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同床共枕两相愿
下午皑皑回了凌府，福全正在堂中与祖母说话，他见皑皑回来，小跑着迎过来，焦急说道，“凌姑娘您可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太子殿下，今早殿下突然不肯喝药，任谁劝都无用，这中午那顿也没喝，殿下的伤方才好转，怎能停药。奴才想非凌姑娘去劝才行，还请凌姑娘随奴才去一趟吧。”
皑皑听后望向祖母，寻求意见。
凌太夫人含笑点头，“去吧，你已经同太子殿下祭过祖，虽还未大婚，也算是半个元宫中人，理应前去照顾重伤的太子殿下。”
皑皑看上去从容，冷静，其实心早急成一团，辞了祖母，便同福全去了元宫。
承愉殿暖阁里，乞伏瑀躺在床榻上，面无表情，目中无神，直直盯着帐顶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凌姑娘来了。”福全走到太子床边，俯身说道。
乞伏瑀陡然惊醒，硬撑起身，皑皑快步上前按回他，“别动…”
“你来了…”乞伏瑀攥住皑皑手腕，紧紧盯着她，扬着嘴角，眼底隐隐闪出泪光。
皑皑心底好像被拧了一下，揪着疼，挣脱手腕，不忍再看他的眼睛，回首去问福全，“药煎好了么？”
福全不知道药有没有煎好，转身出承愉殿去看。
福全走后，皑皑静静坐在床边，乞伏瑀一直盯着她看，默默地，不言不语。
福全端着刚刚煎好的汤药进来，皑皑接过药碗，盛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喂乞伏瑀服下。乞伏瑀笑着饮下，又张嘴等着，很快一碗汤药喝光，皑皑放下药碗，起身说，“殿下应该珍惜身体，不应该闹孩童脾气。”
乞伏瑀惊慌撑起身子，伸手抓住皑皑衣角，他知道皑皑又想走，他不想让她走。
皑皑想挣脱衣角，乞伏瑀抓得更紧，使出全身力气。“你不能走…”
“天黑了，我该回去了。”
“不准，我昏迷时，你也不在乎天黑，现在为何在乎？你若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明日我便求父皇立刻将你迎进元宫。”
“乞伏瑀…”
皑皑无奈叫他名字，乞伏瑀全当听不见，紧紧抓着衣角不放，僵持许久，皑皑累了，坐回原处，乞伏瑀一直抓着衣角，闭上双眼。
夜渐渐深了，凌太夫人也没有派人来叫回皑皑，暖阁里烛光幽幽，皑皑靠在床柱上睡着了，乞伏瑀听周围安静了许久，偷偷睁开眼睛，见皑皑垂着头，靠在床柱上睡得恬静。他忍着胸口疼痛，缓缓起身，将皑皑轻轻放下，躺倒在软枕上，脱去她的鞋子，替她盖好被子。
这一夜，乞伏瑀和皑皑同枕而眠，清晨福全进来暖阁，见帐帘下两双鞋子，偷笑着退出内殿。
皑皑一夜无梦，安恬舒意地醒来，睁眼看见熟悉的帐顶，侧头发现，自己竟睡在乞伏瑀枕边。她惊愕失色猛然坐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悄悄下床准备穿鞋，又发现衣服被身后扯住，正要回头查看，只见乞伏瑀侧躺着正在含笑看她。皑皑脸颊一阵羞红，又见他悠然掀开被子，他的寝衣衣角和皑皑的衣角紧紧扥在一起，中间系成结，绷的笔直。
“你…”皑皑又一阵惊愕，不可置信地盯着那道结，又看着乞伏瑀。
乞伏瑀一味地笑，眉目间皆是欣喜。
“你不仅与我一同祭祖，又与我同床共枕，所以，你想说什么？”
皑皑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
乞伏瑀看着娇羞急辩的皑皑，放声大笑，“如今你也明白身不由己，百口莫辩？”
皑皑猛然回味，乞伏瑀一直说他睡在柳沁怡的闺房是酒醉失识，原她不信，现在她深有体会，以后也再不敢言之凿凿说乞伏瑀与柳沁怡同过床，共过枕。
暖阁里片刻安静，皑皑开始解那道结，乞伏瑀忍痛坐起，按住她的手，情深意切，“我们这才是同床共枕，两相情愿。”
“哪个与你两厢情愿？”皑皑甩开他的手，继续解着结，也不知道乞伏瑀带着伤是如何将结系成这般紧。
皑皑解了许久，也不见福全或是艾青进来伺候，最后放弃，朝殿外大喊，“来人…”
福全蹜蹜走了进来，皑皑说，“取剪刀来。”
福全懵然，望着太子，太子对他皱了下眉微微晃头，福全明白太子的意思，说道，“凌姑娘，剪刀等利器是不能带进太子殿下寝殿的。”
皑皑知道这元宫上下皆看乞伏瑀的眼色，若是太子不同意没人敢替她说话。这时，乞伏瑀满脸得意，一双清亮眸子熠熠发光。
“留下来陪我。”乞伏瑀像是祈求，也像是命令。
“哎呀，我要…”皑皑跺着脚，迫切望着乞伏瑀，乞伏瑀好似明白过来，急忙帮着皑皑一起解两个衣角系成的结，许是刚才皑皑急着起身扥的那一下，这个原本就紧的结，更紧了，任他们两个怎么解也解不开。皑皑急得满脸通红。乞伏瑀一不做二不休，将寝衣脱下，光着结实的身膀，胸前缠着纱布。他将寝衣团在一起，递给皑皑，“你若不回来，我便同父皇说已然与你同床共枕，明日便登凌府迎你入宫。”
皑皑霎时脸色更红，拿着寝衣逃也似的出了承愉殿。
皑皑出恭回来，在承愉殿门前踌躇不进，福全端着汤药递给她，“凌姑娘，让殿下按时服药，还得劳烦您。”
皑皑接过托盘，悠悠踏进承愉殿，暖阁里，桌子上放着一盆温水，显然是艾青刚端进来的，“你洗漱了么？”
“等你来伺候。”乞伏瑀理直气壮地说。
皑皑瞪着乞伏瑀，忽然脸颊发烫，那日替他擦身去热时只想他赶快退热，也不知道害羞。今日见他光着脊梁，板板正正坐在床上，才知道害羞起来。
“你先穿好衣服。”皑皑撇过头，不去看他。
“你来替我穿，况且，我的寝衣还挂在你身上。”
此话一出，皑皑只觉浑身臊的不行，“什么叫你的寝衣挂在我身上？说出去还以为…”
“以为什么？”乞伏瑀佯装不懂，挑眉疑问。
“你的寝衣在哪？”皑皑不想再与他多说。
乞伏瑀扬起下巴指向床尾处的柜子，皑皑打开柜子，拿出一件新寝衣扔在乞伏瑀身上，“自己穿…”
乞伏瑀不动，一副你不替我穿，我就一直光着脊梁的势头。最后皑皑认输，替他把寝衣穿好，帮他漱洗，最后喂他喝下汤药。
福全端着早膳进来，皑皑又一勺勺喂他吃下。乞伏瑀吃饱后，心满意足躺回床上。
皑皑唤人收拾下去空碗空盘。
“我一夜未回凌府，该回去向祖母解释，也要换身衣服。”
乞伏瑀满足地颔首，然后问道，“你何时回来？”
皑皑不想再来，虽然睡在柳沁怡闺阁是他无意之举，可那条丝绦绝然不假，不然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马车里。
“我该在家陪伴祖母，殿下伤势无碍，身旁多人服侍，不需要我。”
“不行，我允许你归家一日，再回来时便留在元宫，待我伤好，你再回府。”
“你这是什么无理要求？”
“允不允在你，可我们昨晚…”
“住口…我回去征得祖母同意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