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生
徐清先是惊讶,他虽然能明白天家父子之间的猜忌,但是虎毒尚且不食子,父与子的血脉牵连就这么轻易地断了。
江静初瞥见徐清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只好打破沉闷道:“可能是我让皇上太失望了。如今我再怎么修炼也比不过我那两个皇弟。”
徐清看着江静初,一想到江静初幼时突遭横祸性情大变,这中间一定另有隐情。
他安慰道:“你天赋极高,虽是有几年荒废,但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比现在差。”
江静初眸中升起炽烈的希望但又很快熄灭。
人世间的安慰话中能有几分真情,他与道长萍水相逢,也许只是宽慰他罢了。
不过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对徐清道:“虽然我不能引荐道长,但是我认识有一人可以,此人在皇上心中分量极重。”
徐清担忧道:“是哪位高官,如果要付出什么代价,我来承担便是。”
江静初被徐清这义无反顾的样子看得愣住,随后道:“倒也没这么困难,国子监祭酒莫问天,我俩是忘年交,还是有交情的。”
话音刚落,江静初便拉着徐清到他的书房,几笔写下一封信,交给徐清。
“带着这封信去见他便是。”江静初把徐清送出门道。
徐清收好信,对江静初道谢,便离开。
江静初看着徐清离开的背影,向天空招来一只鸽子。
他解开鸽子的脚扣,塞进去一卷纸,随后放飞。
夜色的掩盖下,看不清江静初的神色。
第二天一大早,徐清就拉起诸葛博玄前往国子监。
大街上,各种小摊应有尽有,商铺林立,一条商街足足有一百丈,衣着鲜丽的人群在各个摊位商铺前驻留,摊主店家也在卖力吆喝,讨价还价,喧哗至极。
徐清心想,不愧是天道大陆最强盛的大国皇城。
诸葛博玄被一楼阁吸引,赶忙拉着徐清去看。
“碧云香榭?”徐清看到这个名字就觉得不对劲。
诸葛博玄笑着看徐清,一张俊脸莫名带了几分猥琐,他道:“小清应该二十一了吧。”
“我二十一怎么了?”徐清被说得莫名其妙:“你不会是要……”
徐清话还没说完,就被从碧云香榭涌出的美人环绕推搡进去。
诸葛博玄目瞪口呆,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于是他急忙跑进去,又被下一波美人拉到酒桌位子上,不停地灌酒。
徐清这辈子除了牵过母亲的手以外,就没碰过其他女子。
这下子耳边全是莺莺袅袅的声音。
“哎呦,小郎君模样真是俊俏,要不要来娇娇房里?”
“娇娇姐姐,就把小郎君让给我嘛。”
“说什么话,这小郎君应该是我的,哼!”
徐清肩上不知被施了什么术法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美人们对自己上下其手。
紧接着令徐清的心口开始绞痛。
完了!
这个身体是无情道心体质,碰不得女色。
徐清趴在桌子上捂着心口,大口喘气,冷汗直流。
周围的女子见到徐清这番情景,皆是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声穿过美人们的嬉闹传到徐清的耳中。
“好了好了,美人。放过这位兄弟吧。”
徐清抬眸,只见一位狐眼书生手执折扇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书生道:“没事吧?”
徐清深吸了一口气,发现心没那么痛了,便起身道:“多谢兄台解围。”
“你没事便好,”书生目光从徐清转移到一旁的诸葛博玄:“只是你那位叔叔……”
徐清顺着目光看过去,诸葛博玄已经被灌得烂醉如泥,尽管已经不省人事,他还靠在一位美人的肩上,说着罗瓦兰语的胡话。
徐清嘴角抽了抽。
脸真是丢尽了……
书生不可察觉地笑了一下,他道:“不知兄台名讳?”
“青徐。”徐清不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姓名,要是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可不得了。
“这样啊。”书生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并不在意徐清给出的答案。
下一息,他抓起一旁一位美人的手指,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银针扎进美人的指腹 ,用鲜血下干净的桌布上写下“曹天”二字。
美人疼得泪眼汪汪,娇嗔地晃了一下曹天,便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
徐清看到这个名字腹诽他会不会有个弟弟叫“日地”呢。
曹天带徐清来到二楼厢房,叫小二也把诸葛博玄抬上来。
曹天为徐清端来一杯茶,道:“那青兄弟来云廷是所为何事?”
徐清手捧着茶盏道:“见皇上。”
“哦,这可是件难事,”曹天“哗啦”一声打开折扇继续道:“有没有什么人引荐,我在国子监读书,兴许可以帮忙一二。”
徐清听到这话,立马拿出江静初给的信道:“能否将这封信交给国子监祭酒莫问天?”
曹天挑起一边的眉毛,惊讶道:“如果你叫我做别的可以,但是这……我实在做不了。”
“为何?”徐清和诸葛博玄同时问道。
徐清转头看向刚才还昏昏沉沉的诸葛博玄,此时清明地问曹天。
诸葛博玄回答徐清的疑惑:“用灵力消解酒劲。这会儿正事重要。”
曹天道:“为何?莫问天他老人家早就云游四海去了,不在东凰。”
徐清此时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江静初是让自己去见莫问天,而不是请他来到沭阳府。
人都走了,能请到谁?
徐清拜别曹天,拉着诸葛博玄就往沭阳府跑。
只是越往沭阳府的方向,人却越少,有些摊贩慌慌张张连货物都没收拾好便匆匆离开。
徐清眉心蹙着,心道不好。
二人加快脚步,在沭阳府旁的拐弯处停下。
只见一名和江静初有七分相似的少年身后跟着一群侍卫堵在沭阳府门口。
江静初看着自己的三弟江静华一副张扬的嘴脸,心中不由地想起自己被逐出皇宫的那个雨夜。
他抱着母妃留下的遗物,跪在地上请求父皇明察。
但是呢,来到他面前的不是父皇,而是他的两个皇弟。
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仿佛在嗤笑他这个手下败将。
另一个就犹如现在这般,趾高气扬。
江静华双手抱胸睨视道:“皇兄,这两年过得挺滋润的吧?要不要本殿下教教你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