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鱼戏莲叶间 第4章 和往事干杯
4、和往事干杯
然而，永恒，是因为它稍纵即逝。
尽管有16个水密（不进水的）舱防止她沉没。一个船员在航行中对一个二等舱女乘客西尔维亚·考德威尔说：“就是上帝亲自来，他也弄不沉这艘船。”
很快，泰坦尼克号就遭遇冰山，到了沉船时刻——
果然如天阔说的两个故事，船与爱情，至此合二为一：
船，是用来沉的；爱情，是用来不沉的：
jack: listen rose you&39;re gonna get out of here, you&39;re gonna go on and make lots of babies, and your gonna watch them grow you&39;re gonna die an old an old lady warm in her bed, but not here not this night not like this do you understand me
jack:听着, rose,你一定能脱险,活下去 生很多孩子,看着他们长大, 你会安享晚年安息在暖和的床上, 而不是在这里, 不是今晚，不是这样死去，明白吗
rose: i can&39;t feel my body
rose:我身体已经麻木了。
jack: winning that ticket, rose, was the best thing that ever happened to me it brought me to you and i&39;m thankful for that, rose i&39;m thankful you must do me this honor, rose promise me you&39;ll survive that you won&39;t give up, no matter what happens, no matter how hopeless promise me now, rose, and never let go of that promise
jack:赢得船票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 让我可认识你,认识你真荣幸,万分荣幸, 你一定要帮我,答应我活下去, 答应我,你不会放弃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环境怎样
rose,答应我,千万别忘了。
rose: i promise
rose:我答应你。
jack: never let go
jack:不要食言。
rose: i&39;ll never let go i&39;ll never let go, jack
rose:我永不食言，永不食言，jack。
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rose放手让jack沉入海里，少年安详的面容，额前细碎的金发还有嘴角淡淡的笑容，在深蓝色的海水里，美丽悲伤到无与伦比，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最终rose 站在雨中深深的凝望，说 dosown，i&39;m dosown my heart will go on
影片果然很长。很长很长。
足有194分钟。3小时14分钟。
不过那是电影。对人生来说，对杰克和露丝的人生来说，194分钟实在太短太短了。我都不知道，他们俩在船上待在一起的时间，真正属于两个人的时间，是否有194分钟？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真心不多。无非是：船舷起舞摆pose、在地下室画人体画、继而激情四射地做爱……
这些甜蜜时光，支撑不到194分钟。
特别是做爱环节。
看完电影，已是半夜一点钟。天阔等我擦干了眼泪，我们最后一个出来，顺理成章地在附近找了个大排档吃夜宵。天阔还点了两瓶啤酒。
夜风习习吹来温馨提示：电影结束了，生活还得继续。
天阔告诉我，同屋小姜是在老家看的这电影，比我们早了快一周。
小姜回来告诉天阔，他当时是带着才上五年级的侄子去看的：
我们县城很多年只有学校包场才放电影的电影院，连续很多天只放泰坦尼克号，城里到处都贴着用毛笔写的电影广告，更准确说是大字报。
那种老电影院特别大，当时场场座无虚席，至今记得放到裸体时，大家尴尬缺假装没事的表情……
放映结束都晚上十二点了，又去夜市吃东西，县城像过节一样。
黑夜里，躺在单身公寓的小床上，小姜说得眉飞色舞的。他彼时没想到，那样的景象此生不会再有，他再重温泰坦尼克号，已经是14年后的3d版了……甚至20年后再重温，你会惊觉，凯特温斯莱特已从露丝变成肉丝，小李也步入中年。
时间一去不回，往日的碧人，只留存在影像中，就像曾经慢慢的时光一样，让人无限神往，暗自神伤。那种感觉……就像回味正大剧场的老片一样，温馨伤感……
当然，正青春年少的小姜可想不到20年后的事，他惦记着的是夜里卧谈会上的拍胸脯——
没两天，他就搞来了这个电影的盗版碟，在单身公寓大宴群臣，一时姜二哥风头无两，甚至压倒了天阔厨神。电脑的效果当然比不上电影，但至少有一点胜过大银幕：
可以回放。反复回放。
画面可以反复回放，你的青春却不能重来。
这就是科技的厉害之处。也是人生的悲凉之处：
如果可以，我真想叫住去年10月17日的那个晚上的时针分针和秒针，然后，让我重新选择，重来一次。
回到电影：
里面最值得回放的镜头，当然是温斯莱特的美丽胴体啦。
尽管，只是弹指一挥间。
“这有什么？咱们办公室的田工田师傅，不是还带着孩子去看电影院看了——他女儿今年上初三呢，马上都要中考了，每天都要面对一大堆试卷啊模拟考啊。真佩服田师傅还敢带孩子去看电影。对，你见过的——”我刚想着天阔现在还能算咱办公室的吗？突然发现上一句的关键点，有点失落：“哦，天阔，这么说，你在宿舍已经看过啦？”
“随便瞄了两眼吧——这种大片肯定要去电影院看啦。”天阔笑嘻嘻地说，“这不，第一个就想到师傅您了。”天阔确实没骗我，当时他只扫了一眼，就感觉这部史诗级的大片必须去到电影院看，才不浪费。
他仰头喝了一口啤酒，续道：
“嗯，我记得，好像是叫田恬吧？嗯，上初三了，大概十五六岁，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看这个电影没什么不可以的，甚至正好。”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有意思，不知道是否是提前向小甜甜布兰妮致敬。
去年秋天，就在天阔下到一楼小组上班前几天，田师傅带孩子来过一次办公室。好像是周日吧，大概是刚开完家长会，在办公室一家三口打火锅吃饭，还热情邀请我和天阔一起。算是刷了一次存在感吧。
田小姑娘长得很甜，对我们也很有礼貌。
后来我还对天阔八卦了一番：
“你看人家姓田，多好给姑娘取名，可以叫田恬，也可以叫田甜，田静；生男孩的话可以叫田野。”其实我当时心里想的是，如果能给天阔生个孩子，应该取什么名字好呢？比如，生个女儿，就叫楚楚动人，四个字的，多别致！只可惜，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彼时我如此微笑面对：“别说小女孩了，我都是第一次看一个女人的胴体出现在大屏幕上。估计小田恬都是第一次在电影院看荧幕上人kiss吧？”
“为什么是正好？”不等天阔回答，我追问道，“你是说……性教育吗？这个年龄段，性教育确实很重要。”
男人欣赏地看了我一眼：“是啊，也不只是性教育。当然，性教育也很重要。不过，你想，十四五岁，青春年少，正好是人生观树立的关键时候啊。看看泰坦尼克号，让孩子们知道，门第和财富确实重要，但未必是最重要，跟你自己真实的内心相比。”
我哪里知道：说这话时，男人情不自禁想起了江雪：正是英文版的《简·爱》，与14岁的江雪在一个春天邂逅，由此奠定了小姑娘一生的思想骨架。
“所以说，这个片子，其实不是我之前开玩笑说的两个电影，船和爱情，甚至，也不是什么灾难片。”天阔看着我，“而是一个跟肖申克的救赎几乎一样主题的电影，那就是，自由。或者说，是对自由的追求。对心灵的救赎。哪怕一分钟后船沉了，但这个救赎也是非常珍贵的。也就是我们古人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低下头去：
天阔说得对，有些船，非常恐怖，就像肖申克那样的大监狱，一辈子也不会沉，除非，是你自己有心逃离；
有些船，象泰坦尼克号和它的姐妹奥林匹克号，豪华得你都不想离开，想一辈子待上面，可一出发就沉了。
沉了就沉了，你依然会感觉幸福。
无论是待一辈子还是转眼就沉船了，你都必须做点什么，才对得住你这短暂而又豪华的一生。
ross的经历和决定，让我很理解她。这段感情对于她，不仅仅是一场艳遇，更多的，是让她有了追求新生活的勇气和决心。
崇尚自由，追求自己的爱情，不愿意做被勉强的事情。就像我，有时候窒息得恨不得自杀……
却始终没有迈出那勇敢的一步。
一般人，终究是没有她那样的勇气。
晚风拂面，初夏的风非常凉爽。还隐隐带着一股栀子花的清香。沉默半晌的我，蓦地举起杯中酒，豪气干云地和男人碰杯：
“来！天阔，让我们一起，跟往事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