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命换两命
傍晚，凌府周围的护卫换职，德子趁后院墙外无人时，翻过院墙，潜入后院。絮儿正在皑皑的闺房里抹泪，德子闯进闺房捂住絮儿的嘴，在她耳旁说，“禁声，我带你去见你家小姐。”
听到有人要带她去见小姐，絮儿不再挣扎，老老实实跟着德子从后院小门，偷着溜出凌府。
凌太夫人回内院时，看见花园里的小门敞开着，絮儿也不见，她默默锁上小门，当做无事发生，回了自己寝房。
圣京城中，一如往昔，前几日的大肆搜查，人们只以为又是在抓哪个逃犯。闹市中依然熙熙嚷嚷，人头涌动。乞伏瑀停止了搜寻，只在各处张贴了凌皑皑的通缉画像。
胭脂铺前，秦亦青再次与世子相遇。
“恭喜秦姑娘，听闻下月你将要与太子殿下大婚。”
秦亦青惊喜于世子主动与她搭话，难过于自己将要嫁给太子。
“没有什么可恭喜的，奉旨听命罢了。”
“秦姑娘不想嫁去元宫”
“那里，不是所有人皆仰慕的。”
“这么说来，这对秦姑娘来说并不是美事一桩。”
秦亦青不想再说与大婚相关的话，问道，“世子这是要去往何处”
乞伏霖微笑说，“我正无事闲游，想出城去赏一赏溱河畔盛开的桃花，秦姑娘可愿同去”
溱河畔，乞伏瑀和秦亦青穿梭在桃林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少女芳心，如这怒放的桃花，红艳似火，热情洋溢。她自知婚非如意，如意之人便在眼前。
元宫会政殿里，探子来报，“琛王世子今日与秦府小姐秦亦青，在城外溱河岸旁，赏花游玩。”
太子嗤之以鼻，付诸一笑，“看来，他也仅仅是喜欢权位。”
探子不甚明白太子的话，太子又道，“无需管他，只盯好他，勿让他脱离你们视线便罢。”
探子离开会政殿，公良钰又进来，附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乞伏瑀沉默片刻，对他说道，“以那座山为心，展开搜寻，特别是深林山坳，定不能错过，切记，悄然行事，勿被察觉。”
公良钰领了命，疾步退了出去。
深山林中，皑皑看见德子带着絮儿前来，喜极成泣，与絮儿抱作一团，询问凌府和祖母安好。絮儿说，“凌府现在已经被封，凌太夫人此时虽安然待在府中，可不知何时便会……”
皑皑明白絮儿的意思，急着想回圣京，德子劝道，“姑娘勿急，世子说凌将军此时还未归京，荣帝还要留着凌太夫人作为人质，所以不会轻易对凌府动手。”
絮儿看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小姐，既心酸又难受，急问道，“小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皑皑茫然盯着地面，她不想就这样干等着荣帝下旨，将凌府覆灭，那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家。
德子将絮儿安全送到军营，火速回了圣京。皑皑见德子走后，将自己和絮儿打扮成了村姑模样，又收拾些干粮，也偷着下了山。
凌善毅一直未收到柳书俊回信，心急如焚，他知道若是他再不归京，荣帝必派人前来拿他，他若是归京，凌氏一族便都要跟着他一同认罪伏法。这时，军营里来了一人，说是知道凌家之事，要与凌将军细谈。
凌善毅接待了此人，此人自称是琛王部下孙稚，愿意与凌将军做个交易。
凌善毅狐疑，琛王向来安分守己，毫无谋反之心，怎会与他一个欲反之人谈什么交易。他怕是荣帝的阴谋，不等孙稚细说便起身送客。
“怕是阁下寻错人了，我没有什么交易可与琛王做的。”
孙稚知道凌善意不信任他，直言说道，“若你肯将你手下的忠心死士交给琛王，琛王可保你母亲和女儿不死，只是你需归京伏诛。”
凌善毅一直没有和母亲女儿联系，还只以为皑皑逃出了圣京，母亲安然待在凌府。
孙稚又道，“现在凌府已被荣帝封禁，荣帝也已将西南两军部署，无论你携军归京或是独自归京，拿你只是轻而易举。届时你的三千将士白白陪你赴死，你那凌府上下也无一人能逃得护卫军的铡刀。”
凌善毅迟疑半晌，问道，“琛王如何保住我母亲和女儿，我该如何相信你的话”
孙稚说，“你女儿此时正在琛王的秘密军营中，凌府的护卫军里也有琛王的人，荣帝下令清灭凌府之时，琛王的人会将凌太夫人偷偷放走，让她与你女儿汇合。”
凌善毅半信半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必难逃一死，若是能保住老小性命，也算安心。
“好，这个交易我与琛王做了，我手底下三千忠心义胆的好将士，愿意从此为琛王效劳，三日后我便赶回圣京，还请你速回安排凌府一切。”
孙稚走后，凌善毅聚集手下一众忠义将士，命令道，“荣帝治我死罪，难逃一劫，三日后我便归京伏诛。兄弟们愿意留在军营的，便继续为荣帝效劳。不愿留在此处的，可去投奔琛王，助琛王策反登帝。”
这时将士头领急色叫道，“将军为何独自归京伏诛，我等与将军多年同生死，共存亡。如今将军有难，我等如何独活，将士们愿与将军一同攻进圣京，取荣帝人头。”说罢，身后一群将士高举配刀，愿与凌将军共同杀进圣京。
凌善毅知道手下这三千将士追随自己多年，皆甘愿赴死以至忠义。
“现在圣京城有西南两军把守，你们陪我前往，不过是白白受死。我做的罪事甘愿伏诛，但你们还要活下去。”
将士们不再言语，凌善毅又提高声音喊道，“若是将士们念我们有多年同生共死之情，待我死后，便去投奔琛王，助琛王策反，替本将军报仇。”
三日后，凌善毅决然返京，马蹄刚刚踏进圣京城门便被一旁埋伏的蓝光霆一举拿下，押解着进了皇宫。
此时城外聚集的人群里，村姑打扮的皑皑看见自己父亲被蓝光霆一腿踢下马，压在身下，困住双手押着上了一旁马车。她冷静看着自己父亲没有一丝挣扎，甘愿被拿的神情，那是一种坦然受死的神情，她淡淡问身旁的絮儿，“父亲，他活不成了吧。”
絮儿眼泪早已落下，警惕捂起小姐的嘴，偷偷说，“小姐勿言，小心被旁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