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晚的高三楼
“你是哪个班的？现在几点了知道吗？三点之后算迟到！”
这个声音太让人熟悉了，广播站的通知都是这个人发。高二年级的教导主任丁希。
曼荼罗用手捂着嘴，抬起头，艰难的发出含糊的声音：“我……高二2班……什么迟到？”
他好像感受不到这里的臭味一样，自如的呼吸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曼荼罗。”
“曼荼罗？！你还活……你知不知道我们顶着多大的压力，让你们这些准高三能在学校上课的！这是多么宝贵的学习机会！大半夜的还不睡觉？”
“你刚才不是说迟到……”
“滚回你的寝室去！”
被教导主任训斥了一番，曼荼罗也就不敢在这里待着了，还以刚才那种滑稽的姿势离开了高三的教学楼。
出了高三教学楼那股味道消失了，直到曼荼罗自己闻了闻衣服，臭味竟然阴魂不散地粘在校服上。
这件校服是不能要了。太臭了。
次日清晨，高纯珪拉着曼荼罗一起吃早饭。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曼荼罗的胃口很不好。
高纯珪很有参与感地去抢饭。
“你说这破学校，还补课，补课你大爷，的还不如正常上学呢！连周末都不给了！人家二中，三中都放假了，的就一中高贵是吧？”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给家长打电话的次数都有限制。”曼荼罗说，“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个班级里有个规矩，每人每周只有两次给家人打电话的机会。多了的话，要向班主任申请。
不过这件事情怪不得班主任，是班长定下来的。
高纯珪继续说：“还有这食堂，难吃死了……啊！！！”
曼荼罗把目光从大白米饭上转移到高纯珪的脸上：“你怎么了？”
高纯珪表情痛苦：“咬着骨片了……疼……”
“你今天点的都是素菜，怎么可能会有骨片？”
高纯珪吐出来了一个东西。
曼荼罗后倾了一下，高纯珪自己不嫌恶心，直接用手拿着观察。
观察一会，她把那东西向外一扔，自己从椅子上跌落。
其他学生都看着她。
高纯珪好像见了鬼一样，指着米饭说：“李华……李华你别吃了！”
“你发什么神经？”
曼荼罗懒得去扶她。
高纯珪自己爬起来坐到座位上，说：“那……那是一片完整的指甲……好像是人指甲……”
哕——
曼荼罗一阵恶心。
恶心了一下后曼荼罗稍微冷静了一点：“别自己吓自己。想什么呢你？是别的什么东西也有可能。再说，就算真的是指甲你也没必要这么害怕。说不定是工作人员剪指甲的时候飞进去的。”
高纯珪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啊……你自己看，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她说着把自己刚才扔走的小片捡回来。
小片上镶着几颗透明小星星，对光能看见。
曼荼罗手一抖，这指甲就掉进了她的饭碗里。
“这……我也不用吃饭了。这个东西怎么会进到我们的食物里？”
高纯珪抿着嘴闭着眼，没有做出回答。
晚自习，曼荼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睡着倒好，没有一个人把她叫醒，高纯珪急急忙忙地和别人一起回寝室洗澡，也没注意到曼荼罗。
等曼荼罗再次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
她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幸好，教学楼晚上是不断电的。
曼荼罗一个人按开灯，咔哒。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最后离开的。
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了。
曼荼罗并不困，但太阳穴疼的厉害。
“我该去哪里呢？”曼荼罗心想。
曼荼罗回到座位上，在桌子上侧趴着，把英语书打开。不如念念课文吧，自己都忘完了。
忽然曼荼罗搭在桌子上的手感到一阵冰凉。
抬起头，李苯在她的前桌！她把手搭在曼荼罗的手上！
“你……啊——”
李苯的影像在曼荼罗喊出声之前消失了。
曼荼罗现在谈不上害怕什么，这个反应只能说是jump scray的基础效果。
随后曼荼罗感到左胳膊里有一种不属于她自己的力量，在英语书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什么。
曼荼罗尝试和李苯建立联系：“你现在是鬼吗？那也没关系，你能继续陪我聊天吗？你是因为什么死的？你要杀我吗？”
那股力量褪去，曼荼罗的左胳膊无力的落在了桌子上。
“斯——”
酸痛酸痛的，很不好受。
李苯留下来几个字。
“水”
“祭”
“无力”
从教学楼可以直接看到寝室，灯已经全灭。
今夜的月光很亮，教学楼的楼道发着蓝白色的光。
咔哒，再次按动开关。
教室灯灭那瞬间，曼荼罗拔腿就跑，心跳加速，脚步声响彻教学楼。
书本发出的叹息声，中性笔细弱的鸣叫，盆栽生长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
冲到一楼时，曼荼罗往高三的教学楼看了一眼，还是亮着光。
夜里吹来了凉风，在夏日的夜晚十分珍贵。
“去看看吧。”
“啊——————”
曼荼罗又遭受了一次突然袭击，吓得差点摔在地上，缓过神来才发现是高纯珪。
曼荼罗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不过见到她，心里竟然有一丝安全感。
“你，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你管我？”
“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心想最后一个走的人肯定会叫醒你的。所以就直接回去了。”
“那，那，那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想干嘛啊？你和那边的人有关系？”
“嗯……在我们学校的晚上会有一些奇妙的事情发生，你不知道？”
“我在这里上了两年学了，从没有听说过啊。”
“你，去看看！”
高纯珪在月光下指着高三教学楼亮灯的教室，那动作像极了昨天夜里的李苯。
“李华，我是好人，我想帮你。”高纯珪面无表情，和白天总是笑眯眯的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
倒是像李苯。
“我去过了，那里只有奥里给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