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色往事
在上午十点左右,水娅俪再次找到我。
“你的事抓紧办呐,我与左人丘蕊要去趟交警大队,你妈暂时由千芘思伺候呢!”她严肃地说。
“好,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老公,你要在借钱的道路上加快脚步啊,到目前为止,你妈的手术费连一半都没凑到,有空你得回趟家,去找你家的亲戚再帮帮忙,想想办法。”
“你怎么不帮我想想办法呢?”我随口问道。
“我实话告诉你,左人丘蕊给咱拿了三千元,我就这点能耐,你可别指望我。”
“那我还能指望谁呢?”
“你老舅呢?逢年过节咱可没少给他买酒喝,让他想想招呗!”
“我和他谈过了,他在精神上支持我,他还不断的提醒我,说你给谁打电话都没用,要想从别人手里借到钱,就得拿礼物去登门拜访,再跪地磕头才显得有诚意,人家才可能借你钱。”
“你觉得呢?”她气哼哼地问。
“我不爱听他说话,他就知道玩嘴,我可不想放下自尊,干嘛非得突破底线去借钱,我就是硬气到底,连句软话也不会说,气急啦我借钱都吼。”
“我们也用不着这么做,实在不行你就跑一趟农行吧,问问农业货款的事,咱谁也不用求。”水娅俪干净利落地说。
我挂了电话,一屁股坐在窗台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觉得浑身无力。
再抬眼望一望窗外的桂花树,正孤零零的随风独舞,似乎有一种凄凉之美。
“宏天,是你吗?”走廊里有女人在喊我。
我转身望去,原来是我大姑家的暗媄姐。
突然间我联想到落魄老道,他可是我暗媄姐的初恋,二人处了大半年,老道便提出混迹江湖,准备带着暗媄姐去私奔,最终没有谈妥,老道不告而别,二人就此断了联系。
我这个表姐大我八岁,模样长得中等往下,脾气倔强还挺大,虽然有着梨形身材,但是气质较差,身高在一米六左右,拥有饱满肥硕的身躯,穿着宽松褶皱的吊带连衣裙,可见浑圆细腻的双肩,还有白皙深邃的胸沟。
在她的身后还站着我三叔和三婶。
我的三叔是中等身材,是典型的申字脸,六十四岁的他看上去并不苍老,脸色却不好,带着病态的泛黄,时不时还皱着眉头,似乎有很多烦恼。
我把他们领到父亲病房里,我三叔盯着我父亲的腿,眼中泛起了泪花。
一会儿,他在病房里转了转,就停靠在窗台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后,手颤颤巍巍地伸进衣兜,掏出了一盒劣质香烟……
此时我父亲身子侧歪,单手遮面,双眼微闭,似乎不想见任何人。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三婶提出离开,然后和暗媄姐各自扔下几百元钱,客气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有时我都搞不懂自己,也摸不清自己的套路,本来现在很缺钱,为什么亲友在场时,还不开口跟她们借呢?
其实细细想来,我内心深处是不想让她们为难,因为她们都住在偏远的农村,家庭条件都很差。
尤其是我的暗媄姐,前几年她丈夫出外打工,再往后自己包活,挣钱之后便学坏,怀念着逝去的爱,最终包养个情人。
那时候我还年少阅历浅,经常听人讲,男人有钱就变坏,我以为这话说得挺对,可现今觉得人有好与坏,绝大部分是天生的,跟血型也有直接关系,有科学家用各种血型做比较,o型血的人是犯罪率最低的,o型血更易产出善良的人。
后来,暗媄姐的前夫身体被掏空,下身溃烂,这才得知情人是有夫之妇,在情人儿子定婚的前一晚,情人跟他索要楼房,双方未达成一致,情人愤恨难消,拔刀便插入她丈夫的心口窝,直接造成大出血死亡,还在尸背刻上歪歪扭扭的字,——发情的傻土狗,然后割下她丈夫的命根子,扔进下水道,情人最后穿着一身火碳红,在她父母坟前服毒自杀。
前不久暗媄姐的儿子出车祸撞死,而今她已是孤寡一人,日子更是不好过,我再怎么缺钱也不能跟她借啊!
最后在我的再三挽留下,我三叔便留了下来。
当小护士给我父亲换药时,顺手给了我一张欠费通知单。
“唉呀!我得去下楼交钱了。”
“你去吧宏天,这有三叔瞅着呢!”
我朝三叔一笑,转身就往外走。
一来到门口,我和眼镜女门里门外,彼此撞个满怀。
在看她站立不稳,随着一声娇啍,软绵绵的往后倒去,我一把揽住她的腰,然后她薅住我的衣襟。
“干嘛这么着急呀?我这飞机场都被你撞毁了,信不信我分分钟叫你做不了人,让你下地狱。”她低头含胸,傲然说道。
“很抱歉!我是想去交住院费,满脑子正想着去哪交呢,不承想撞到你啦,感觉还挺疼。”我尴尬笑道。
“其实你不扶我也没关系,我可以下腰翻身。”
她边说边摸我的脸,挤眼卖萌地笑了笑。
我立即松开手,又挽住她的胳膊。
“你想害我啊,坏小子!我们一块走吧!我带你去。”眼镜女一脸娇笑地说。
“等一会儿,你跟谁走呢?”我父亲问道。
“我的爹啊,你好好养病吧!”我答道。
“谁没有个小朋友,管他们干嘛!”我三叔笑道。
“叔哇!我也要去交住院费,我妈也在这神经外科住院,就离你这不远,有空让她来陪你唠唠嗑。”
“我用不着别人陪,你们走吧!”
我父亲一脸憨笑地说着,看都没看眼镜女一眼,直接摆了摆手。
“我的大叔哇,你儿子我可拐走啦!”
眼镜女说笑着,一把拽着我的手,转身就到走廊里。
“呃啊!”一声,我忽听父亲一声惨叫。
便急匆匆的又入病房,看到父亲的瞳孔开始变得浑浊。
“叔啊!你这是怎么啦?”眼镜女弯下腰身问道。
突然我父亲用力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