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逐鹿天下
“请进。”
桓容正斜靠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到韩维桢进来，合上书，绽放出一抹笑意，“身体怎么样？”
韩维桢并不客气，自己找地方坐下，“没事了，你呢？”
“我没事。”
“你的脚能治吗？”
韩维桢觉得冯安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好像还有些势力，也许能找到比较好的大夫可以接上脚筋。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脚筋叫肌腱，肌腱断裂缝上就好，但她没有手术用具再加上她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医生，她没有信心能够做好这个手术。
古代能人异士多，只能寄希望于他们。
桓容垂下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书本，摇摇头，“治不了，之前看过很多有名的大夫。”
“再试试，别放弃。”韩维桢不想让桓容放弃，也许真的会有乡野隐士，若不行，她来试试，只是她来试试需要多等几年，等她准备好手术用具，练好手术技术。
三年来，桓容看过无数名医，失望希望失望往复循环，饶是意志再坚定，也抵挡不住这日日夜夜失望的折磨。
听到韩维桢这坚定的话语之后，桓容内心的阴霾一扫而空，也许真的能治好呢？他不忍心让韩维桢失望，“好，我再试试。”
“病好了，有什么打算？”
“我会去鲁国，去萧家。”
韩维桢柳眉倒竖，温言呵斥，“你是疯了吗？你父亲要杀你，他是萧家未来的家主。你平日倒是聪明，现在确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桓容笑意晏晏地看着韩维桢，“你先别动怒，我并不是毫无准备，现在的萧家一半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韩维桢阴阳怪气，“那你倒是厉害呢。”
“别生气，给你这个。”
桓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木人，雕刻着一男一女牵着手互相对视。
韩维桢接过，把玩了下，“给我这个干嘛？”
“看你喜欢。”
这个小木人是桓容在上元节趁韩维桢不注意买的，最近事情太多太紧急他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韩维桢盯着小木人，有一瞬间的酸涩，她想起了陈牙人的两个孩子，很可爱的两个孩子，很有礼貌，很喜欢她，还夸她好看，他们才四岁。
“谢谢你的礼物。”
“维桢？怎么在这？”冯安穿着紫色罗裙，梳着繁复的发髻，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钗環叮当。
“我来看看桓容，您这是？”
“我来问问你们遇害的情况。”
冯安不想打扰韩维桢休息，只好来打扰桓容。
“我来说吧。”
韩维桢接过话头，把萧炯开城门，鲁军屠城，他们一行人逃出城，跟鲁国士兵厮杀搏斗的事情跟冯安详细叙述了下，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冯安怪异地打量着韩维桢，“你不是在韩宅长大？”
“我是。”
韩维桢心里很冷静，兵祸屠城之后她并不想再装样子了，太累了，这个扯淡的时代还不知道能活多久，潇洒一日是一日。
冯安的眼神愈发怪异，在韩宅长大，怎么能长成这样？冷静、理智、勇敢。
韩尚荣那个狗东西只想着用女儿联姻，教导的自然是女德女戒，一个在女德女戒中长大的女子会是贤淑的，会是懦弱的，会是顺从的，绝不会是能杀了四个士兵还能逃脱的。
冯安念头一动，既然这样，她倒是没必要装什么大家主母，贤良淑德。
“那行，既然这样，你们等我一下。”
韩维桢不解地与桓容对视一眼，桓容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冯安再回来时换了一身骑装，头发高高竖起扎了个马尾，不施粉黛，面容坚毅英姿飒爽，与刚才的样子完全像是两个人。
韩维桢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她终于明白冯安的割裂从何而来，这就好比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硬装小鸟依人，能不割裂吗？
她们两个不愧是母女啊，都喜欢装柔弱骗人。
“这不是怕你在深宅大院长大，我这个样子怕吓到你。”冯安解释。
世家贵女日日接受女德女戒规训，走路步伐尺寸都是量好的，冯安这副样子在世家贵女面前就是离经叛道。
韩维桢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冯安解决完这个小插曲，她坐在韩维桢身边，脊背挺直，中气十足，“桓容，桓瞳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脚，你准备以后怎么办，要不就待在长乐郡吧，跟着姨母，姨母护你周全。”
桓容坐着行了一礼，“多谢姨母，我以后会去鲁国兰陵萧家。另外我怀疑母亲为萧炯所害，我的脚也是，我母亲不能白死。”
冯安的视线在桓容和韩维桢身上转了一圈，“如果有事尽可以来寻我，维桢，跟我过来一下，阿娘有事要说。”
“桓容你好好休息。”
话说完，韩维桢穿过弯曲的廊檐跟着冯安来到冯安的院子栖霞阁，落霞栖息之地，唯美，但院子却很简朴，最特别的是那一座练武场。
进到书房，冯安给韩维桢倒了一杯茶水，“坐吧，暖暖身子。”
“谢谢。”
冯安黯然，她还是不肯叫自己阿娘，随后放下这点小情绪，轻声询问道，“你跟桓容什么关系？”
韩维桢抿着茶水，温热清甜，驱散她来时的一身寒意，“朋友。”
“桓容是想回去夺权吧，鲁国是萧家的地盘，他是想逐鹿天下？”
“我不知道。”
桓容的事情，她无权替他出声。
“看到长乐郡了吗？是我的地盘。”
韩维桢猜到了，长乐冯氏本就在长乐郡多年，但冯氏一族在多年前的战乱中被屠杀的七七八八，也不知道还剩下几个族人，冯安能够重新掌控长乐郡，是个厉害的人。
“所以你也有野心？”
冯安霸气一笑，“不是野心，是信仰。”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