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若说想要正室的位子呢
接下来一连半个月，陆长明每日都去清音院，柳姨娘却始终闭门不见，他只能在门外徘徊许久，最后黯然回到书房里。
彩珠见了几次，忍不住劝柳姨娘道：“主子，奴婢瞧着伯爷是真心想同您和好的，已经过了这些日子了，您别一直将伯爷关在外头了吧，万一伯爷真的伤了心……”
柳姨娘冷笑一声：“真心？他哪有什么真心！”
彩珠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说道：“可伯爷知道姨娘不快，便将那流萤赶走了，昨儿奴婢还听外头的人说，伯爷同夫人说，往后大少爷的一切都不必她插手了，这不就是想要姨娘亲自抚养大少爷的意思？”
柳姨娘的表情柔和了些：“铭儿本就是我亲生的，他从前要将铭儿交给苏氏，才是真真地昏了头！”
“算算时间，应当也差不多了，”柳姨娘说道，“今日他再过来，你便将门打开吧！”
彩珠舒了一口气，她这些日子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又要被责罚。不管怎么说，柳姨娘与伯爷重归于好，她这个做下人的，日子也能轻松些。
晚间的时候，陆长明照例来到了清音院，站在外头敲了敲门，扬声问道：“阿雪，你的手好些了吗？今日过得如何？你让我进去瞧瞧你吧！”
他又喊了几句话，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回去了。
今日临出门的时候，流萤缠着他说自己的胭脂用完了，让他帮着买一盒回来，他原本不想答应，可流萤求了又求，他最后只得点了头。
不过他也同流萤说好了，这胭脂可以给她，但晚上的时候，她要听自己的吩咐才行。
流萤红着脸应了，将头埋在他怀里，娇羞的模样惹得他一阵心动。
如今那胭脂就揣在他的怀里，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回书房去了。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说道，“阿雪，今日我在外应酬，实在是有些乏了，你好好歇着，我明日再来……”
话音未落，清音院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彩珠高兴地对他说道：“伯爷，主子请您进去呢！”
“啊？”陆长明愣了愣，“这个时候？”
“是啊，伯爷还愣着做什么？”彩珠侧过身子，将他迎了进去，“姨娘的手好些了，今日晚间特地亲自下厨，给伯爷煮了面，这会儿正等着伯爷呢！”
陆长明登时便将流萤抛到了脑后，他大步走了进去，一进门，便看到柳姨娘素着一张脸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碗清水面。
“阿雪！”他坐到了她对面，深情款款地握住了她的手，“你终于肯见我了！”
柳姨娘将脸转到了一旁：“伯爷让我思过，奈何我实在愚钝，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想明白自己何过之有。”
她喃喃道：“想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真的有错么？”
陆长明满脸感动：“阿雪，你没有任何错处，之前是我做的不对……咳咳，如今你肯见我，我的心里真的非常高兴……”
“伯爷的身子不舒服么？”柳姨娘抬起眼睛，关切地看着他，“夏末秋初，伯爷可以让人摘些莲子来，将芯掐了泡茶喝，能够清热解暑……”
她顿住了，重又垂下了头去。
陆长明叹了一口气：“阿雪，从前每到了这个时节，你都会亲自泡了茶给我送过去，如今没有你在身边，我当真是十分不习惯。”
“伯爷总会习惯的。”柳姨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落寞，“如今府里已经有了正室，伯爷又……又有了新人在侧，我对伯爷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阿雪，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陆长明指天发誓，“苏氏哪里比得上你半分？我已经同她说了，往后府里的事不用她插手，铭儿也不必她教导了，至于那流萤，只不过是我一时被她引诱了而已，如今我已经将她赶了回去，往后不会再让她来碍你的眼了！”
柳姨娘抿了抿唇：“我不过是个姨娘而已，伯爷何须如此……”
“你对我而言，远远不止一个姨娘！”陆长明的表情真心实意，“阿雪，这些年里我早已习惯了你在我身边，只要你不再同我生气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我若说想要正室的位子呢？”柳姨娘倏然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陆长明卡了壳。
柳姨娘轻轻笑了笑：“我说笑的，伯爷不必放在心上。”
听她这样说，陆长明松了一口气：“阿雪，咱们陆府如今的情形你是最清楚的，有了苏氏的嫁妆，咱们才都能好过。我对那个女人也十分厌恶，如今所做的这些，也是为了伯府，为了铭儿啊！若是我现在便同她和离，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都说了是说笑的，”柳姨娘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柳姨娘摇摇头：“这些日子我想了许久，夫人说的没有错，我只是个姨娘而已，她想要发卖我，随时都能将我卖了，就算有铭儿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兴许我想要与伯爷一生一世，也只是个奢望罢了。”
陆长明看着她眼里泛起的泪光，心头一热，脱口而出：“阿雪，虽然我暂时不能给你正妻的位子，但我可以将你抬为平妻，这样往后她便不能再如现在般欺辱你了！”
柳姨娘怔怔地看了他半晌：“伯爷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陆长明斩钉截铁地说道。
柳姨娘含着泪笑了：“表哥有这个心，我便心满意足了。”
见她终于不再如之前那般刻意疏远自己，陆长明终于放下心来。他有些日子没见到柳姨娘了，这些天里虽然有流萤伺候着，可到底不如与她亲密，此刻心头不由痒痒的。
“阿雪，”他坐到了柳姨娘身边去，伸手揽着她的肩，“这些天让你受委屈了，往后我再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一定会好好疼惜你的！”
柳姨娘半推半就，两人身上的衣衫很快便乱了。
忽然一个小盒子掉到了地上，柳姨娘捡起来，发现是一盒胭脂。
“伯爷怎么带着一盒胭脂？”她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