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隆中遇伏
江淮生、香菱和石洞天三人同行赶往隆中。
一路上石洞天向二人介绍些荆襄的山川地理人文风物。
二人发现这石洞天竟还是个饱学之士。
三人聊到剑术的时候,江淮生盛赞了石洞天的那套伏牛剑法。
“谢江兄夸赞。若论起剑法,当今世上只有两档剑法,帝师王越的反手剑凌驾于众生之上,作独一档,其余天下使剑者共作一档。”
“这反手剑我也略有耳闻,真有这般厉害?”
“灵帝年间,王越因为教授灵帝剑术而得‘帝师’称号,彼时月旦武评榜上前十的其余剑客心有不服,便相约向王越挑战。结果王越竟以一己之力独战群雄,凭一套反手剑杀得众人叫苦不迭。”
“如此说来‘帝师’之名当之无愧,那几个对手可都是武评榜前十内的高手,入此境界者当真该作独一档了。”
“后来若非吕布战绩实在太过耀眼,登顶月旦武评榜,王越该一直是独一档的存在,只可惜二人终生未曾交过手。自吕布白门楼殒命至今,任武评榜上如何风云变幻,王越都一直雄霸榜首是个无法超越的存在。”
“那这帝师王越可是太平道或者校事府的人?”香菱问。
“王越地位尊崇,早已不受凡尘俗事牵绊,他的徒子徒孙辈已然都是绝顶高手,太平道和校事府可请不动他。”石洞天答道。
江淮生从来只是听说书人讲江湖。
自从离开望潮楼之后,见了一个又一个高手。
身处其中才顿觉江湖之远、高人之多、自己是多么渺小。
三人一边海阔天空地畅聊一边赶路。
不知不觉就到了伏牛居士的住所。
“你们在此稍候,我先去通禀一声。如若冒然进去,家师知道来的是东莱狂歌高足,一定怪我不知礼数。”
“石兄谦谦君子,看来是伏牛居士教得好。”
“那就叨扰尊师了。”
石洞天向一片竹林深处走去。
江淮生看了看周遭的绿水青山牧童黄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乃群山连绵间一处极佳的所在,隐居此地的定是些世外高人。”
“是啊,北方连年战乱灾祸不断,此地男耕女织一派田园牧歌,真不敢相信只有一境之隔。”
“我之前一直觉得刘表是个庸才,守着这么大的基业不知进取,直至今日我才觉得也正是由于他的这种选择,荆襄才得以在乱世中求得一方安稳。”
“可是这种安稳真能长久么?若真如张闿所言,曹操大兵压境也就在须臾之间了。”
“那日张闿谈及过往时我就有一个疑问,你说陶谦当时明明知道张闿和曹操有仇,又明知曹嵩罢官是因为黄巾军,为何偏偏要派他去护送?”
香菱思索了片刻。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蹊跷,莫不是陶谦就是想让张闿杀了曹嵩,找借口和曹操决裂?”
“我觉得陶谦一定猜到张闿会对曹嵩动手,但他原本以为有乐玄清在侧,伤亡的一方一定是自己,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攻打曹操。”
“可陶谦因为不知张闿身手,反而弄巧成拙让张闿杀了曹嵩满门,给了曹操一个冠冕堂皇的出兵理由。”
“唉,我们这也只是猜测,高明如张闿在塔内反省了十余年,他也一定能猜到这一点。只是陶谦故去多年,真相究竟是什么我们已经无从得知,只是可怜徐州那惨死的数十万百姓了。”
“我还有一种感觉,就算不是张闿杀了曹嵩,曹操日后也会找别的借口攻打陶谦,进而攻打袁术。”
江淮生点了点头。
“你看这大好荆襄,在野心勃勃的人眼中该是块多么肥的肉。”
香菱顺着江淮生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片山明水秀风光旖旎。
“这石兄去了有一会儿了吧。”
“石兄这呆劲多半学自伏牛居士,伏牛居士千万别因我们前来还专程焚香沐浴一番。”
香菱笑道:“美得你。”
二人又等了一会儿。
还不见石洞天出来才察觉有些不对劲。
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石洞天在竹林中穿行的轨迹寻去。
穿过这片茂密的竹林,一座典雅别致的院落映入眼帘。
二人连忙走上前去,却发现院门大开,院内落叶满地显是多日未曾打扫。
江淮生和香菱发觉情况不妙当即冲进了屋内。
屋内竹简药材散落得遍地都是,似是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一般。
再一看。
一个白发老叟正伏在正厅的几案上昏迷不醒。
难道是伏牛居士?
二人赶忙上前查看。
刚行至白发老叟跟前,正要伸手去拍老叟的肩膀,这老叟突然直起身来双手一挥。
一团白色的烟雾顿时在二人面前弥散开来。
二人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
江淮生发现自己和香菱被绑在了马厩里,一旁还有同样被五花大绑的石洞天。
江淮生叫醒了香菱和石洞天,三人环顾四周皆面面相觑。
“石兄,尊师真是好手段。”江淮生苦笑道。
“江兄休要说笑,在下也是一时不察,着了贼人的道。”
“说到底还是咱们江湖经验不足,这院中显然多日未曾打扫,伏牛居士一定不在此处。”
香菱说完给江淮生递了个眼色。
“石兄,尊师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自打我记事起,家师就在此隐居,从未见过他与人结仇。”
“你去金龙帮赴婚宴前,伏牛居士可有什么异常?”
石洞天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江淮生和香菱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就可能是我们此行连累了伏牛居士。”
石洞天神色一凛,刚想发问却听到马厩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时走进来了三个蒙面人。
为首的一位正是冒充伏牛居士向三人施迷烟的那个白发人。
“三位好内功,这么快就醒了。”
“你是何人?我师父呢?你们想干什么?”
“这位想必就是伏牛居士的好徒儿了,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师父手里有我要的东西。”
石洞天一脸茫然地看向江淮生和香菱。
“什么东西?”
“伏牛居士当真是能掐会算,预料到我们会来就先一步逃走了。也罢,既寻他不着,就把你们扣在这里,不信他不来救你。”
白发人又看向江淮生。
“阁下想必是东莱狂歌的高足,老夫无意冒犯,待此事一了立刻归还狂歌戟,得罪。”
白发人说完竟然和其余两人兀自走了。
江淮生和香菱面对此情此景的讶异程度丝毫不亚于石洞天。
几人脚步声渐远。
江淮生道:“听此人言,莫非他口中之物和我们此行无关?”
“没有理由啊,倘若是乐玄清一党,早该把你灭口了才是啊。”香菱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石洞天越听越糊涂。
“江兄,你知道那人所说何物,对吗?”
“我原先以为自己知道,但方才听他所言又似乎不是那件东西。”
这下可把石洞天给说懵了,石洞天转头问香菱。
“香菱妹子,你告诉我?”
“石兄,非是我不告诉你,实是告诉你就会给你带来危险,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三人靠在马厩的柱子上,五花大绑不发一语。
一声马嘶叫打破了沉默。
听到马嘶声,石洞天却突然像中了邪一般学着马嘶声叫了起来。
香菱被此景给逗笑了。
“石兄,石兄,学那马嘶声做甚?你这不像是马嘶倒像是鸟叫。”
石洞天也不回答,还在一个劲地叽里咕噜乱叫。
香菱笑得都直不起了腰。
方才那白发人身后的两个蒙面人闻声而至。
见到石洞天这么个穿着斯文的读书人在一个劲学马叫,心下也是一奇。
“你这贼书生,叫这么难听做甚?”
石洞天停止嘶叫,清了清嗓子。
“关得乏了,和我家马儿叙叙话。怎么了,这也不许?”
那两个蒙面人看了看马厩里的马,又看了看石洞天。
“奇哉怪哉,伏牛居士还有这本事。”
石洞天又旁若无人地叫了起来。
江淮生和香菱在一旁见状是又好气又好笑,低着头紧锁齿关忍住不笑出声来。
“快离他远些,这人怕不是头颅有风疾。”一蒙面人道。
“唉,白瞎了这么个好皮囊。”
两人相视摇了摇头便又离去了,只留下石洞天还在那不停嘶叫。
叫了一会儿。
石洞天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空中。
江淮生和香菱也顺着石洞天的目光向马厩顶上那一角天空望去。
空中有一只色彩艳丽的大鸟在盘旋个不停。
石洞天正色道:“在下学的正是鸟叫。”
那只大鸟盘旋了几圈后缓缓飞下,落在了马厩顶上。
又扑棱了几下翅膀落在了石洞天的肩头。
石洞天微微一笑:“救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