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寻道
“问道路，忘道桥，问道路，先忘道，再问道。”
李彦喃喃低语：“我的道是什么？”
我修道十年，寸步未进，就算如今短短一月不到从炼气一重跨至筑基五重，修炼生涯短暂，境界低微，如何谈道？
李彦踌躇向前，时不时能看到在路边摆摊的极道门弟子，还有人在交易，这里就像是一个集市一般。
走了一段路后，李彦发现这些人境界参差不齐，高低不等。
境界高者有让他一眼望去便感到神魂皆惊的白胡子老头，低者甚至还有筑基不到的炼气境弟子。
一路沉吟，李彦细心地观察着人们的一举一动，有的为了一点灵石，买主和摊主二人吵得面红耳赤，甚至直接气势对抗。
有的地上的摊位上空无一物，摊主却大声吆喝着买卖。
有的闭目冥想，盘坐于地。
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处，前方的道路在李彦眼前被黑暗吞噬，只留下了三条十米长的道路。
“这，似乎是个选择。”
随便选一个吧，反正都一样。
李彦轻松笑道，他选择了直走。
……
“欧！亲，难道我猜错了？这不是摸奖？”
在黑暗中行进了不知多远，李彦脸色难看，这与他心中所想不一样。
他以为，这三个条路是通往三个不同的世界或者说幻象，修士选择走入哪一条路，那么就会进入一个不同于小巷的新世界。
但是，走了最少数百米了，他的周围依然漆黑，这是为何？
李彦停了下来，他明白自己这样走下去没有意义，重新思考起这两个考验的意义，自言自语：
“忘道桥，问道路，先忘道，再问道。忘道是为了追求道的本质，让人能看见道，犹如一棵草，一朵花，也许能从它们身上看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坚韧，或者昙花一现的惊艳与凄美。”
“但，那终究只是草和花用一生经历所诠释出的道理，而花和草一生的生命历程才是它们原本的自我。
而我，那些所有感悟出的鸡汤，鸟汤等等，都只是我的一些想法，而我真正的经历才是真实的我，我一世为人，二十年来，平平淡淡，蹉跎时光，这便是我。
我二世为人，拜师大罗，一剑斩魔，拜师紫霄，如今更是担上了联盟抗魔的重任，这也是我，平平淡淡也好，缤纷多彩也罢，这才是我。
同时这才是我的道，不对，我的道远远未可知，它独一无二，它无可预测，我的未来可能会恢复平淡的生活，也可能会经历更多我不曾见过的事情，我只要不停地走下去就好了，不看过去，不求未来，珍惜当下，我的道，就在当下。”
李彦眼中闪过精光，看向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心中有了另一个猜测。
问道路并不是悟道，而是寻道。
所以那些炼气境的弟子能够进入。
所以依然还有已入花甲之年的华发老人会来。
他们是在追寻自己的道路，破除心中的黑暗。
闭眼，睁眼。
转眼间，天翻地覆，天地间流光溢彩，华丽绚烂。
哇哇哭声响起，一个婴儿从病房里诞生，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开始学会攀爬滚动，蹒跚走步，他长大了，进入了学校，见到了更多的人，结识到了更多的朋友，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步入了社会。
直到十年前，他意外死亡，穿越到了天玄大陆，被师尊于水塘边上捡起，带回了大罗宗，从此有了新的身份，李彦。
他十年炼气，心冷寻死，一剑斩魔，拜师紫霄，孤身入极道。
画面戛然而止，天地不再黑暗，李彦抬头看天，是一个半径百米开外，道韵缭绕，流光溢彩的橙红色大阵，大阵缓缓运转。
而他所处之地，乃是一个千米宽的巨大广场。
李彦，破除了迷茫，堪破了黑暗。
看向四周，李彦看到了许许多多或睡、或卧、或盘坐于地、或原地转圈的人。
他们都在追寻自己的道，有炼气、筑基、金丹、元婴，还有他在问道路中看见的白胡子老头。
想起迈入问道路的一刻，李彦心中恍然，这并不是另一片空间，而是这个阵法将广场与外面的天地隔绝开来了。
而他所看到的小巷，黑暗，似幻非幻，似有形亦似无形。
忽然间，一个盘坐的男子，站了起来，高傲地抬起头，怒视苍天，声音坚定：“贼老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压我，我就打上天去，天若顺我，万世昌盛。”
看来这人是寻到自己的道了。
可惜了，我不会录像法术，不然给他录下来，在极道门放个千八百遍的。
嗯~回去后找师尊学一个。
李彦微愣，笑意浓郁，这极道门越来越有意思了。
男子说完，大笑了两声，看到了李彦，爽快说道：“兄弟，怎样，我的霸道如何？你呢，你是什么道？”
人生……道？
李彦沉思了一会儿，道：“也许是人生道。”
男子沉默了，许久嘀咕道：“人生道，这是什么道？生人道？听起来好像比我霸道牛逼。”
再抬头，哪还有李彦的身影。
……
怎么没人嘲讽我呢？
李彦走出了广场，举目望去，别说嘲讽了，连看他一眼的都没几个。
扫了几轮，李彦忽然看向一处，惊喜道：“欸，长老，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叫什么长老？我们不熟。”
这小子出来的挺快啊，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道了？
这就意味着他已经有资格踏入内门了。
张易脸上尽是冷漠，幽幽的目光盯着李彦。
“哦，长老，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李彦皱眉问道，没有那些人插科打诨，他顿时颇为无聊。
谁是你长老？这小子太不要脸了吧！
嚣张，太嚣张了，这纯粹是对我极道门的挑衅。
张易微愣，反应了过来，李彦说的是桥岸的人，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们还到不了这里。”
张易说完微微一滞，为什么我要回答他？
李彦点了点头，继续笑道：“那请长老带我去道衍大殿吧？”
张易下意识想点头，又愣了下，有些恼怒，冷哼道：“该去我自然会带你去。”
什么意思，还有考验？
有完没完了？
李彦无奈。
不过，走了一段路后，李彦感觉没什么考验了，两人正向着他之前看到的那座最高的建筑走去。
只是让李彦有些无能狂怒的是……
这狗老头仗着自己擅长空间大道越走越快，一步就是十米，搞得他得跑起来才能跟得上。
这也形成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每当二人从极道门弟子身旁经过，那些弟子的目光纷纷会集中过来，眼中先是疑惑，而后是惊讶，最后全部变为了狂肆的笑意。
直到有一人低声说了句：“这是在遛狗吗？”
……
半个小时后，两人站在了大殿门口。
只不过张易脸上乐开了花，带着愉悦的笑容，旁边的李彦面无表情。
张易淡然地转过头来，吟吟笑道：“使者实力不错，筑基境的修为，竟能跟得上老夫。”
尼玛的！
李彦面无表情道：“长老谬赞了。”
张易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小胡子，道：“走吧，使者，道主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