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安定
第二天一早，秦雨卿和几个丫头晨跑完毕，如意如心两人先伺候主子梳洗沐浴，待春桃她们也收拾妥当过来伺候姑娘后，如意便离府去了顺天府衙，不过此时尚早，她便先在街边随意吃了碗面，又去蒸香坊买了些糕点。
蒸香坊的糕点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不仅款式多，味道还好吃，如意称了麻巧，云片糕和马蹄糕各两份，一份一斤的量，每种一份又叫老板拿大家油纸装成两大包。然后才向着顺天府的侧门行去，一般不升堂时都不开大门的，里面的人都是从侧门进出的。
如意敲响侧门，没一会儿一个小厮模样的小子开门看着她
“你找谁？”
如意摸出一个不大绣工却还算精巧的荷包递到小哥面前
“这位小哥，我是秦四爷府上的丫鬟，想要见见前些日子你们老爷发还良民籍的那个孩子，不知可否？”
小厮想到那孩子已经在府里待了快一个月了，大人发了良民证给他，又一直不见他有何去处或安排，这府衙又不是善堂，每日都有开支，大人都焦急上火了。这会儿有人来找，还有小费收，自然是开心的，不过想到自家大人那严厉的样子，先掂了掂荷包，能听到叮叮作响的声音才敢收入手里。想来这姑娘也是事先打听过的，分寸拿捏得很好呢。忙道
“姑娘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一般没有大事发生，是不会经由府尹大人主持的，由于府尹大人是京城人士且不常住府，一般府衙里的事都是陈裕陈推官做主，小厮进去通报后便领着如意去往一进院落的偏房处，想来这个府衙也不大，大多仆从小厮都住前院，前院只留了东边的一处房间做客房，其他的都是有别的用处的，感觉没一处多余的地方。
如意看着走来走去的带刀捕快，还有脚步匆匆的小厮仆从，虽然看起来热闹却不显杂乱的前院，也让平日里见过大人物的她有些拘谨，不过也就转瞬便调整好状态继续跟着小厮向前行去，等到了客房门口，小厮让她在外稍等，自己则去敲响了房门，等了片刻房门打开，小厮说明来意便退了下去，将地方留给了两人。
男孩看着救了自己的少女，无神的双眼变得晶亮，人也立刻有了精神
“漂亮姐姐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
男孩话没说完声音便有些哽咽，前一刻他还在担心明天该何去何从，感觉人生没有了奔头，现在看见漂亮姐姐在他面前，好像人生又有了新的目标。
如意看着面前笑眼弯弯的男孩，觉得自己来得是对的，笑着与他说道
“我叫如意。”
男孩看漂亮姐姐肯和他说话了，更开心道
“如意姐姐，我叫舒齐，谢谢你之前救了我，我都没机会好好谢谢你。”
如意摇摇头
“其实算不上我救了你，救你的是两位公子，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把打你的坏人送到府衙就走了。我最多只能算是帮了你。”
舒齐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不过想了想又道
“不过你是最后肯管我的人，自然也是该谢你的。”
如意又摇了摇头
“其实真正要帮你要管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我们家小姐。”
男孩没想到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少女竟只是丫鬟，不过还是真心拱手道谢
“谢谢小姐和如意姐姐。”
如意接了后又问道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舒齐苦笑
“我能有什么打算？跟我来的亲人走失了，亲戚也不敢去认，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去处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了。”
然后又抬起头，希冀地看着如意
“如意姐姐，你是来接我走的么？”
如意笑着问他
“你愿意跟我走么？说不定要签卖身契哦？”
男孩沉默了半晌，想起不能回的家，想起不敢认的亲人，感觉签不签卖身契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又想起如意姐姐都能为她做到如此，而她又是受她家小姐的命令来的，想来那位小姐也是个心善的人。
想通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跟你走。”
如意又问了一遍，确认道
“真的？哪怕一辈子做奴仆都可以？”
舒齐认真道
“嗯，我相信小姐是个和善的人，要不也不会插手我的这件小事了，我愿意像如意姐姐你一样为小姐做事。”
如意听了很满意，难得没有辜负小姐的一片心意，便拿出让老板包的一大包糕点递给他
“这个你拿去吧，去跟推官大人道个别，回来收拾好我们就走吧。”
舒齐有些手足无措
“这…”
他接不是，不接也不是。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推官大人不让他干活还管他吃住，是该好好谢谢人家，可是这是如意姐姐给的不是他自己的，他又觉得受之有愧。
如意看他这样，又道
“拿着吧，以后咱们都是帮小姐做事的，就当是小姐赏的，以后做事多用心些就好了。”
舒齐一听也是这个理，便接了过来
“那如意姐姐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提着东西又朝后院而去，等到回来时一脸轻松，看着站在门外的如意道
“姐姐怎么不去里面等？”
“我在这里就好，都和大人说好了么？”
“已经和大人说了，他很替我高兴，还给了我五百文钱傍身。”
如意点点头
“陈大人是个好官。”
舒齐想起这些日子的待遇，感叹一声
“是啊~”
如意忙催他道
“那收拾收拾我们就走吧，回去还要见过夫人和小姐呢。”
舒齐一听也忙道
“姐姐你稍等，我很快就来”
说着跑进屋里，片刻便背着一个扁扁的包袱出来，如意还纳闷
“这么快？”
舒齐笑道
“也没什么东西”
其实他本就身无分文，当初出门时盘缠都是在大叔身上，后来遇到牛大更是替他卖力饭都没得吃别说有存银了，还是到了府衙大人替他添了两套衣裳，还有刚才给他的五百文钱。
如意也不多话，点点头便转身朝前走去。舒齐紧随其后，出了府衙两人一路往秦府走去，如意又给他说了府里的情况，和待会儿入府他该注意的事情，一路说一路走，感觉没一会儿便到了秦府。
四爷白日里基本是不在的，两人直接去了后院，如意先带舒齐去见了小姐。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多身高却白白净净的女孩，舒齐有些脸红了，又想起她是小姐，便低下头和她见礼，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秦雨卿摆手
“救命之恩谈不上，如意应该跟你说了救你的另有其人，不过我确实也帮了你，希望你能在自立谋生前有个安身立命的住所。这是我的想法。
之前听如意说你是来寻亲人的，现在还要继续寻亲人么？”
舒齐摇头
“我现在太小了，身上有没有什么凭证，还是以后有缘再说吧。”
秦雨卿又问
“那你是想暂时住这里，以后再谋出路呢？还是想跟着我？”
秦雨卿顿了顿补充道
“如果只是暂时住这里，我会帮你打点好，你自己去找谋生的地方，但是时间不能太长，最多也就是半年你就得找到离开，因为不喜欢不劳而获又不肯努力的人。
如果你想跟着我，那得跟我签一个契约，不过你放心不是卖身契，我只要你二十年的用工期，这二十年你做什么都得听我安排，二十年后可以随你自己决定。”
舒齐没想到小姐能想这么多，他都已经做好要签卖身契的准备了，此时真心感谢小姐，跪了下去
“奴才愿意跟着小姐，听从小姐安排。”
秦雨卿让如意扶起人
“这是作甚，既然要跟着我，便得听我的，不要动不动就跪，我这里不兴这套。”
然后就道
“那你随我去母亲那里吧，她会给你做好安排的。”
于是秦雨卿又带着如意如心和舒齐，去往了莲心院，待一番商定下来，舒齐暂时还是安排在了秦瑾晟的院子做洒扫，不过也只是暂时的，后续根据他的表现还会调整，三个月后会确定下来，到时候直接为秦雨卿做事，直接听她的。
至此，舒齐的安顿问题算是告一段落，暂时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