下的偏房睡了一晚的。”
“什么！”
太后大惊失色，揪住了丫鬟的衣领连话都说不利索。
“一个江家的庶女，怎么配住在我宝贝孙女的屋子里啊！”
太后气的直拍大腿，正眼都没有瞧江清欢一眼。
江清欢低着头，不敢吱声，却也不满。
如今的镇国公主早就已经死了，死人的地方晦气，她又有什么住不得的。
但她看见君祈安的院子，也实在是惊艳，也动了占有的心思。
既然君祈安已经不在了，她现在顶替她在江氏膝下服侍，她也理应有属于君祈安的一切。
膝盖有些酸痛，她也还是恭敬的跪着。
太后这颗大树好乘凉，她要抓紧。
但她也没有想到今天见了她，会是这副场景。
她原以为，看在江氏的面子上，太后会给她几分薄面的。
就算太后没什么好脸色，那这后宫嫔妃应当是会对她好言相向的了。
但当她揉着酸麻的腿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时候，就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嫔妃不敢在面前说江氏的不是，背后却敢议论她。
江氏是江氏，江清欢是江清欢，不过是一个娘家人，还是个庶女，自然不会被江氏太过重视。
接入宫，又拿着镇国公主的事说事，想来也只是为了榨干这个女儿最后的价值，谋取康武帝的心疼罢了。
近些年江氏失宠，但到底是中宫皇后，无人敢得罪她。
可是江清欢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罢了，没有江氏，她兴许也只会在及笄后被随便嫁人，为嫡女铺路罢了。
江清欢一路走回凤仪宫，就听见了不少人的指指点点。
新入宫和她差不多大年纪的宫妃自然把她当做眼中钉，说的话也没有刻意回避她。
“……什么娘家的表小姐呀，依我看，既没有世家小姐还有的样子，又没有什么高贵的出生，她有什么能耐嫁个好人家呀？”
“啧，皇后娘娘说的好听，指不定是失了宠找的娘家女儿献给陛下来争宠呢。”
“唉，我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人家入了宫又有皇后娘娘的仰仗，连陛下都会对她多关照几分呢。”
“听说娘娘是想把她收做公主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镇国公主的位置也是谁都能取代的么？”
江清欢一路听着讽刺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就立马遭到了冷眼。
“看什么看？长的就是一副狐媚样，专门勾引过男人的吧？”
江清欢即使再怎么能忍，听到这句话也实在是忍不了了。
她眼眶迅速泛红，顷刻间就掉了一滴眼泪。
“这位姐姐怎么可以这么说？欢儿从未做过如此不要廉耻之事，还请姐姐不要胡言！”
“我胡言什么了？”
那女子嗤笑。
“叫宫妃姐姐的，那就只有同样是宫妃的才可以，你叫我姐姐，难道不是在承认自己的心思么？”
江清欢心知自己是说错话了，连忙跪下。
“都是臣女不好，惊扰了小主，还请小主莫要责怪。”
一旁的人本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看见两人更加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做起了和事佬。
“诶，她好歹是皇后娘娘的人，不好弄得太难看。”
少女思索片刻，这才一跺脚，终于不再刁难她，但还是冷哼一声。
“哼，你可别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连镇国公主的十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江清欢袖子下的指甲紧紧嵌入手中。
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镇国公主的名字到底在宫里有多响。
她从昨日到今日，耳朵里源源不断的传入镇国公主的名字，哪怕是平常安分守己的丫鬟，也会忍不住在没人的时候与同伴咬耳朵。
想来，那位公主生前定然是极耀眼的存在了。
可现在，即将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是她。
但江清欢怎么也没想到，在过了一段时日众星捧月的生活后，早就死去的镇国公主起死回生，才是她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