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床
等江煦推门进去，才发现，这人缩被窝里已经睡着了。
江煦：“……”
真是个祖宗。
江煦想把祖宗喊醒，没忍心。
顾崇也不知道是真累了还是因为对江煦太过放心，睡的很沉。
就是把自己蜷成了一团，眉心拧成了个疙瘩，睡得并不安稳。
江煦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毛病是一点都没改。”
之前的顾崇就是这样，不管睡的是沉是浅，总是皱着个眉头，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睡得不安稳。
那时候，江煦都是留在他身边把人搂进怀里，哄孩子似的抚着他的后背，一下下把人哄睡着。
现在——
江煦叹口气，把碗里的粥放到顾崇床前，没法在理直气壮的把人往怀里拐，最过分的举动也就是把自己暖烘烘的手搭在顾崇眉心间，替人把眉心抚平。
顾崇无意识把额头贴在江煦的掌心中蹭了蹭，又很冷酷的往回缩了两寸。
典型的撩了不负责。
江煦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被顾崇弄得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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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粥最后也没被喝掉。
江煦见顾崇没有要醒的意思，干脆躺在了顾崇身边。
顾崇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身侧往下一陷，下意识伸手推了旁边的人一把，被江煦一把握住手腕塞回了被窝里，继续团成了一团。
江煦像大学时候的每一次一样，手指搭在那一团上，一搭一搭地轻轻拍着。
“你说，咱们这么耗着对方是为了什么？”
眉心已经舒缓安然入睡的顾崇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江煦也没想真要到什么答案，规规矩矩在床的另一侧躺好，守在顾崇身边，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起来，江煦险些又睡了一觉。
没办法，顾少爷的窗帘厚的简直到了遮云蔽日的地步。
根本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江煦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时间，又看了看四周昏暗一片的环境。
八点半还能暗的跟半夜十二点一样。
一旁的顾崇从团状伸展开，终于成了个人形，感觉旁边有动静，伸长了腿往身侧一踢：“谁？！”
被踢中麻筋的江煦：“……我。”
一听是自己熟悉的声音，顾崇企图再次把自己缩成一团：“哦。”
……
一秒……
两秒……
三秒……
顾崇掀了被窝，
顾崇整了整自己露出了半截腰的短袖，
顾崇清了下嗓子，
顾崇瞪着眼睛问：“你为什么在这？”
江煦揉着自己的小腿，刚睡醒没被打理的头发蓬松且凌乱，他打了个哈欠，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样子：“你昨天答应我留下来了。”
顾崇假笑：“但我没说让你上床。”
江煦：“你让客人睡地板？”
顾崇：“……有客房。”
江煦嘴角一抽：“你们玩音乐的都把没有床的房间叫做客房？”
顾崇：“……”
江煦没忍住笑了，伸手去呼拉顾崇的后脖颈：“行了，又没玷污你清白，别想太多啊宝贝。”
顾崇挺淡然地点点头，手指向房门：“走！”
江煦：“……”
真够无情的。
江煦默默下了床，
江煦默默把床头前的碗端走，
江煦默默开了门，
江煦默默关了门。
客厅没拉窗帘，是完全不同于屋内的明亮宽敞，给人一种一脚从黑暗迈进光明的错觉。
江煦现在真挺好奇，这小王八蛋是把自己屋里窗帘弄得多厚？
一分钟之后——
正重新缩回被窝里的顾崇，听见门“咔哒”一声开了。
紧接着，伴随哗啦一声，大片大片的白光填满了一整间屋子，晃得人睁不开眼。
江煦就在那一片熠熠生辉的白光中，走到了顾崇窗前，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你把窗帘做这么厚干什么？当暖气用？”
顾崇拿手挡住眼睛：“我愿意。”
“你要是暖气费不够交，你跟我说，虽然咱俩目前也没什么正经关系，但看在你小模样长的还不错的份上，我很乐意帮你交了这笔费用。”
顾崇：“我应该说谢谢？”
江煦一掀他被子，伸手把人拽起来：“别嘴贫。回头咱把窗帘换了行不行？好好一个房间被你整的像什么样子。”
顾崇被迫起床，脾气没压住：“没有正经身份，你还管我做什么？”
这话不知道碰了哪个雷点，两人之间沉默的火药味瞬间弥漫的很浓。
顾崇知道自己这话说的过分，但要深究起来其实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现在他们两人对于彼此确实没什么身份可言。
江煦目光一直随着他进了卫生间，眉目都垂下来，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伤心。
顾崇在里面擦脸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很重的关门声，怒气冲冲的。
江煦，好像走了，被自己气走的。
顾崇沉思了好一会，手指才搭在门把手上，开了门出去。
——正好对上了不远处江煦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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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沙发上，已经收拾好的江煦正坐好等着他。
客房没有床，但幸好有水有牙杯，足够江煦把自己的外表和心情都整理好，继续对付某位气死人不偿命的少爷。
顾崇站定在门口，愣是没再动一下。
江煦没等他缓神，从沙发上站起来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看他：“你昨天难受我也没顾得上问，你和那个于祁怎么回事？”
顾崇想了想：“没怎么回事。”
“他知道你害怕什么，这是没怎么回事？”
“他不喜欢我，找我麻烦而已。”
江煦用力掐了把自己的眉心，几步跨到顾崇跟前：“‘而已’？顾崇，对自己也上点心行吗？不管你再怎么觉得咱们两人之间‘没身份’，我都不可能不管你。”
顾崇喉结涌动，看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体己话。
“嗯，我知道。我信你。你是个好人，当然会管我”
江煦：“……”
江煦被气到没脾气。
对付这人，就不能指望用什么正经的招。
江煦心思一转，笑的不怀好意：“你不说，总能有人说。我去问陈姐，顺便把你昨天虚成小姑娘的事跟她交流交流。”
顾崇：“……”
眼看江煦号码已经找出来，就差拨出去了，顾崇才一把摁住他的手：“那是我哥。”
江煦动作一顿：“亲哥？”
亲哥能对你做出这缺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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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江煦：给我个正经身份。
顾崇：你的身份证已经给了你正经身份，你是合格的中国公民，记得交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