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夫人
翌日清晨，秦雨卿用过早餐后又暂时恢复了无所事事的日子，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想起有几日没去看过祖母了，便朝着怡心居行去，她到的时候淑姐儿已经和祖母聊的很欢畅呢，才进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淑姐儿正是爱玩的年纪，也就她的声音最有特色。
秦雨卿进了正堂，向上首的老夫人行了礼，才发现淑姐儿居然在和老夫人玩游戏，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碗水和一些细碎的纸条，又看两人脸上贴着的东西，秦雨卿嘴角抽抽，没想到祖母也这么有童心。
“祖母，您同淑姐儿这是在玩什么呢？怎么贴的满脸都是？”
老夫人见卿丫头来了，便撤下脸上的纸条，有些褶皱却白白胖胖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颜，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拉过她到左边坐下
“卿丫头终于舍得来了，祖母都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这不是淑姐儿看我待着无聊，想了个乐子陪我玩呢。”
秦雨卿看着淑姐儿正在扯她脸上已经被铺了满脸，连眼睛都快看不到的纸条，无奈的笑笑
“这是大伯母今儿不过来了？要不淑姐儿可不敢这么大胆。
孙女前几日不是同母亲他们去庙里了嘛，回来后又忙着布置书房，昨儿才差不多弄好，今天得闲便来看祖母您老人家了，结果没想到你和淑姐儿还能这样玩。”
秦雨卿说着还凑近祖母小声问了一句
“祖母，祖父有没有见过您这样玩游戏的样子？”
老夫人一听脸颊微红，白白胖胖的脸上还是能看出两分，不过秦雨卿也不拆穿，就看着祖母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还说淑姐儿胆大呢，我看就你胆子最大，连我也敢打趣了。”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道男声
“谁的胆子大？”
老夫人听见这声音也顾不上与卿丫头说话了，正襟危坐看着进门的人
“没什么，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模样端的严肃庄重，却被来人看着自家老妻那尚未完全褪去的红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老爷子也没拆穿她，顺着他的话答到
“哦，我听会真说这丫头要开蒙了，想来同你说说，这么巧就遇上了。”
老爷子指着秦雨卿道，秦雨卿连忙起身福礼，被老夫人拉住了
“可不是呢，我刚想问她准备的如何了，结果你就来了。”
完全不提刚才脸红的事，秦雨卿也乖巧的站着，待祖父入座后才重新坐下道
“回祖父祖母，书房基本已经布置妥当了，就等下旬就让七哥开始教我识字了。”
老爷子之前听儿子说过，也不会有什么疑惑，倒是老夫人问道
“哦？居然是老七给你开蒙？”
“祖母，是呢。我听五哥的意思是让七哥给我开蒙顺便治治他的懒病，五哥说七哥挺聪明的，但是不爱用脑筋。”
老夫人一听大概也明白了，慢慢点头道
“老七是挺聪明的。”
后又问道
“还缺什么吗？需要你祖父或者祖母我帮忙吗？”
秦雨卿摇了摇头
“孙女只是开蒙识字而已，哪能劳烦祖父祖母，已经让父亲母亲帮我准备好了。”
老爷子一听，眉毛一挑，不过没说话，之前那些小子开蒙，总是会求到他这里，让帮掌掌眼或者听他一句话，结果卿丫头倒好，都没想让他出力呢。
老夫人听了却道
“既如此便好，不过祖母也有东西给你，当是祝贺咱们卿丫头长大了。”
说着让方妈妈去里屋将她平日里常看的书拿出来，老头子看到又是眉毛一挑，他记得当初送她这本书的时候她可是恨不能天天抱着睡觉的，现在居然舍得给人了。
方妈妈把书递给秦雨卿，秦雨卿谢过，瞟了一眼，好像是什么游记，本想翻一翻，不过看到祖父看着他，便乖乖递给了如意。不知道为什么，在祖父面前就是不敢太跳脱。真诚的向祖母道谢
“卿卿先谢过祖母了，等我识字了会用心看的。”
老夫人看她就这么一句就问道
“不问问祖母送的是什么书么？”
秦雨卿心里知道，还是应景地顺口说道
“不是女训么？”
祖母笑了
“这是一本惠安居士游记，他是一位走遍大江南北的游士，在我们那个时候可是很被推崇呢，看了他的书，你就像跟着他去到那里一样，很能开阔眼界的。”
这样一听秦雨卿更开心也更感兴趣了，好想立马就能看怎么办，淑姐儿也在旁边看着，也好想要，可是祖父在她不敢开口呀。老夫人看着淑姐儿滴溜溜直转的眼睛，却不敢开口说话的嘴巴，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
“淑姐儿放心，等你开蒙了，我也有礼物送你的。”
淑姐儿确实开心了，又怕被祖父发现她很开心似的，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去。秦江逸也无奈了，不知道这孙儿怕他，怎么孙女也怕她呢？可能也就卿丫头胆子大些，却也是有些拘谨的。知道他在她们祖孙三人不能好好说话了，也就识趣的走了。
“既是你父母给你都安排好了，那以后用心学习。”
说完便大步朝外走去，老夫人忙拉起行礼的二人，别管他，咱们继续说咱们的。
“卿丫头，开蒙以后除了识字你还想学些什么呢？”
“母亲也问过我了，我想学琴，还有茶艺，不过母亲说师傅比较不太好寻，让我先开蒙识字，等他们给我找到师傅再开始，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老夫人点头附和
“是如此的，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年的也有，好师傅一般都很少也有自己的脾气的，不是很好寻的，不过说道茶艺我倒是有一人可以给你寻来，不过你现在确实该先开蒙识字，等明年了，我再让她来教你茶艺。”
秦雨卿听了很是开心，起码什么事都可以有计划有目标地开始了。从前因为自己的叛逆心，让自己错过了学习的好时光，辜负了父母也辜负了自己梦想的青春年华，现在有机会重来，她要好好过好每一天。
“谢谢祖母，我会用心学习的。”
老夫人摸摸她的头，道
“我自然是信你的，你也不是小七那顽皮的性子，不过也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坐在甲班靠后打盹的小七，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瞌睡都没了，还被先生揪起来罚站了。
祖孙三人却是有说有笑，本说好了要在怡心居用午膳的，却在巳时末时严氏身边的刘妈妈来请人，说是侍郎一家来西院做客，让秦雨卿去作陪。
老夫人也知道王尚书与四儿子的交情，加上上次王府琼华宴卿丫头受伤的事，现在让人传话叫卿丫头去，她也没有留人，左右还有淑姐儿陪着她，只道
“卿丫头去吧，想必王夫人是想看看你好了没有，去与你母亲一起陪陪人家，别怠慢了客人。”
秦雨卿听祖母都发话了，只好告罪道
“那孙女就先去了，明儿再来陪祖母用膳。”
说完又嘱咐淑姐儿别太皮了小心累着祖母，得了淑姐儿的保证才与刘妈妈一同去了莲心院。
刚一跨进正厅，就见母亲的旁边坐了一位妇人，身穿月白对襟罗裙，梳着垂马髻，头上只插了一根白色玉兰簪，耳戴一对水滴珍珠环，手上一只白玉镯。整个人看起来简单却不朴素，身材也是瘦削玲珑，配上那白里透红的肤色，秦雨卿也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美貌佳人。
严氏看女儿从进来后就没说话，还一直盯着人王夫人看，忙咳了一声。秦雨卿终于回神了，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看到近三十岁的女人保养的这么好，要不是她知道她大儿子都十岁了，说她才嫁人没生孩子她都信。咳，尴尬了，秦雨卿忙整理思绪给上首的两人请安
“母亲，王夫人。”
严氏忙招呼道
“坐吧，王夫人专程过来看你好全乎了没有，还不快来谢谢人家。”
秦雨卿听母亲说话，心知可能这位王夫人不是她以为的那么好相处，要不母亲也不会在两家男人如此交好的状态下还直接当她的面唤人叫王夫人了。便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道谢
“多谢王夫人特意前来看望，小女已经好了，不必挂心。”
却在行礼后半晌没听见说话，疑惑地刚想抬头，却见戴着玉镯的纤纤玉手一把将她拉到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后才开口说道
“看这样子卿丫头是真好了呢，只是什么时候能说话的？我记得之前不是……？”
王夫人看着眼前的人对着严氏问道，严氏也只露出得体的笑容回道
“卿丫头呀，怕是那次因祸得福了，得了真君保佑，自醒来以后便能说话了。”
“是么，那这可真是件大好事呢，以后再没人敢背地里乱说话了。”
严氏面上有些不虞，不过想想闺女现在挺好的，也确实没有再计较的必要，就又露出笑容道
“是呢。”
王夫人又拉着人仔细看了看，说道
“以咱们两家的关系，还叫什么王夫人啊，你呀，直接叫我姨便好。”
额，秦雨卿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跟她想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