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两种人生
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少女，辰若清不可置信，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并不像梦境。
又回到了原点，一切开始的地方。
秦霜怡依旧道出了私定终身，归隐田园的愿望。
辰若清明白，这句话过后，若自己的选择如最初那般，结局依旧。
秦霜怡将循着轨迹，刎颈而死。而自己，也会成为令人畏惧的人屠。
若时光回溯，岁月倒流，命运的抉择，再度出现选择，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失去秦霜怡三十五载的岁月里，辰若清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
可当这一切，再度重现时，辰若清迷茫了。
“若清，你怎么了？”
仰望满天繁星的秦霜怡回眸看向他，月光星辉洒落在她身上，是那般清纯美丽。
“没，没什么！”辰若清别过脸，他的目光不敢与秦霜怡有所交集，他也不敢回答那个他曾回答的问题。
走马观花的一生，却终究拗不过内心的执念。
辰若清一叹，目光转过来，直视秦霜怡的双眸。
“我们，就在这处村庄从懵懂少年到暮雪白头吧！”辰若清将秦霜怡抱在怀里，那一刻，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没有战争，没有秦国公主，也没有威震天下的人屠，有的只是一对朴素的夫妻，有的只是辰若清与秦霜怡。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岁月，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远离世间战火，于这处小村庄，过上了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三年后，辰若清与秦霜怡迎来了自己第一位孩子。
那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家伙，眸中充满了对新世界的憧憬与向往。
如果这一生，就这样度过，对于辰若清而言，或许也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但天不遂人愿。
就在孩子六岁时，这座平凡的村庄，迎来了不速之客。
齐国兵力空虚，面向全国抓壮丁，即便这座村庄，处于秦国与齐国的边境线上，依旧没有避免噩运。
村庄遇袭，国破家亡，辰若清与秦霜怡平稳的生活，被打破了。
“国若非国，何以为家？”
在齐国将军的怒吼下，这座本远离战火的村庄，再度卷入纷争中。
而齐国那位为首的将军，似认出辰若清与秦霜怡，将两人以及他们六岁大的孩子，带回齐国国都。
重重身份认证下，最终，辰若清的身份被证实，锒铛入狱。
不仅如此，秦王与齐王得知此事，龙颜大怒，两人不仅放弃国家利益，选择私奔，还生下孽种。
在秦国拥有极高地位的辰家，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被冷酷的秦王屠族。
消息传到牢狱内辰若清耳朵里，让他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瘫软在地。
“呵！”牢狱内，辰若清如摊烂泥般倒在地上，脸上布满了复杂的情绪。
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与秦霜怡在那小村庄生活的九年，是他两世记忆中，最幸福的时候。
仅仅一天的时间，噩耗再度传来。
辰若清与秦霜怡那六岁的孩子，被秦王下狱。
后又因有损王家颜面，于狱中凌迟处死。
辰若清一度昏厥与恍惚，他恨苍天不公，他恨帝王无情。
那可是凌迟，对一位年仅六岁的孩童凌迟，究竟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但时间并没有给他任何缓解悲伤的机会，很快，他也被押解刑场。
行刑那天，围观群众将他围的水泄不通。
就在辰若清神情恍惚之际，他仿佛见到了一位少女的身影，朝着他袅袅娜娜而来。
这片空间似乎随着她的出现而凝固了，辰若清感觉，除了自己与那位少女，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是你？”
直到那道身影近在咫尺，辰若清发现，竟然是秦霜怡。
她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任何情绪，面无表情。
“这一世，你可满意？”秦霜怡默默的看着他，语气平淡。
辰若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朝夕相处的人，她的身上没有丝毫熟悉感，是那般的陌生。
这让他想到了，曾出现在自己房中，与秦霜怡容颜一样的少女。
难道眼前这人，不是我的妻子，而是她？
“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我愿付出所有，任何代价，我都可以承受。”
在明白眼前这位少女是曾经出现在自己房中的少女时，让身处绝望的辰若清，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曾经，这位少女便岁月重塑让自己回到了最初的原点，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如今少女再度出现，他相信，只要少女出手，便可以拯救自己的妻子。
“世间万物，有舍便有得，命运的馈赠，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少女面若冰霜，语气冰冷。
“代价是什么？”事关自己的妻子，辰若清没有丝毫犹豫。
“代价，就是你的灵魂。”
“我愿意献祭我的灵魂，只要你能拯救我的妻子。”没有丝毫犹豫，辰若清便答应了。
听到辰若清的回答，少女那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
……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那少女的生机，在快速退去？难道，那小子失败了？”
小溪村内，虚鲯时刻关注着床上少女的状态。
就在刚刚，它察觉到，本生机勃勃的少女，此刻生机正在快速消散。
“怎么会这样？我告诫那小子，不要在幻境中沉沦，没想到，还是于幻境中沉沦了，这下麻烦真的大了。”
虚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干脆来到少女身边。
“老祖，老祖，你子孙有麻烦了！”
虚鲯对着少女额头上的玉佩，高声呼喊，将希望寄托于辰若清口中的老祖。
可无论虚鲯如何呼唤，辰若清的老祖都没有丝毫回应。
“这小子，这小子。”虚鲯暗自跺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危机。
“说了叫他不要去阻止夺舍，非亲非故的，都说了只要将玉佩挂在那少女脖颈上，用玉佩上强大的灵纹镇住，随后找一位七品以上的阵灵师就可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现在好了，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虚鲯不断于房中踱步，猛然间，它停下了脚步。
它突然想起来，自己才是夺舍的行家，专为夺舍而生的存在。
“拼了！”虚鲯脸上露出狠厉的神色，它已经寄生在辰若清体内，若离开辰若清身体的话，对它而言，会有极大的创伤。
若长时间离体，可能会有死亡的危险。
之所以能在落尘宗遗迹内存活无尽岁月，完全是因为被人用无上灵力封存。
看着躺在床上，生机极速消散的少女，虚鲯一咬牙，化作一道黑雾，没入少女天灵盖中。
“小子，这次如果救了你，你他娘的可欠我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