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冯安真相
“你不觉得这个时代太坏了吗?凭什么平民百姓不能读书识字,凭什么女子不能做官,凭什么世家大族为了一己私欲将这么多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
这是冯安近几天才下的决定,把事情告诉韩维桢,她本以为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娇娇小姐,却没想到是一只掩藏住爪牙装作小猫的老虎。
若韩维桢只想安稳一生,那她就让她安稳一生,但她明显不是。
韩维桢摸着茶盏,低声说道,“这条路很难。”
冯安并不是想当皇帝,而是推翻这个封建制度。只有当科技经济发展到一定地步,封建帝制才会瓦解,现在并不是时候。
韩维桢握着茶杯思索着,冯安的思想放到现在很是奇怪,竟然跟她的很像,她到底是什么人?
冯安继续陈述她的看法,“我知道,可为什么不尽力一试,现在是最差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战乱政权割据给我们提供了最好的机会,不破不立,破就在眼前不需要我们出力,我们要做的就是立。”
她同意冯安的看法,她也讨厌这个时代。
韩七娘十四岁囿于深宅大院蹉跎终老,连嫁妆都被萧炯和韩尚荣拿去打通上下。
陈牙人的两个孩子死于屠城。
弱者毫无选择的余地。
“你当初为什么要假死逃走?”
韩维桢话锋一转,冯安这个人真是矛盾重重,她必须要搞清楚,再决定上不上这艘“贼”船。
“复仇,给冯氏一族复仇,夏国的皇帝是我杀的,是他杀了冯氏一族。”
韩维桢想起在郑国都城茶馆听到的消息,说杀了夏国皇帝的是个女人,没想到竟然是她亲娘?她当时还非常佩服来着。
韩维桢疑惑,“你跟定杨国合作了?”
冯安摇摇头,“定杨本就打算进攻夏国,我只是让夏国灭的更快些。”
韩维桢不相信冯安说的话,冯安怎么可能会为冯氏一族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她根本不是这种人,从刚才的谈话中能听出来她厌恶高高在上世家,但她又不像在说谎,只是隐瞒了一些东西。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韩维桢本来是觉得冯安想利用母女关系让自己帮她,但冯安的话却让她唾弃自己的阴暗,同时心里一暖。
“阿娘看得出你跟桓容之间有情,如果有一天阿娘和他在战场上相见,阿娘怕你难过。”
“我们就是朋友,我找桓容谈谈,放心,不会跟他说你的心思,但我估计桓容已经猜到了,他很聪明。”
韩维桢说完行了一礼,穿上披风折回到桓容的院子,留下冯安哭笑不得,就急迫的样子还说是朋友。
可万一真的战场相见,那么最难受的无疑是韩维桢。
桓容披着衣服,依旧坐在床上看书,看到韩维桢又返回来,不解地问,“怎么回来了?有事?”
韩维桢就这样站着俯视桓容,“这么喜欢看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战场上相见,你会怎么办?”
桓容莞尔一笑,笃定道,“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以直接下令射箭。”
“你不是有野心?”韩维桢觉得不可思议。
“我做的事情要求我必须有野心。”
桓容要做的是跟萧炯对抗,所以他必须掌握整个萧家,掌控整个鲁国,可要说其他的,他并不想。
他累了,当年那个野野心勃勃的萧家麒麟子已经死了,为了一己私欲死那么多人,他不想再去做了。
桓容周身气质蓦然一变,他锐利地看向韩维桢,“你和姨母是想的吧,想要这天下?”
“你真的很聪明,桓甲果然没有夸大其词。还记得我那天在破庙跟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桓容叹息。
“若有一天这天下真的会变成这样,你喜欢吗?”
桓容脸上的震惊之色一闪而过,随后马上恢复安静与平静,他认真地盯着韩维桢,“若真有这么一天,我还活着,虽千万人吾往矣。”
韩维桢听到桓容又说起“死亡”这件事,她心里一急,想起破庙中两人重伤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是真的觉得两人要死了,突然间竟然有些后怕。
于是,她冲口而出,“呸呸呸,童言无忌。”
韩维桢意识到她好像在做一件很蠢的事情,她丢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故作平静地跑了。
桓容望着她的背影出神,眼神中带着疯狂的爱意,他低头望着自己的脚,产生了丝丝自卑。
他想他是疯了吧,他刚才竟然有一瞬间的龌龊念头,将她带回鲁国藏起来。
韩维桢离开的时候一脸凝重,来的时候却一脸轻松,冯安不用问就知道韩维桢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刚才韩维桢在修竹阁和栖霞院的路上,她慢慢闲逛着,也一直在琢磨着事情。
她不能一辈子在冯安的庇护下,而冯安的想法无疑与她最为契合,现在大战已起,不若赌一把,即使不入局,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还不如赌一把。
“现在长乐郡是什么情况?”
冯安在书桌上展开长乐郡的地图,“长乐郡分为内城和四县,分别是武邑县、故安县,饶阳县、安平县,四县在内城的北、西、南、东的方向环绕内城。”
韩维桢了解之后,指着地图上面被圈起来的地方,“内城西南角和东南角被圈起来的地方是要做什么?”
“建立工业区。”
“工业区?”
“对,就是工业区,就是发展工业的地方。”
韩维桢握紧双拳,从空间中拿出匕首抵上冯安的脖子,“你不是冯安,你到底是谁?”
工业区个词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我是冯安,维桢,你怎么了?”
冯安不解,她貌似没说错什么话。
韩维桢准备开诚布公,不然没办法再继续下去,合作最需要的就是信任。
“工业这个词语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这个时代?”
冯安突然紧紧抓着韩维桢的胳膊,“华夏?”
韩维桢出其不意用匕首抵住冯安的脖子,冷冰冰地注视着她,“你到底是谁?”
“我是冯安,确切的说,我来自民国三十七年,这里的冯安跟我做了一个交易,我为她报仇,她跟我融合,不然我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