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们的秘密
夜深人静，安怡悄悄进来，将打听来的情况回报。
“小姐，我再去打听打听，看大少爷、二少爷这几日都见了哪些人，去了什么地方，大概就能确定，是他们当中哪个、或是他们一块设计小姐的。”
安怡干劲十足，她近来连一些仵作、侦查案件的书籍都看，不过让她帮忙打听白义盛、白家良近日的行踪，她一副要成为专业探子的架势。
白月音连忙劝住：“你不要再深究，这件事就到这，后头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小姐，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你可不能单独行动，一定要带上我！”
安怡稳当地扎了马步，有模有样地展示几招拳法：“我在寺里学的不错，连无印师父都夸我有潜质！”
“厉害了厉害了，只是，你的拳头和武功，并不是让你化为坚硬盾牌，替我阻挡刀剑，而是为了保护你自己，保护那些向你寻求帮助的弱者。”
白月音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覆在安怡的拳头上，却说着最坚强有力的话语。
前世烟羽被打造成了将军府的盾牌，她曾以为，她的拳头和刀剑，就是为了让她成为将军府的盾和剑。
今生她才活得明白了，女子学武识字，变强，绝不是为了当别人的盾和剑，是为了护卫自我的尊严，更是为了深渊之前、拉弱者一把。
“还有，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白月音向安怡承诺着，转身换上一套翩翩公子的装束：“因为，与我交易情报的人，不会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他们见到的不是“白月音”，白月音就不会身陷危险。
与市井之徒打交道，白月音很谨慎，每次都以男子装扮，用假名。
“敢问一句，你是白将军家，白小姐的双胞胎兄弟吗？”无一会出现在约定交易情报的地方，是白月音没料到的意外。
白月音慌忙要戴上纱帽，已经来不及了，无一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腕，仔细端详了一下，得意自信地笑了笑。
“果然，你就是白小姐的双胞胎兄弟呀，长得可真像呢，可惜，你怎么偏偏是个男儿身，世上就少了一个大美人。”
无一继续凑近挑衅，他明明认出她就是白月音。
这臭小子离开了寺庙，少了师父和无印师兄的鞭策管教，放任天性，撒野起来了。
“无一，你说有值钱情报，非要见金主，我才带你一块来的，你别坏我的生意啊！”
原本受托查探情报的市井小混子脸色苍白，急忙堆笑解释：“金主少爷，我这个朋友就是脾气怪嘴巴坏，但是他的情报很厉害。”
小混子又凑到无一耳边，低声提醒他：“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你京城万事通？连白将军家的人员都没搞清楚？将军家除了两个儿子，就一个小女儿，哪来双胞胎。”
“没搞清楚的人是你。”
无一冷冷笑着，也不说破，只是心里吐槽这个小混子，难怪混不出名堂。
白月音也是奇怪，还说是京城第一天才少女，竟然傻到找这种不入流的小混子查探情报。
最终，还不得求助于自己。
“白将军在朝堂之上，跟武状元斗得凶猛，只是，他家二公子跟武状元关系好着呢，私下饮酒作乐。听说，白家良最近还送了一份大礼给武状元。”
无一说到这里，故意揶揄白月音：“不过，金主想了解的，确定是武状元？”
朝堂之上，的确是武状元开的口，把白月音推上风头浪尖，让她当公主替身去和亲。
白月音女扮男装，市井之中委托民间情报者调查武状元，要清楚知道武状元与谁交好，武状元最近几日与谁私下见面，只是想抓住武状元的把柄？
“若不是呢？或者，你还有关于其他人更好的情报能卖给我？”
白月音承认，她渴望更多情报。
只有抓住他们更多的把柄，知道他们更多的秘密，才能提前做好防备，才能抓准弱点去反击。
“白家良与武状元有私交，还不算奇怪，毕竟白家良也不是白将军最信赖、最宠爱的孩子，他得自谋出路啊，哪怕跟亲爹背道而驰，只要另一条出路才是康庄大道就行。”
无一神秘兮兮，躲开小混子，只对白月音说：“但是，白家良的娘子韩芝婷，她与白义盛的正室徐芊雅私下来往密切，就挺奇怪呀。”
无一不是将军府的人，仅凭所得情报，就把白家良、韩芝婷他们看透了，也把白月音看透了。
被当做公主的替身，差点被远嫁异域、再也回不了京城，白月音对此不满，要找出幕后黑手，武状元不是她最终的目标人物。
无一全都知道了，白月音也不想在无一面前掩饰真心。
“哦，她们都是女人，虽然白家大儿子、二儿子之间明争暗斗，说不定她们两个人有共同话题，聊得来，有何奇怪？”
白月音的试探，无一摇头大笑：“我说奇怪，当然是知道奇怪在哪里。就算你这么试探，我也不能把这份宝贵的情报，轻易送出啊。”
无一做出银两到位的暗示动作，白月音也不讨价还价，直接甩出装满银两的钱袋，还把随身的一件玉佩也丢给无一。
“哈哈，我们只收银两，不收物品。这要是收了谁家带有印记的物品，将来被追究起来，那可说不清楚啊。”
无一求财却不贪婪，白月音心觉欣慰。
无一是长大了，不再是蜷缩在雪中石阶梯上，瑟瑟发抖，眼神胆怯的小男娃。
不过，他骨子里的那份气节没变，他长成了一个有原则、有想法、有能力的男子汉。
他在寺庙习得一身好轻功和武艺，再加上灵活敏锐的心思，可见这些年经历多，在京城混出一片天地来，能力也对得起他“万事通”“包打听”的名号。
无一打开钱袋，取了一些给小混子，就把他打发走了。
“我可是特别有职业操守的人，金主出钱买的情报，只能给金主一人独享，要是被那小子听了去，用不着半日，京城大半人都知道了，那我这个情报就不值得金主付这么多钱了。”
白月音叹气笑了，头头是道，这一点倒是从小没变过。
偷偷挖了无印师兄的番薯，非说地瓜不长在外面，是他辛辛苦苦双手去挖出来的东西，那就是他的东西。
“付出过才得到的东西，就不算偷来的。”
无一这句话，当年烟羽听来，就是个馋嘴小孩儿找的理由，今日再听，竟然觉得挺有道理，好像也是为自己找到了开脱理由。
自己付出了银两，才得到了韩芝婷和徐芊雅的情报，也不算偷偷摸摸，背着嫂子们挑刺找茬吧。
虽然，白月音更想直接对付白家良。
可惜，白家良与白义盛不同，他更加谨慎小心，他每日勤恳训练白家军，处理军营中的杂事，夜深就回家陪伴妻儿，也不在外拈花惹草。
目前看来，白家良确实没有足够的把柄，反而韩芝婷在背后做了多余的事，留下了把柄。
“她们还真的有共同话题，才会私下密切来往。可是，这话题中心是一个男人，还是跟将军府毫无关系的男人，那就不对劲了吧？”
韩芝婷和徐芊雅之间的男人，就是她们的秘密，也是白将军家危险种子之一。
哪怕有些卑鄙，白月音也想紧紧抓住这根导火线，煽风点火，让它烧起来。
“怎么样，这个情报，值这个钱吧？”
无一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子，他对白月音给的银两满意，也希望得到白月音的肯定。
“以后，我也许还会再找你打听事情。”
白月音知道，自己是卑鄙的。
她没办法对无一说明真相，也无法与他相认，无法抚平他内心失去了姐姐的痛苦，却想要利用他来获取情报。
无一笑了笑：“当然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白月音以为是价钱，连忙说银两不是问题。
“哈哈，银两自然要算清楚的。只是，既然你想从我这里获得真实，你也应当以真实相对。两日后寒楼见，我会将那名男人在京城的落脚点和行踪，还有他与徐芊雅密会的证据给你。”
无一的条件，竟然是让她以女装、以白月音的身份相见。
“真是喜欢刁难人。”
这一点，也是从小没变过呢，总是喜欢给师兄们和自己出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