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期待见面
前院的书房外,“爹爹,娘亲!”祁柒轻轻扣了扣门,喊了一声,便推门走了进去,“三哥、四哥、五哥!”
见她进来,里头的众人停下了说话,抬头笑意盈盈地望向她。
“这么热的天,不在房里歇着,怎跑到这儿来了?”祁大将军宠溺的说道。
“在院子里呆的无趣,便来与大家伙儿一道说说话。”祁柒说,又玩笑道:“可是有我不能听的?”
“快坐下,府里没有你不能知晓的事儿!”祁大将军说着,又吩咐外头再多拿两盆冰块进来放在女儿身侧,生怕热着她。
”小柒,你来的正好。方才正说到赏花宴的事儿。宫里的帖子已经下来了,皇后娘娘特意在帖子里嘱咐你一同进宫。”薛言说道。
皇后娘娘亲自点名,这若是放在旁的姑娘身上,多半会认为是天大的荣耀。可在眼下,祁柒只觉得有些头疼。
“这赏花宴怕是不单单只是赏花这么简单吧?”她问道。
薛言点点头,“这次的帖子是下给待选的闺女及其家眷的。名义上是赏花,实际上谁都能看得出来,是圣上和娘娘要替太子殿下相看了。”
“太子殿下不是一直都对册立太子妃闭口不谈的么?怎的突然间要弄出这么大阵仗来?”祁啸廷看向老三祁竞问道。
在京城中,若说谁与太子殿下走的最近,那无疑就是祁竞了。
“谁能摸得准他的心思?”祁竞随口答了一句。
“就宫里下了帖子的这两日,京城那些说得出名号的珠宝铺子、胭脂水粉铺子、量体裁衣的铺子,生意好的不得了。听说如今是一物难求了。”五公子祁意接着说了一句。
“不稀奇。这么多年来,多少人就盯着太子妃这个位子呢。如今好不容易眼见着了希望,不得拼尽全力争取一把么?”祁竞接口道。
“我就不愿意咱家小柒入宫去。”祁大将军忽的想起来自家女儿也在此次选妃的行列,一下子没了兴致,说道,“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在深宫里蹉跎岁月,我又护不了她,光想想我就心疼的不行。”
“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就算不是后宫,也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内宅,你一样护不了她。”祁夫人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说道。
“只要不是皇宫,不论在哪儿我都能护她一辈子!”祁大将军一瞪眼睛,气呼呼道:“我倒要看看哪户人家不长眼睛,敢欺负了咱们的宝贝女儿!实在不行,咱就招一个女婿,将女儿养在身边一辈子!”
“是是是,咱们镇国大将军最厉害了。”祁夫人笑着说道。
“说真的,夫人,要不你给宫里去个信,就说小柒病了,不能赴宴行么?我真怕小柒这一入宫,就被太子给瞧上了。”祁大将军“眼巴巴”地看着夫人,说道。
祁大将军这话若是被外人听到了,怕是会嗤笑一声。怎么?就对你家的女儿这么有自信?可祁啸廷就是觉得他的女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没有人能及得上她分毫!
“胡闹!这是能随便说的么?你不怕人家弹劾你欺君?”祁夫人瞥了他一眼,轻斥道。
提到了小柒,坐在一旁的祁竞若有所思了起来。可以说,他是自小伴着太子殿下一起长大的,最是清楚不过他的脾性了。
小的时候,太子殿下便不爱与女孩子玩儿,除了他的胞妹——安宁长公主,和身为安宁长公主的好朋友,他的妹妹——祁柒,便再没有女孩子能靠近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早过了成婚年纪的太子殿下依旧孑然一身,不曾见他对任何一个女子多看一眼。可偏偏,他不记得费尽心思往他跟前凑的女子,却记得离开了京城十年的小妹,还托他给小妹送了礼物。祁竞总觉得有些怪异。
“本来就是么。这些劳什子宫宴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一帮子内宅妇人聚在一起,家长里短地乱嚼舌根,目光短浅的很!” 祁将军被夫人“训斥”了一顿,不服气地说道。
祁夫人闻言伸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说:“我如今也是内宅妇人,我也目光短浅地很!”
“疼疼疼……”祁将军嘴上连声喊着“疼”,忙改口说道:“夫人你与她们不同,你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对外可上阵杀敌,对内懂持家之道!”
其实,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铁血汉子,即便受再重的伤都不皱一下眉头的人,就这么掐一下,哪里就疼了?不过是为了哄夫人高兴,故意装的样子罢了。
底下一帮孩子们早已见怪不怪,喝茶的喝茶,看“风景”的看“风景”。
萧国的镇国大将军祁啸廷在战场上以英勇无畏著称,可只有一样,祁将军他“惧内”!萧国上下皆知,一品大将镇国大将军祁啸廷与夫人薛言成婚三十载,未纳一妾,无一通房丫头,身边连伺候的人都是清一色的汉子。甚至,同僚们聚在一起,有时难免要去青楼乐上一乐,只有祁将军是从来不要姑娘的,只喝两杯酒就回府了。
最初的时候,总有些人要在暗地里笑话他,可即便是这些“风言风语”传到祁将军的耳朵里,他也是丝毫不介意,依旧将夫人捧在手心上,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老子就是怕夫人,能怎么的?!”
就是祁将军的这一番作为,让京城这些贵妇人们对祁夫人是嫉妒到眼圈发红。
……
东宫,有一处不许人进出的地儿——太子殿下的画室。在这里,即便是打扫,都是由太子的两名贴身侍卫侍书或是侍剑亲自做的。
传闻,太子擅于作画,尤精于人物画像,却甚少有人见过其画作。只在三年前,皇后生辰上,太子殿下为皇后献上了一幅亲自作的画像,丹青妙笔,将皇后刻画的惟妙惟肖,入木三分,仿若真正是皇后走入了画中一般,活色生香。
此时,萧纳正于桌前立定。他铺开上头的空白画卷,却并未急着作画,而是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位女子的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随即,他睁开眼睛,执起手边的毛笔,沾上墨汁,挥毫落纸,一名绝美的少女的轮廓便跃然纸上。而后,他又细细描绘,一笔一划,细腻入微。画毕,只见画卷上的少女皓腕凝霜雪,风姿多绰约,给人一种飘然若仙之感。
他小心翼翼地将画拿起,转身挂在身侧的墙上。在那面墙上,已挂了14幅画卷,皆是这些年萧纳所作。将这些画从左至右连着看,竟是一个女孩儿慢慢长成曼妙少女的样子。
萧纳站在这些画像前看了一会儿,喃喃说道:“也不知道我画的像不像。”随即又忽的一下笑了,“不要紧,往后再画就会像了。”
这些年,朝臣时不时地上书奏请他选妃立妃,句句不离“为皇室绵延血脉”。可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些朝臣们无非就是想要望将家中的女儿嫁入东宫,以巩固自己的权势。
他身为储君,事事都以国事为重,但只有在这件事儿上,他有自己的坚持。因此,这么多年下来,无论朝臣怎样“逼迫”,父皇母后怎样着急,他就是无动于衷。
时间久了,朝堂中甚至流传出太子“不近女色”的传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个女子。一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又突然从他生命中消失的女子。
终于,他等到了她十五岁,可以议亲的年纪。所以,他顺水推舟,同意了朝臣提出的“请太子册立太子妃”的请求,只为能够名正言顺的将她“骗”回京城。
他等了她十年,如今终于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