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婚事
这几天天冷，那几件带血的衣服韩维桢并没有让映霜去洗，没有这个必要，捉贼拿赃，韩力尸体都成了一摊水，谁能证明是她杀的。
韩才满意地看了眼韩维桢，还以为韩六娘会端着世家贵女的架子看不清形势呢。
韩维桢带着莹莹的笑意陪着韩才，时不时咳嗽几声。
“六娘身体大好了？”韩才带着打量的眼神在韩维桢身上一闪而过。
韩维桢心中一咯噔，这糟老头子绝对没想好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她堆起笑脸，“还是不大好，只是勉强下床罢了。”
韩才略带傲气地背着手看着女护卫在院子中翻找，点点头，没说什么。
“韩管家，没有。”几个女护卫搜完来报告。
“没有，你在骗我？”韩才一脚踢倒说韩力来韩维桢院子的小奴婢。
“没说谎，真的没说谎。那奴婢对天发誓，要是说谎天打五雷轰。”小奴婢害怕极了，疯狂摇头说自己没说谎。
这个时代发毒誓还是能唬住人的，韩才也不例外。
他又仔细环视一圈院子，突然看到花圃，花圃上面光秃秃的，但下面呢？这个院子就这么大，只有花圃可以埋人。
“来人，给我挖。”
韩才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韩维桢，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韩维桢还是笑着，面色毫无变化，明知道韩才不会找到什么，那一瞬间瞳孔缩小，心脏快速跳动起来，但一瞬间后又恢复平静。
旁边扶着韩维桢的映霜眼神看到花圃的动静有一瞬间的慌乱，身影瞬间绷直，韩维桢拍拍她，示意她放松。
几个女护卫拿着铁锨开始挖土，越挖越深，可空无一物。
“继续挖。”韩才吩咐道。
直到几尺见方，除了有块土地是黑色的之外，并没有韩力的身影。
韩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又泄愤似得踢了脚小奴婢。
他临走前对韩维桢挤出一个笑脸，“打扰六娘了，我们这就走。”
“韩管家慢走。”
韩维桢在韩才出去之后冷下脸，刚才装柔弱真是装的难受。
韩才回去后大发雷霆，韩力是他唯一的儿子，即使不成器，也是他的根，他年纪大了，再生一个谈何容易，这要是让他知道谁杀了他儿子他一定让他碎尸万段。
韩才对韩维并无怀疑，一个卧床多年柔柔弱弱的小娘子和一个小丫鬟，杀韩力？这绝对不可能，更何况刚才也没搜出什么异常。
只是韩六娘，似乎身体好了些？
韩才眯眯眼，想到什么，先放下韩力的事情，大步流星去找韩维桢的父亲韩尚荣。
“韩才来啦？”
韩尚荣三十来岁，留着两撮胡须，面上一派正气，正在书房练字。
“郎主，六娘身子大好了。”
“哦，好了？倒是神奇。”
韩尚荣放下毛笔，吹了吹眼前这幅字，他脸上并无欣喜，似乎亲生女儿比不过眼前的一幅字。
他接着又漫不经心毫不在意道，“那让六娘代替七娘嫁进萧家吧，免得夫人总是来闹。”
韩才行了个叉手礼，“那这样后娘子也不必忧心了。”
韩尚荣冷哼一声，“妇道人家，只知蝇头小利，兰陵萧氏是一流的世家，即使萧家的六郎是个病秧子，嫁进去对家族的好处有多少？给萧六郎守一辈子节，萧家就得记我们韩氏一辈子的恩情。”
“郎主说的是。”
桐木韩氏根基就在郑国一带，只是不在都城洛阳，而是在洛阳南部的桐木。萧家根基虽在鲁国，郑国只有萧六郎这一支，但这也是韩氏比不了的。
“叫六娘来见我。”
“是。”
韩维桢没想到不出几个时辰竟然又见到韩才，此时她正在院子中散步锻炼身体，见到韩才，本来利落的步伐立刻切换成慢悠悠有气无力的状态。
“韩管家去而复返有何要事？”
“回六娘，郎主要见您。”
“哦，待我梳洗打扮，马上就来，映霜，随我进屋。”
映霜用尽毕生所学心灵手巧地给韩维桢梳了个灵蛇髻，却在饰品上犯了难，她们这些都是些旧首饰，如何拿的出手，六娘已经五年没见郎主了，这次见面如果能重新获得重视，那么六娘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怎么？”
“这些首饰都是旧的。”
“旧的？就要旧的，正好坑我那个所谓的父亲一笔，对了，在我帕子上抹点姜汁。”
“是。”
韩维桢整理好之后随着韩才去见了那个所谓的父亲。
韩维桢在进去之前用帕子熏了熏眼睛，把眼睛熏的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长相本就我见犹怜，这些更是可怜极了，见到韩尚荣，她作出一副孺慕的样子，期期艾艾叫了声，“阿耶！”
韩尚荣面上也是一副慈父做派，丝毫看不出他已经五年没见这个女儿。
“六娘，身体可大好了？”
“是，已经大好。”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互相飙戏。
韩维桢看着韩尚荣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心里一阵阵酸意与愤恨，她摸了摸胸口：这是原主的感情吗？恨自己这个父亲就这么放弃了她。
还是韩尚荣先忍不住开口，“六娘，阿耶这边有桩婚事，兰陵萧氏的六郎，一表人才，端方守礼，芝兰玉树，你阿娘走的早，现在你即将及笄，阿耶得给你找桩好婚事啊。”
韩维桢恍然大悟，在这等着她呢，怪不得韩才之前打量她呢，只是这个萧氏的六郎不知道有什么隐疾，听起来是桩好婚事，可好婚事轮得到她？
何况她又不认识他，嫁给他？呵呵。
韩维桢明面上却没有任何反驳之意，她清楚地知道她反驳不了，父为子纲，但她可以争取最大的利益，然后再做别的打算。
“阿耶，多谢阿耶为女儿考虑，只是女儿现在囊中羞涩，无力打扮添置首饰，这嫁过去可怎么得了，萧氏会怎么看待我们？还有我阿娘的嫁妆我是不是也应该提前管理起来，这要是外人说起来桐木韩氏私吞女子嫁妆这姊姊妹妹们可怎么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