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只是把他的肚子再缝起来而已
三人之中玉衡年纪最大，另外两人也有以她为首的意思，闻言，她们对视了一眼，玉衡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姑娘尽管吩咐便是。”
如今她们的身契都在这位大姑娘手中，她便是她们的主子，无论她要求她们做些什么，她们其实都是不能反抗的。
既然如此，那何不主动些，最起码让姑娘看到她们的态度。
再说虽说姑娘口中说有些可怕，可她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女孩儿而已，她口中的可怕，又能可怕到哪里去。
陆忆安点点头：“你们跟我一起过来吧！”
她带着三个丫鬟，一边向着茗雅院走，一边说道：“母亲那边需要一个针线活好的丫鬟，我想着你们从前都在别人家做过，应当没有什么问题。”
玉衡听了，笑着问道：“夫人是想要做针线活么？奴婢的女红平平，只是能绣些帕子的水平，若是穿在外头的，奴婢的手艺就有些不够看了。”
“不露在外面，”陆忆安说道，“只要能缝得平整，手不会发抖便可以了。”
“那应当没有什么问题。”玉衡说道。
她对平津伯府的事也略有耳闻，知道姑娘的生母早逝，如今的夫人是继室，所以姑娘想要讨好夫人。
今日之事兴许只是夫人随口提过，姑娘便放在了心上，将话说得这般郑重。
想到这里，玉衡的心中不由升出些怜爱来。姑娘如今才五岁，放到别人家里，还是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年纪，她却不得不这般小心谨慎，早早就要学会看人眼色。
所幸在她看来，夫人待姑娘也是很不错的，连她们的身契都交给姑娘亲自保管，显然也想要好好同姑娘相处。
如今姑娘既然带了她们去给夫人做事，那她就一定要将这件事做得好好的。不过就是做些针线活罢了，她一定要……
“姑娘，夫人那边要做什么？”瑶光问道。
“哦，不是什么大事，”陆忆安说道，“也不是母亲要做，而是我要你们做。”
她对她们说道：“母亲那里有个病人，眼下正在做手术——手术你们懂吗？就是将肚子剖开，把里面出血的地方治好——你们要做的，只是等手术完成之后，将他的肚子再缝起来而已。”
玉衡的脚下一绊，差点跌倒在地上；瑶光和开阳也是猛地停住了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忆安。
陆忆安停了下来，严肃地对她们说道：“你们若是害怕，现在便可以回去，我不会责怪你们。可你们若是决定跟我一同过去，那么无论心中有多害怕，咬着牙也要将缝合完成，要是临阵脱逃，以后便不要留在我这里了。”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一桩事。
虽然姑娘说得清楚，即便是她们回去，也不会责怪她们，可谁都清楚，只有这次去了，往后才能成为姑娘的心腹。
若是寻常事，她们自然毫不犹豫便会答应，可眼下这是要在人的身上缝线……
瑶光最先退缩了：“奴婢……奴婢自小见血便会晕，为了不坏了事，奴婢就先回去了吧！”
陆忆安点点头，脸上并没有不悦的表情：“可以，那你便先回去吧！”
说完，她的目光落到另外两人的脸上：“你们呢？”
开阳迟疑片刻，咬牙说道：“这事总要有人去做，夫人那边既然需要，那奴婢便尽量一试。”
陆忆安赞许地点点头，又看向玉衡。
玉衡却已经在思索另一桩事了：“姑娘，缝合是小事，可针线穿过皮肉，只怕要时时渗出血来，应当有一人在一旁擦拭，另一人缝合。”
她看向开阳：“我不瞒你，如今听姑娘说，我便已经有些害怕了，原本我的针线活便一般，如今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怕自己是完不成的。等会儿到了夫人处，你先开始缝合，我帮你在一旁擦渗出来的血，若是你坚持不住，我再顶上，可以吗？”
开阳点点头：“那便这样定了！”
见二人商议好了，陆忆安并没有多说，只带着二人一起到了茗雅院。
苏卿卿正焦躁地在门外踱步，苏珏进去已经有一会儿功夫了，房间里没有旁人，现在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她心中实在不安。
哪怕放到现代，手术都有失败的可能，放到眼下，只怕成功率要更低。万一凌风是个倒霉蛋，一不小心没有救过来，陆忆安会不会记恨上苏珏？
然而她也没有旁的法子，一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母亲，”陆忆安走了进来，“我将人带过来了。”
苏卿卿抬眼看去，早间买的三个丫鬟，如今来了两个。
“安安已经将接下来要做的同你们说了吧？”她问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先换了衣裳，等会儿二哥叫你们，你们便进去，至于要如何做，二哥会告诉你们的。”
她方才便让人准备了干净的衣裳，虽然做不到无菌，可也尽量要干净些，减少凌风被感染的可能。
两个丫鬟接过衣裳下去换了，见陆忆安忧心忡忡地盯着紧闭的房门，苏卿卿将她揽在了怀里。
“安安别担心，”她劝慰道，“虽然我不敢保证二哥一定能将凌风救活，但我了解二哥，无论是什么样的病人，他都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苏珏既然有神医这个名声，证明他的医术一定十分了得，前世他便救了凌风一命，今生也一定没问题的！】
【不过我实在是没想到，苏珏竟有这般决断，不像其他医者一般思前顾后，直接便决定要开腹治伤。凌风也算幸运，若不是遇到苏珏，前世他只怕早早便要死了。】
【等会儿我要寻个机会问问，看看苏珏如今跟在谁的身边，要是可能的话，便救他一命，就算是报答他前世救苏珏了。】
【蠢女人身上熏了什么香，淡淡的，还挺好闻的。】
陆忆安不自觉地将头靠在了苏卿卿的胳膊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