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惊闻！
对两头实力强大，心思却单纯无比的白豚来说，夏泽顶多算是一个帮助它们找到两个好朋友的媒介。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工具人。
因此，夏泽决定驾船离开沙洲的时候，两头白豚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舍的模样。
反倒是被夏泽‘抚养长大’的计蒙舍不得帝君大人，要死要活的非得跟着夏泽一起回去。
可赑屃这个心思活泛的家伙一鼓动，再加上白豚兄妹慷慨表示要带两位好朋友去参观黄玉蚬田之后，计蒙立刻转移了立场，决定以后就在这处帝君为它找到的沙洲安家了。
夏泽本来还有些不放心两只御灵。
不过，赑屃那一番“和灵兽相处，要以诚相待！”的言论到底也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
权衡片刻之后，索性也就没有行使帝君的权柄，强令两只御灵跟自己一起离开。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
赑屃这个脑子里充满智慧的‘大龟’已经得到了白豚兄妹相当程度的信赖，连计蒙这个孩子心性的家伙，也能跟两个心智不健全的白豚打成一片。
安全方面，似乎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其实夏泽敢放心离开，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
那就是……
御灵并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只要应龙鼎中还保存有它们的精魄信息，夏泽完全可以消耗水灵之力，请动应龙大神的元神出手，为挂掉的御灵重塑身躯。
这也是之前对蜃龟施展拘灵的时候，应龙大神传递给夏泽的信息。
当时夏泽担心计蒙的安危，不顾生死释放龙威，诱使蜃龟攻击自己的举动，显然得到了应龙大神的高度认可。
离开前的那的声轻笑，和赋予蜃龟的精魄龙族血脉的种种行为便是明证。
御灵不会真正遇到危险，还有可能趁机从白豚兄妹身上薅些羊毛，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夏泽在叮嘱赑屃照看好计蒙这个捣蛋鬼之后，便放心的驾船离开了沙洲，朝埠头方向疾驰而去。
……
乌篷两头的货仓装得满满当当。
即便这两天被计蒙那家伙吃掉不少，货仓里的余下的鱼获加起来，也足有七八百斤重。
夏泽手里的鱼获都比较稀有，个头儿又大。
虽然在埠头上依旧卖不出高价，但销路绝对不是问题。
“一斤两文，八百斤就是一千六百文。”
“最近银价是1：1200。”
“刨掉秋税要交的四百文，再还给海叔三钱也就是三百六十文，还能结余下来八百四十文。”
“这样的话，家里倒是能添置些东西了。“
这些鱼获得来的容易，又都是些体内没有水灵之力的普通鱼种，夏泽打算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算完细账，夏泽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得了传承，又解决了生计问题。
这样一来，从今年秋天到明年夏天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他就不需要担心那些柴米油盐的小事了。
只需要一门心思存够十两银子。
然后，去武馆学些可以用来杀伐的本事，把自己的短板补足。
不过，以夏泽目前实力的提升速度，怕是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就能获得武者的身份。
到时候就彻底不再需要操心税收之类的问题了。
心里想着，乌篷便在御水之力的推动下，悄然划过了十里水面。
埠头已经遥遥在望了。
停下御水，让体内的水灵之力慢慢恢复。
夏泽抄起船桨，有模有样的朝埠头划了过去。
时隔两天，再次来到埠头的时候，夏泽发现这里竟然又多了不少的船只。
其中一只三层高的巨大画舫格外引人注目。
画舫之上人来人往，隔着窗户，还能看到不少觥筹交错的身影。
“画舫？”
“这东西可不常见啊！”
“难道这埠头上来了什么大人物？”
夏泽疑惑的扬了扬眉毛。
往年富陵湖放开渔禁的时候，可没有来过这么气派的大船。
“是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吗？”
“找个人问问……”
心念一动，夏泽轻轻拨弄了两下船桨，悄悄用御水之力破开水面，轻松将乌篷转了个方向，朝王二开在埠头的租赁场划了过去。
离得老远，夏泽就看到了王二的身影。
没办法，埠头上生着瘌痢头的人，他王二可是独一号，随便往哪一站都非常显眼。
夏泽看到他的时候，眼底忽然闪过抹青光。
“嗯？”
“只是两日不见，这王二体内的气血怎么会增长了这么多？”
疑惑的嘀咕一声。
不过这王二之前毕竟修炼过一段时间，偶尔有所突破应该也算正常。
夏泽也没怎么多想。
停浆住船。
将乌篷栓在船桩上之后，笑着朝王二打了声招呼。
“王掌柜，好久不见。”
王二正面带忧色的跟一名官差商量着什么。
那官差夏泽也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前几天去张涛家传信的常威。
嗯，会点儿拳脚功夫，不过不多。
听到呼唤，王二神情一愣，转头看到夏泽之后，原本忧愁的脸上瞬间被惊喜的笑容占满。
“大人，您总算出现了。”
“在下这两天一直在派人打探您的消息，还以为您……”
“您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夏泽听得云里雾里，松开手里的缆绳，纵身跳上了埠头。
“怎么回事？”
“听王掌柜的口气，难道是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不成？”
常威还在惦念着上次没找到跟夏泽这位武者大人搭话的机会，这下子听到夏泽询问，立马抢着开口道：
“大人，您是不知道，出大事了！”
“您刚才来过来的时候应该也注意到了吧？这两天江面儿上都没什么人下水了，而且……”
“上面还专门派来了两位武者大人，专门镇守在埠头哩！”
夏泽仍旧疑惑。
这常威表情浮夸，语气也一惊一乍的，看上去确实像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儿。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你倒是说啊！
王二瞪了常威一眼。
这没用的东西，整天咋咋呼呼的，说半天也没说到正题上。
抬手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合作伙伴扒拉到一边，王二上前一步，凑到夏泽跟前赔了个笑脸。
“大人，这事本来是大事儿，可您这一出现，应该就算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这话说得好听。
即便是夏泽这个不怎么喜欢听阿谀奉承言论的好青年，也不觉心里舒爽了几分。
“过了过了！”
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夏泽谦虚道：
“之前不是跟王掌柜说了吗？”
“我就是个在洪川水面讨生活的普通渔民，可没有什么左右大事件的能力。”
“不过，听王掌柜这么一说，我倒是挺好奇的。”
“这两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常威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顿时有些傻眼。
这不对吧？
明明这一回是我先跟这位大人搭话的，怎么到最后，又成他王老二的功劳了？
王二眼带喜色，面上恭敬依旧。
“大人太谦虚了。”
“您的能力，可比那些酒囊饭袋强得多了。”
“这事儿啊，还得从您前天刚离开不久，洪川深处传来的那一声兽吼说起。”
夏泽神情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
“兽吼？”
王二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埠头上很多人以为，那声音是今天洪川的秋汛提前来了。”
“可在下毕竟在青龙武馆待过一段时间，也跟当时教导学徒的武者大人一起出门见识过妖兽。”
“所以，那声音……”
“在下觉得，一定是某种非常强大的妖兽发出来的。”
王二一脸的笃定。
夏泽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应该是应龙大神的那一声龙吟吧！”
“虽然只是一道虚幻的影像，可毕竟应龙大神本身就是那种实力通天彻地的大人物，随意一声龙吟能传这么远，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难道没有听过龙吟吗？”
“还是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龙这种生物？”
“要不然的话，辨识度这么高的龙吟声，怎么可能会被王二误认成妖兽呢？”
停下心里的猜测，夏泽装作好奇的问道：
“然后呢？”
“常兄弟刚才说官府派了两名武者在这里镇守，又是因为什么？”
“要除掉那只妖兽吗？”
“不过，这偌大的洪川，即便是武者出手，想找到一只妖兽恐怕也不容易吧？”
话里带着试探。
夏泽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武者对妖兽或者灵兽的存在，究竟是持什么态度。
这可能会决定他将来在外行走时的手段。
毕竟，光他手底下就有两只御灵呢！
王二摇了摇头。
“大人说笑了。”
“只是一声吼叫就能把那些妖兽赶到浅水区，那怪物的实力，恐怕能跟地阶以上的武者大人们比肩了。”
“那妖兽实力绝对不是一般武者可以应付的。”
“所以，官府派两名武者过来，也不全是为了那头不知名的妖兽。”
“一位主要负责监督最后一波秋税的缴纳，另一位则是负责清理那些被那只妖兽驱赶过浅水区的普通妖兽。”
夏泽眼神一凝。
“你是说，浅水区有妖兽？”
王二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有！”
“这两天一共发现了三头妖兽。”
“其中一头被那两名官府派来的武者斩杀了，另外两头见势不妙，钻水里逃了。”
“那些畜生在水里速度极快，寻常武者追之不上，这两天可祸害了不少出船的渔民。”
“现在都没人敢下水了。”
听到死人，夏泽神情顿时一紧。
“赵海呢？”
“他还在不在张家湾？”
王二知道夏泽和赵海之间的关系，也不敢吊胃口不说，立刻点头道：
“在！”
“赵海昨天才帮老两口把家里事处理完，刚准备走就发生了妖兽吃人的案子。”
“在下当时劝了两句，赵海也听进去了，就没走。”
夏泽这才松了口气，冲王二点了点头。
“王掌柜有心了。”
王二得了感谢，脸上却没露出什么开心的神色。
“一句话而已，算不得什么。”
“不过……”
犹豫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叹道：
“大人，赵海现在的处境可能不太好。”
夏泽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怎么回事？”
“是有人不卖王掌柜的面子，去找赵海的麻烦了？”
王二苦笑一声。
“面子……”
“在武者大人面前，在下哪有什么面子可言？”
王二偷眼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
“大人，是那位官府派来清理妖兽的武者。”
“那位主儿实力倒是不弱，可似乎不怎么擅长水战。”
“于是那位想了个法子，找了些驾船技艺好，水性又不错的渔民，帮他降服那两只逃走的妖兽。”
“这会儿，赵海跟几个比较有名气的渔民，都被那位大人请到画舫上吃酒去了。”
夏泽想到这世界武者和普通平民之间的阶级差距，心中不由一凛。
“普通的渔民……怎么帮？”
王二眼神躲闪，艰难的开口道：
“我听说……”
“是当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