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安心跟着伯爷过去吧
一刻钟之后，所有人都进了屋，苏卿卿坐在陆老夫人床前的椅子上，柳姨娘被人扶到了外间躺着，陆长明在一侧站着，而流萤正跪在地上默默流着泪。
“事情嘛，大概就是这样，”苏卿卿对陆老夫人说道，“伯爷和我这丫鬟在假山里头……咳咳，儿媳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母亲，您觉得要怎么做？”
陆老夫人气得直喘粗气，奈何身子动弹不得，只能拿眼睛狠狠地剜着苏卿卿。
她连自己手底下的丫鬟都看不住，让那贱人勾引了长明，又被府里的下人撞了个正着，往后长明的颜面往哪里放！
“打……打死……”陆老夫人含糊地说道。
“母亲是说要将流萤打死？”苏卿卿惊讶地张开了嘴，“这惩罚未免也太严厉了些吧？流萤这样做虽然不合规矩，可在旁人家里，也常有那夫君将夫人的陪嫁丫鬟收入房中的事，有的夫人怀了身子，还会主动提出将丫鬟抬成姨娘……动辄打死实在有些不妥。”
她看了一眼陆长明：“伯爷对此有什么想法？若是喜欢流萤，我便让她去您身边伺候着。”
陆长明抿了抿嘴，这些日子里，他常借着来看望母亲的由头过来，正巧流萤也每日都会来给母亲送参汤，一来二去，两人越发熟悉了起来。
流萤眼中的情意几乎溢了出来，他也难免心动，两人干柴烈火，终于在今日按捺不住，原本只是想亲近一番，没想到情难自禁，就在那假山里亲热了起来。
想到这里，他越发恨起了柳姨娘来。寻常也不见她过来，偏今日就在这当头来了。若只当做没看到也就罢了，保全了他的颜面，等他回去之后，自不会亏待了她，可她一个姨娘，偏又拿出正室夫人的派头来质问他，直闹得连苏氏也惊动了。
他还想着趁着这些日子，与苏氏好好相处呢，如今自己与苏氏尚未圆房，倒是先占了她贴身丫鬟的身子，只怕苏氏心里头不大高兴。
这样想着，他便开口道：“倒也不必如此，母亲并不喜欢流萤，就将她……”
“发卖”两个字还未说出口，流萤猛地扑上前来，抱住了他的腿。
“伯爷，您、您之前分明说过会给奴婢一个名份的，如今奴婢已经是您的人了，您若是不要奴婢，奴婢、奴婢往后也不活了！”
“这……”到底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又对自己一往情深，陆长明倒也狠不下心发落了她，只说道，“你是苏氏的丫鬟，此事还要苏氏做主才是。”
苏卿卿不快地翻了个白眼：“伯爷不愿做恶人，倒是将麻烦推给我了。我之前便说要流萤去伯爷那里伺候，偏伯爷又说不必，转过头来又做出这样的事来。”
“如今显然母亲不喜欢流萤，若我同意将流萤抬成姨娘，母亲会不会怪我？还有柳姨娘那里，正如伯爷之前所说，柳姨娘在府里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比我这个半路来的夫人更有资历，若我越过她同意流萤留下，等柳姨娘醒了，会不会怪我？”
她摊了摊手：“昨儿我还说，流萤如今年纪也大了，该找个人配了，没想到今日便撞见了这样的事。此事还是要听伯爷的，若是伯爷想要流萤留下，那就将人留下，这些年里流萤在我身边，与半个小姐差不多，让她伺候伯爷，也不算辱没了伯爷。”
“若是伯爷不想将人留下，那就当没有这桩事，我依旧会给她找个好人家，也算全了这些年的主仆情分。”
“伯爷，流萤的去留，便交由你决定了。”苏卿卿说道。
她将话说的明白，流萤虽然是她的人，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并不想掺和，无论是将流萤留下还是赶走，她都没有任何意见。
流萤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说道：“伯爷，您看夫人已经同意了，奴婢的身子和心都是您的，奴婢、奴婢不想嫁给旁人……”
陆长明看了看陆老夫人，陆老夫人仍瞪着眼睛看着他，他知道母亲必不愿将流萤留下，可他一想到这个方才还在自己怀里的人儿，转头便要嫁给别的男人，心中就十分不快。
他咳嗽了一声，扭过头去：“那便先将人留下来吧！”
母亲就算生气，最后也会原谅他，而苏氏又十分贤德，不会因此而与他置气，唯一让他有些头疼的，便是柳姨娘了。
若是他执意将流萤抬成姨娘，那便是与柳姨娘平起平坐，柳姨娘定会大闹一场。
所以如今先将人留下，至于往后是当一个通房丫鬟，还是将她抬成姨娘，这些暂且都不着急。
苏卿卿听了，点了点头：“既然伯爷已经决定了，那等会儿我便让流萤收拾了东西去伺候伯爷。”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让她仍旧在你那里便是。”陆长明说道。
“伯爷拿我当冤大头吗？”苏卿卿睁大了眼睛，“流萤仍旧住在我院子里，那她的吃穿用度是我来出还是府里出？她的月银又要谁来发？什么时候伯爷想要她伺候了，是叫她去您那里，还是就在我的院子里？我的院子可没有这么大的假山！”
一席话臊得陆长明满脸通红，一时间哑口无言。
“伯爷还是将人带走吧，别在我眼前晃悠，有这样的丫鬟，我实在是臊得慌。整天对着流萤，岂不是在提醒我连自己的丫鬟都教不好？还有柳姨娘，”苏卿卿说道，“等她醒了，瞧见我将人好好地领了回去，岂不是要以为是我故意指使的流萤？”
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人我就不要了，还是伯爷带走吧！”
“伯爷……”流萤又软着声音叫了一声。
陆长明低下头，正好看到她一双盈盈的泪眼，不由想起方才的春色，心神一荡。
“既然你如此说，那便让流萤先去书房里伺候着吧。”他说道。
“那便按伯爷说的做！”苏卿卿拍板道，“等会儿我便让人将流萤的东西送过去！”
“夫人，奴婢随您一起回去取吧！”流萤小声说道。
苏卿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往后你的身份与从前不同了，不再是我的丫鬟，这样的小事怎么好让你亲自去呢？你安心跟着伯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