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卿卿教丫头
秦雨卿看着人走了，也还是坐在椅子上没动，拿着签了字的两份契书看着，心里却在想舒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小小年纪拥有一股机灵劲，会看眼色，懂人情世故，还很知道感恩，能识字写字，有功夫底子，虽然字感觉秀气了些，不过不影响他的能力。她真的觉得平常的小孩哪怕机灵些也不可能懂那么多东西的。
还没等她想明白，春桃秋菊四人都过来了，春桃拿起桌上的笔墨，看着小姐手里的东西扬着下巴示意道
“小姐，那个也要拿回书房去么？”
秦雨卿回过神来，收起心里的思绪，看着手里的契约摇摇头
“不用了，这个一会儿我拿去母亲那里。”
春桃便端着笔墨回了书房，秦雨卿刚想起身，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其余三人，如心则在后面远远的看着，准备小姐需要的时候再过来。看到这么多人，她一下子也起不来了，看着最前头的秋菊问道
“你们这是，有什么想同我说的么？”
秋菊看如心姐姐没上来，便知道她们来找小姐是被允许的，便大着胆子问道
“小姐，刚才的那个小子，他，听说以后也是小姐你的人了？”
其实这几日五公子，七公子和自家小姐总是在讨论一个人，她们大概也听说了一些，只是如意姐姐本就不喜欢八卦，她们也不好去问，没见到人自然也不太敢确定，如今看到人进门了，自然更是好奇了好久，刚才她们还在里面偷偷议论来着，如今小姐问了，她便也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秦雨卿没有隐瞒她们，点头说道
“是的，从今以后他就和你们一样，跟着小姐我混了，你们可要祈祷小姐我混得好些哦。”
“小姐你又胡说了，你是小姐，怎么会有混不好的时候？我们只管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秦雨卿摇摇头，看如心是一群丫头里面积最大的，便叫她上来问道
“如心，你也是这么觉得的么？”
如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怕只捡好听的说要被小姐认为是拍马屁，于是如实回道
“小姐奴婢说不上来，感觉好像有哪点不一样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可又觉得她们说的有些道理。”
秦雨卿也不立即说与她们，只问道
“你们的意思是只要是小姐就没有过不好的？那我且问你们，你们有没有听说哪家的小姐过得不好的？不管是嫡是庶，仔细想一想。”
一众丫头就开始聚在一起嘀咕起来，说什么前儿王家二小姐得了门好亲事，本来是庶女的身份马上要成为嫡子正妻了；又说什么杨家嫡女下嫁给一个书生怕是要倒霉过不好了，当然也有人反对说不见得，万一人家相公明年中状元了她还不是就好过了；又说张家有个庶女好久没出去参加宴会了，听说被嫡女给欺负惨了。
秦雨卿在旁边听着听着，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她们
“哎，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事？咱们不可以私下议论别人哦，但是从你们说的这些事里也可以看出来，不是所有的小姐都能过得好，虽然我也发现了你们说的过得好与不好是看嫁的人家，要么就是在家里的地位，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们刚说的只要是小姐就会过得好的话是不是就不对了？”
包括如心在内的一众丫头都思索着小姐说的话。秦雨卿看她们的样子趁机继续说道
“其实也有与自己的身份地位无关，嫁了什么人无关，靠自己的努力也活得很好的人。你们想想，就算是嫁了个地位高的人家，你就能保证人家对你好了？要是对你不好，表面光鲜有用什么用？”
说着说着感觉扯远了，此时的女孩老把嫁人挂嘴上怕是要被人说道了，小丫头们还不懂事在那八卦着，可是再瞧如心虽然也竖着耳朵听却是没有开口的，耳朵好像还有些微微发红的，她怕是自己在家长篇大论下去如心到时不敢接话了，掩嘴咳了一声直接拉回正题道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得多学些本事和技能，以后只要还有这些本事的用武之地，自己就不会养活不了自己，只要自己能够养活自己了，别长了一颗只知道攀龙附凤的歪心思，再把自己的眼睛擦亮了别看错人，又怎么会过不好？
你们看看锦艺阁的老板娘，也就是他们店的第一绣娘张锦艺，不就是凭她自己的手艺还有八面玲珑的七窍心，在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
秦雨卿这么一说，丫头们也反应过来了，如心也明白小姐的意思了，是呀，只要有本事过得好的人虽然少些却也不是只有张锦艺一人，而且据她听说锦艺阁的老板娘跟她背后的大东家怕是好事要近了，想到这里如心的脸又红了，想起小姐说的不论议论别人，她便收敛心神向小姐福了福身道
“奴婢明白了，谢小姐赐教，以后奴婢们定会好好学习，哪怕小姐过得不好，也有奴婢们做你的后盾。”
秦雨卿则是摇头
“我既是小姐，又怎会自己躲懒反而让你们做我的后盾？放心，我一定也会努力学习的，只不过小姐我天生缺少一颗七窍玲珑心，所以才需要你们各展所长当我的左膀右臂了。”
秦雨卿一句话激起丫头们的雄心壮志，纷纷表示以后会努力学习的，倒是如心没那么激动，因为她知道自己到了年纪再过几年就得出府嫁人了，怕是不能一直陪在小姐身边，不过她的话也让她对以后的生活多了点希望。
秦雨卿看她的样子，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想法，想了想后她扬起手中契约对众丫头们说道
“这是我与小齐签的用工契约，不是卖身契约，我让他为我工作二十年。”
她的一句话让丫头们不解万分，她们以为那个人同她们一样都是签的卖身契呢，就连如心也是这么以为的。看她们的样子，秦雨将契约里的内容说了出来，众人一听都在下面炸开了，工作二十年，都是良人籍，就算离开小姐，只要不背着给别人做事小姐还会给五年生活所需的银钱，要是喜欢小姐还能继续再待下去，都凭自己做主这也太好了吧。
秦雨卿等她们激动过后又说道
“你们的卖身契是同母亲签的，这个现在我没办法改变，不过只要你们忠心，用心替我做事，等你们出府的时候我也会还你们良人籍，至于接下来要不要继续为我做事，也由你们自己决定，如果为我做事，咱们也签一份这样的契约。”
说完她扬了扬手里的两页纸，秋菊激动的也上前问道
“小姐，我，我和夏荷是家生子，以后也能有这样的好事吗？”
秦雨卿想了想，郑重回道
“说实话，这个的话我不敢做主，因为上面还有母亲，大伯母和祖母，但是在我这里，只要用心做事的，以后能放的我都会放还给你们，若是因为官府原因或是族里不同意的，你们除了身份上，其他的方面都与她们一样。”
秦雨卿最后的话让她们有些失落，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在家生子里面已经很好了，而且现在小姐还小，她们又不是官奴，说不定以后还是有机会的。秦雨卿则看了她们一眼，轻轻拍了拍站在前面的如心的肩膀，对她说道
“待会儿如意回来你也把这话说与她听，我知道你们之前的打算，而我这个决定也不阻碍你们的打算，好好想想。”
然后说完便一个人往院门外走去，等如心反应过来叫了声自家小姐，只见她摆摆手说自己去母亲那里不用她们陪了，她才又继续消化着刚才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