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狐狸
江煦没因为顾崇那句“心里话”觉得好受多少。
顾崇的心里话，他直觉自己不爱听。
但顾崇目光直直盯着不远处的地面，显出了一点固执：“咱们纠缠的时间也不算短，但也没能就纠缠出什么结果，是不是？这就是没缘分，江煦，你懂吗？”
江煦抱他抱的紧了些，也很固执：“不懂！”
顾崇摇摇头：“江煦，你就是心软，才让我这么得寸进尺，让我为了满足自己心里那点念头自私自利的往你身边凑，但这对你不公平。”
多不公平啊。
每次管不住自己，他就要去撩拨江煦。
完事之后，才告诉自己不要再打扰他。
忽冷忽热，多折腾人。
也就江煦，忍着他，不冲他发火。
江煦没来由的怕他那张薄情的嘴再继续说下去，出声打断他：“我用你操心这些事吗？你觉得对我不公平就不公平了？我自己都没意见，你替我抱怨什么？！”
何况顾少爷也没对他不公平。
顾崇只是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才自己跑到他这里。
其他时候，都是自己主动凑过去。
什么公平不公平，都是江煦自愿的。
顾崇抿着唇，声音淡淡的，让人听着心疼：“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所以，江煦，离我远点。”
江煦问他：“你是个什么人？”
“你告诉我你是个什么人？”
顾崇笑了下：“这都不重要。以后咱们彻底划清界限，我再不来打扰你，行吗？”
江煦：“不行。”
江煦：“你还没说，你是个什么人？”
顾崇抿着唇，不说话。
江煦扳着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顾崇，不要给自己下定义，你什么样我最清楚，我不需要你拿着自己对自己的偏见来唬我。”
“别你以为的顾崇来诋毁我心里的顾崇。”
“多爱自己，多把自己往好里想。”
顾崇不想听这些。
江煦总是这样，几句话就要乱了他的心。
他挪动几下，想要从沙发上起身
江煦一把给他摁回去。
两个人无声对峙半晌。
江煦突然捏了下顾崇瘦削地下巴，又晃了晃，笑了：“宝贝儿，你这么不识好歹的性子，搁在小说里，是要被拿链子锁在小黑屋里的。”
顾崇：“……你都在哪学的这些东西？”
江煦认真想了想：“鹿小玉女士教我的。她现在迷上了看这些东西。”、
鹿小玉女士，江煦的妈妈，一名风格独特的成年女性。
顾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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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煦隐约记得，当时鹿小玉女士一身白色长裙，愁云惨淡地缩在沙发里，长叹一口气，对着他说：“儿子，你可不要学那些臭男人囚禁小崇，那可是犯法的。你要是进监狱，妈妈都帮不了你。人家小崇也很可怜的，你不能折磨他，要给他自由。”
当时听天书一样云里雾里的江总：“？”
什么？
总之，经过鹿小玉女士的万般解释和警告，江煦最终明白了自己亲妈在担心什么。
并竖起三根手指向天保证，他一定遵纪守法，不搞那一套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总由衷的觉得自己母亲不容易。
鹿小玉女士亲口说过：“你说说我容易吗？啊？我最开始怕你不给我找儿媳妇，后来怕你不给我抱外孙，然后我又开始怕你孤独终老，现在我还得担心你会不会成为一个变态！天底下谁有我这个当妈的命苦？？”
江煦：“……”
这么仔细一想，鹿小玉峥嵘半生确实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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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崇想了想，最后中肯地说：“阿姨，很独特。”
江煦：“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有时候就在想，书里说的那些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他捏了捏顾崇后颈，笑容里面藏着很隐忍的情绪。
顾崇莫名觉得危险。
江煦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只说：“你这也就是遇到我了，宝贝。不然就你这样的，会被锁一辈子，你信不信。”
顾崇不敢不信，谨慎地盯着他。
怪可爱的，江煦想。
他的嘴唇一点一点靠近顾崇的唇角，若有似无的距离仿佛下一秒就能亲密无间，却始终隔着那么一点距离。
顾崇始终紧绷着，一双眼睛，兔子似的，湿漉漉盯着他看。
江煦忽的嘴角上扬，隐隐约约触碰到了顾崇唇边的一点皮肤，软软的又透着股凉意。
只这么一下，江煦的气息就变了，手上用力，扣住顾崇的后脑勺，急促的呼吸声响在顾崇耳边。
却好像敲在了他心上。
“你闯进我的生活，在我的地盘上不轻不重的踩了几个脚印之后，觉得自己参观够了转身就走，顾崇，你不觉得你对我太狠心了吗？”
顾崇眼睛突然很酸，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行了”江煦一起身离开他，又捏了一下他的后脖颈。
他好像格外喜欢摸那里，逗猫似的。
“知道错了就行，我也不奢望你现在就改过来，咱们来日方长。”
“至于你今天说的什么划清界限，恐怕你实现不了，想也别想。”
顾崇很小声地说：“或许我该在努力说服你一下？”
江煦冲他耳边吹了口气：“算了吧，宝贝儿。这招对我没用，你再努力也白费。”
顾崇揉着耳朵，骂他傻子。
江煦笑出声，帮他一起揉耳朵：“也不知道谁傻，心里放不下我，还自以为是的要放我自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顾崇拍了他一巴掌。
拍完了觉得自己用劲大了点，想去帮他吹一吹，又拉不下面子，就自己搅着自己的手指玩。
江煦正等着他开口呢。
可这人又开始装哑巴。
江煦气的一把拉起他，直直把他推向门外：“走走走，今天你表现不好不留你吃饭！自己解决去！”
顾崇傻乎乎的被推到门外，眨巴几下眼睛，还在状态之外：“啊？哦。”
江煦冷酷地一笑：“好好反思你自己。”
还真就转身，砰的一声关上门。
小狐狸崽子，不管就要上天了。
江总刚在门后骂完，身后敲门声又很有规律的响起，依旧是很有礼貌道的敲门声。
江煦还觉得挺凑巧，刚送走一个，就又来一个。
等开门一看。
门外顾崇就笑意盈盈的冲他招招手，黑色的长袖外套随着他的动作往上撩起来一点，露出一截白色手腕：“我还有话想说，可以匀我一点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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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江煦：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我把我老婆拍在了门外。
顾崇（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