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留在圣京
“太子妃仗着太子殿下偏爱，目中无人，良娣，你也别气，待太子殿下对她失去了兴趣，她便没这般嚣张了。”云儿边走边宽慰柳良娣。
柳良娣气得说不出话，心中只想那凌皑皑果然命大，全家都死了，她居然还活着。殿下不再去丽容殿，原来是因为凌皑皑入了元宫。
云儿见柳良娣脸都气白了，也不说话又劝道，“前几日听说青鸾殿那位快走了，所以良娣莫生气，说不定她这几日便离开了。”
“她会走吗？”柳良娣陡然问云儿。
云儿说，“等奴婢再去打探打探，应该是快走了。”
“哼，她若真离开殿下便好，若是还勾着殿下，休怪我手下无情。”话语间，柳良娣凶相毕露，狠戾骇人。
云儿见了柳良娣的骇人神色，吓得不敢再说话，垂着头默默跟在后面。
丽容殿里秋蝉捂着脸还在哭哭啼啼，太子妃劝道，“莫再哭了，她是良娣，打你，你也说不出什么。不过这一掌我记下了，我会替你还回来。记住，凡事一定要沉住气，欲速则不达。”
云儿收回眼泪，不再啼哭。
“凌皑皑，她在元宫中很好，至少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世子即便惦记她也无用。”
两日很快去，乞伏瑀再不舍也知道，与其将她藏在青鸾殿，不如让她住在宫外。荣帝答应不治她的罪，即使知道她已回京也不会再对她做出什么。
大清早，福延便将太子早已吩咐装好的大箱子命宫人们抬上马车，然后送皑皑去了城西那处宅院。
这是一处建在深巷之中的宅院，一间坐北正房，配东西两间偏房，院中东南角上有一棵茂盛的银杏，和凌府花园中的银杏树很一样，树下一张石桌配四个石凳，也和她在凌府时院子里那套相同。皑皑走进正房，恍惚间，她好像回了凌府自己的闺房，一进门便是那张暖榻，暖榻东侧是隔扇，隔扇里是闺阁，架子床设在北墙，床前后设有高烛灯台，东墙设有大木柜，南墙一排绮窗，窗下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妆台。
皑皑怔怔站在屋里看了很久，缓缓走进闺阁，坐在妆台前。镜子里的她比在凌府时清瘦了不少。她的眼睛开始发酸，慢慢变得模糊，最后如泉涌，簌簌落下。
她在凌府的闺房，他只进去过一次，便将屋里陈设全记在了心里。可最后，他却烧毁了一切。
福延和另一个宫人将大箱子搬下马车抬了进来。
“凌姑娘，这箱子该放哪儿？”
福延问着皑皑，他从前总是对皑皑直呼其名，但在知道皑皑是凌将军女儿后，认为皑皑已经不再是那个和他同宿一榻的小太监。她不仅是女子，还是将军之女，更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
皑皑看了眼福延，突然发现他们之间不知不觉有了距离，变得生分。
“随便放吧。”
福延听到皑皑说随便，犹豫了下，然后走到皑皑面前，垂着头悄声说，“这里面可全是银子，不能随便放。”
皑皑愕然，乞伏瑀竟给了她带了整整一大箱的银子。
“放衣柜旁吧。”皑皑指挥福延他们将箱子抬进闺阁。
箱子放好，福延告了辞，皑皑叫住他，“保重。”
福延怔了怔，笑着回道，“凌姑娘，您也保重。”
福延和宫人坐上马车走远，皑皑匆忙把院门锁了，去了东城琛王府。她在琛王府门前站了很久，犹豫着该不该过去叩门。这时，正巧一个人从琛王府里出来，她赶紧上去询问送客的家仆，“世子可在府中
家仆上下打量皑皑，以为又是世子从哪儿招惹来的姑娘，没好气地说，“世子不在。”说完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皑皑以为今日见不到乞伏霖了，正想回去明日再来问，就听身后乞伏霖叫她，“皑皑…”
她回过身便跑过去问，“絮儿呢？絮儿在哪？”
乞伏霖没有回答，拽起皑皑便进了琛王府，走过连廊，进了他的院子。
“你为何会到了元宫怎么又出现在这？”他看着皑皑，欣喜非常，又疑惑不解。
“絮儿，絮儿在哪儿？”皑皑只关心絮儿，整个凌府只剩下她和絮儿，絮儿无依无靠也只有她了。
“絮儿很好，你别急，絮儿和德子在营寨，德子待她很好。”乞伏霖急忙告诉她。“你失踪后，絮儿找你找了很久，后来她硬要出山找，被德子拦下，哄她说你跟我回了圣京，她才放心。现在她还在营寨等你回去。”
“德子什么时候回来？”皑皑问。
“他不放心絮儿一人在营寨，所以一直在那陪着絮儿，现在找到你了，我这便传消息过去，让他带着絮儿回来。”
“多谢世子，对了我是被太子的护卫军找到带回来的，不知他们可是也发现了营寨”
“不用怕，知道你失踪后，我已经猜到是他们找到了你，所以营寨已经转移了。”
“那便好…”皑皑总算全放下心。
“你想留在圣京吗？”乞伏霖突然问。
“对，我要留在这，等着琛王策反成功那日，我要看着荣帝人头落地，才能告慰祖母和父亲还有凌府上下的在天之灵。”
“好。”乞伏霖痛快叫好，又说，“你和絮儿暂住在可通城外那间宅院，吃穿用度有我，不需你担心。你只管耐心等着看荣帝人头落地那日。”
“我有住处。”
乞伏霖冷笑着问，“他的宅院”
皑皑点头。
“你别忘了，是他父皇让你没了家，杀了你的祖母和父亲，焚了整个凌府。”乞伏霖提醒道。
皑皑摇头，看着乞伏霖冷静地说，“我没忘…”
乞伏霖又说，“你该忘了他，你们只能以仇相待，他父皇杀了你全家。以后我和父亲会替你报仇，杀了他父皇，届时他亦难逃一死。”
他也会死…皑皑好像才明白过来，她只以为琛王策反只杀荣帝，却忘了他是太子，荣帝被杀，如何会留他一命…
“你们也会杀了他”
“你心疼了？”
“不，我不是心疼，只是…”
“只是什么”乞伏霖突然勾起嘴角，笑着问她。
皑皑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最后回答，“没什么，我只要荣帝死，其他与我无关…”
“哈哈哈…好，这才是想复仇才该有的心思，而不是那妇人之思，犹犹豫豫。”
乞伏霖陡然朗声大笑，皑皑心中沉了又沉，如果真到了那日，荣帝死了，他也不在了，她会真的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