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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不属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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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肉佬拉着几车猪肉,垂头丧气离开将军府,嘟哝纳闷。

    “我做错啥了?不是那丫鬟给我写情书,让我来提亲迎娶她吗?一个低贱的下人,想当老板娘,我这是好心人做善事,打算凑合了娶她进门!”

    猪肉佬越想越气,狠狠踢翻一车猪肉,又觉得心疼,正要捡起,脑袋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谁!敢偷袭我!”

    无一站在屋檐上,手里还把玩着几颗石头,冷笑看他。

    “我?我就是个过路的,不小心听到你的糊涂话。看你那脑袋糊涂得很,我这是好心人做善事,帮你敲打敲打,让你清醒清醒。”

    “什、什么意思?你什么人啊,多管闲事!”

    无一眼神冷冽,抬起手,做出要继续扔石头的姿势,吓得猪肉佬急忙抱头:“行了行了,别打了别打了,我今天够倒霉的了!”

    “人不能自认倒霉,你今日的倒霉,总归是有个源头的。你知道源头在哪吗?”

    猪肉佬明显没听懂:“源头?啊,那封情书呗,我不就是被那封情书骗过来的嘛。白小姐说安怡是她的丫鬟,没有这样的事,还说那封情书不是安怡写的,她们主仆二人把我当猴子耍弄呢!”

    又一颗石头,准确无误砸在猪肉佬头上,疼得他“哇哇”叫。

    “啧啧,我可算明白了,你这倒霉劲儿是天生的,这理解能力,活该你倒霉。”

    猪肉佬骂谁呢,还骂到了白月音头上,无一听了就莫名生气。

    山上听了无印师兄的话,接了白月音的委托、看她如何妥善解决了徐芊雅和章涯的事,无一对白月音的印象改变了。

    寒楼一聚,他本来故意将唐明栎和白月音凑到一块,是想看好戏,白月音却对他百般照顾,不停给他夹送好吃的。

    这世上,除了无印师兄会把好吃的都送到自己碗里,就是烟羽姐姐。

    烟羽姐姐总是笑着看他狼吞虎咽,笑他是个馋嘴猫。

    白月音虽是将军家的人,她出生的时候,烟羽姐姐已经不在将军府。

    烟羽姐姐在将军府受的苦难、被将军家利用和抛弃的这些恶账,确实与白月音无关。

    可是,无一觉得,自己要是对白月音有好感,喜欢她,那就是对烟羽的背叛。

    白月音是将军家的宠儿,是白将军的掌上明珠,深得太后和皇上喜爱,还被王爷唐明栎求亲,她比烟羽姐姐幸运千百万倍。

    光是这一点,无一就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够对白月音友善亲切。

    烟羽姐姐多可怜呢,除了自己、师父和无印师兄他们,还有谁真心诚意待她好?

    “你、你跟刚才那个眼神凶狠的白小姐,是一伙的吧?是、是她让你来为难我的吧?”

    猪肉佬看穿了无一为白月音生气,无一更生气了,手里剩下的几颗石头,全数砸向猪肉佬,大声澄清。

    “谁跟她一伙啊?我就是收钱办事,她是我金主,出手阔绰,我要是把你教训好了,从你这里找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来,她肯定会付很多银两!”

    无一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他不是喜欢白月音,不是因为猪肉佬说白月音坏话而生气,他只是敬业,只是瞄准了白月音的钱袋子!

    “呀,原来你就是传闻中的万事通啊。哎,不瞒你说,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将军府有个叫安怡的丫鬟啊。那日,给我送情书的也不是她本人,那个小厮说,安怡是姑娘家,害羞嘛,托他来送信。那小厮就是将军府的人,我知道他啊,经常来市集买菜买肉,我自然就信了嘛。”

    猪肉佬听了无一的话,愿意道出所有事实,让无一去查个明白。

    白月音刚才那个眼神,跟刀子一样,猪肉佬也害怕,要是查明白了,他也是被人欺骗和利用,就是一场误会,白月音也不会再找他麻烦。

    “说吧,那个送信的小厮眉眼长相、身高体型,把你想起来的细节都说清楚。”无一咬着画笔,铺开纸张。

    猪肉佬一边描述,一边摇头说眉毛要粗一点、嘴边还有一颗痣,无一笔下的人物越来越生动。

    “对对对,就长这样的!”

    猪肉佬看无一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小伙,你可不只是万事通,你是万事行啊,画的真好,这给府衙通缉去,不用半日就能把人抓到了。”

    “府衙通缉犯的画像,十有八九都是我画的。”

    无一“嘿嘿”笑着,把画像收好:“把人找到,把事情弄清楚了,白小姐重重有赏,你也算是立功了,将功补过了,白小姐自然不会追究你今日的无礼。”

    白月音拿着信件,看得茶饭不思,安怡也不敢问她打算如何应对此事,只是内心憋屈。

    “小姐,我真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安怡自问在将军府多年,不曾与人结仇,出门在外也没有与人起过争执。

    “此事交给我来处理,我相信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

    安怡不屈不挠,不愿意给白义盛当小妾,也不想任人摆布命运,她努力学习知识、专心习武、每日勤奋练习。

    这些点滴,都是安怡的决心,白月音看得清楚。

    信纸上这些字迹,白月音也看得清楚,是林清儿的笔墨。

    林清儿说,下人的女儿也要学得一手好字,怕主人们发现了不高兴,总让烟羽给她站岗,悄悄躲在屋里,用白义盛和白家良他们的纸墨笔,学习写字。

    每日写好的字,林清儿都给烟羽看,得意问她:“怎么样,写的好看吧?是不是比之前好看了?人说,见字如面,我要写好字,给大少爷写信,看着我这般娟秀清丽的字迹,大少爷就不会把我当成低下的奴婢,就会觉得我跟那些千金小姐一样有气质。”

    前世烟羽看过太多林清儿所写的字、给白义盛的情诗,对她的字迹记忆深刻。

    “烟羽,这就是你的名字,好看吧?”

    林清儿为烟羽写了名字,那是烟羽曾经视为珍宝的礼物。

    烟羽不能识字学习,只能握剑射箭习武,她曾经羡慕和崇拜过林清儿。

    前世烟羽喜欢过的那些字迹,林清儿写的一手好字,今生竟然在陷害污蔑安怡的信件中找到熟悉的记忆。

    可悲又可笑,白月音心灰意冷,她给过林清儿一次两次的机会了。

    林清儿没有珍惜她们前世的记忆和情分,白月音不能再给第三次机会。

    对敌人心软,给恶人留下后路,就是给自己带来多一分危险。

    白月音下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撕开林清儿的真面目,给她一点教训。

    无一在东南院子屋檐上张望,不见白月音,只见安怡端着没吃的饭菜,唉声叹气走着。

    “嘿,你家小姐呢?”

    安怡抬头一看,是寒楼见过的无一,替小姐查探情报的人:“小姐说要去大少爷家一趟。”

    “你瞧仔细,这画像中的小厮,是你们将军府的人吗?跟你有私人恩怨吗?”

    无一打开画像,人也落到院子中来,让安怡仔细辨认。

    “这是以前跟随大少爷的,大少爷携眷外住,他也跟着一块去。”

    “哦,白义盛家的人,看来,你家小姐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才去了白义盛家算账。”

    无一确认了小厮是白义盛的人,恍然大悟,安怡仍是一头雾水。

    “这名小厮,就是给那个猪肉佬送情书的人,既然他是白义盛的人。你家小姐,会不会是从那封信上,看出了什么端倪?”

    比如,自家人的笔迹,材质特别的纸张或信封。

    无一把画像交给安怡,一番提示,安怡回想起小姐对着信件看了许久,最后饭也不吃,匆匆赶去大少爷家,终于想通了。

    “事因我起,小姐为我出头,得罪了大少爷,老将军和大夫人也不高兴,我得去一趟。”

    安怡收好画像,直奔白义盛家。

    她以为是白义盛发现那次东南院子起火的真相,想报复自己和白月音,利用猪肉佬来闹事,要让小姐陷入两难困境。

    “你的丫鬟,你的人,一心想逃离你的身边,逃离将军府,对主子不忠不义。你还要维护她?还要收她?”

    白义盛他们,挖了坑,要将安怡推进坑里,还要让白月音再也不能伸出援手。

    安怡必须自证清白和忠诚。

    只有将一难解决,人证物证确凿,证明自己没有给猪肉佬写过情书,对白月音没有异心,从未想过离开将军府,才能助力小姐解决困境。

    白月音将信放在桌上,林清儿脸色青白,还要装傻:“这是什么呀?”

    “不是你写的信吗?”

    林清儿惊讶地瞪着白月音,没料到她毫不留情,这么直接地指证自己。

    “呵,你、你有什么——小姑,今日猪肉佬跑到将军府提亲的事情,我也听下人说了一些。你的心情,我理解呀,自己底下的丫鬟不守礼节,说什么不愿留在将军家当下人,宁愿嫁个卖猪肉的当老板娘,你肯定伤心。”

    前世林清儿这样装模作样,不知道骗了烟羽多少回。

    今生白月音不会再相信,看林清儿这副嘴脸,听她说这样的话,只觉得恶心。

    安怡一路摆脱阻拦的下人们,把小厮的画像交到白月音手里。

    白月音拿着画像,扫视厅堂内外的下人们。

    安怡的闯入引起骚动,正好将白义盛家的下人们都聚集过来了。

    安怡愤怒的眼神,也在快速寻找画像上的小厮。

    小厮察觉不妥,后退着想要从现场逃走,安怡眼明手快揪住他的衣领。

    “你!就是你给猪肉佬送的信!说,那封信是谁写的?谁让你送去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安怡红着眼怒斥小厮,白月音将画像转向林清儿,直截了当质问她。

    “你为何要害安怡?”

    “害?我害她什么了?我这是在帮她!我相公对她有什么想法,你也是知道的,她继续当我相公的小情妇,我是不会坐视不管,也绝对不会让她入门!我这是给她找个好人家,踏踏实实嫁个正经人,别再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林清儿冲上前,从白月音手中夺了画像,狠狠撕烂,高高抛撒。

    纸碎在她们两人之间纷纷飘落,白月音不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鄙视林清儿,嘴角的冷笑,仿佛在嘲笑她。

    恍惚之间,在纸片纷纷交错之间,林清儿好像听到了“烟羽”在喊她的名字。

    安怡眼里泪水盈动,紧握拳头,林清儿要不是白义盛的妾,不是将军家的主子,就狠狠揍她一顿。

    可是不行,林清儿不只是管家的女儿,她现在是将军家长子的妾室,还是老将军两名孙女的亲娘。

    这一瞬间,安怡突然愤恨又痛苦,也理解林清儿为什么拼命嫁给白义盛这样的人。

    主子和下人,永远是上与下的关系。

    即便自己看过很多书籍,学了一身武功,只要一天还是个“下人”,就不能够训斥主子,更不能用拳脚维护自己的尊严,为自己讨回公道。

    安怡只能流着泪,为自己申辩。

    “你,你冤枉人,无中生有的事情,我、我何时何地,做过了那样的勾当?与大少爷有过私情?”

    林清儿尖叫一声,情绪崩溃,冲过来就要打安怡:“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还敢狡辩欺骗!我都让人查清楚了,你每月都有几日离开将军府,你一个孤儿能上哪去?不就是跟我相公私会?我相公,总是去那家琴馆,就是跟你鬼混去!”

    白月音冷笑看林清儿,只觉得她可怜可悲。

    林清儿从来不在意“真相”,她爱不爱白义盛,白义盛爱不爱她,当中的真假都不重要。

    白义盛去见的女人是谁也不重要,她想要的只是对自己有利的结果——铲除白义盛在外面的女人。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安怡,她也不会对无辜的安怡感到抱歉,只会抓紧继续调查,最终揪出那个真正迷惑白义盛的女人。

    在逮住那个女人之前,不管牺牲多少无辜的人,林清儿都不会感到愧疚。

    就像前世她误以为烟羽也想成为白义盛的妾室,拼命中伤烟羽,恨不得让老将军赶走烟羽。

    白月音却知道,林清儿不知道、不在意的“真相”,能够理直气壮地质问林清儿。

    “你亲眼所见了吗?大哥去琴馆,见的女人是安怡?”

    安怡每个月离开将军府的日子,都是去了山上学武,白月音最清楚,却不能够声张。

    一个丫鬟偷偷学武,要是被老将军和大夫人、二夫人知道了,非但安怡会惹祸上身,带她去学武的自己,也会被怀疑。

    安怡站在白月音面前,为她挡住林清儿。

    “我、我不属于任何人!我不是将军家的人,不是小姐的人,更不是大少爷的人,我也是一个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想做的事,自己的梦想!”

    安怡知道,白月音希望她成为这样的人。

    至于她成为这样的人之后,想为白月音奉献一生和一切,那便是她的梦想。

    “你疯了吗?你怎么知道我去琴馆?你派人跟踪我?林清儿,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是管家的女儿,这辈子都是个下人!呵,你以为成了我的小妾,就是将军家的主人了?做你的白日梦吧!”

    白义盛不知何时回家了,林清儿对安怡和白月音怒吼的那些话,他全听到了。

    白义盛去琴馆,不只是为了听曲喝酒,他是去见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的身份,她跟白义盛的关系,白月音已经让无一去调查。

    只是,没想到那名女子的身份还未查明,林清儿就先怀疑到了安怡身上,还擅自对安怡出手,要陷害安怡,让她嫁给猪肉佬。

    林清儿提及琴馆,白义盛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可见白义盛对琴馆这名女子十分上心,怕林清儿伤害她,急于维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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