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照面
徐清放下茶盏，问道：“这是为何？”
“两位道长还是先换一下衣服吧。”江静初指了一个房屋，示意他们去那里换衣。
徐清换了件石青色圆领袍，和万相宗那件玄色道袍相比倒显得徐清更加年轻。这副皮囊本就生得俊俏，与其整日与玄色相伴，倒不如换个颜色。
诸葛博玄穿着宝蓝色直裰，只是他金发碧眼穿上天道人的服饰显得有些奇怪。不过云廷城的罗瓦兰人挺多的，倒也不稀奇。
待二人换好衣服，江静初早已等候多时。
“至于为何，四年前人尽皆知的万相惨案，使得你们宗门衰颓。但是这些年来，万相宗得罪了不少人，虎落平阳被犬欺，我怕有人想起来找道长们的麻烦。最近我得知万相宗换了个新宗主，希望不要像前任宗主那般胡来了。”江静初默默道。
“看样子你对万相宗很是了解啊。”徐清道。
“倒也不是，有位故人曾在万相宗待过一阵子，她说那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江静初像是在回忆，露出眷恋的神色。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以往平静的样子道：“还有，不要去琉璃万宝堂。道长您也看到和我说话的就是万宝堂老板冷二娘。传闻她曾经爱慕过白宗主，但是婉拒。于是她对万相宗的人都不有什么好脸色。”
“这样子啊。”徐清看向诸葛博玄。
为什么诸葛博玄不提前告诉他？
诸葛博玄眨了眨眼，示意没人的时候说。
“不知长来云廷办何事，但是现在这里暂时住下。”江静初招呼道。
“多谢。”徐清行了一礼。
晚上，吃了顿便饭。因为江静初只能找出一床被褥，徐清和诸葛博玄只好躺在一张床上。
诸葛博玄和徐清讲着陈年往事。
“东凰的大皇子江静初起初也是个好孩子，只是有一年被一伙歹人在他去国子监的路上劫持了他。虽然皇上极力搜寻，但还是在五日后找到。尽管不知道那伙歹人做了什么，但是留给江静初的保命锁碎了。”诸葛博玄讲得惊心动魄。
“然后呢？”
“自那以后，大皇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学无术，养蛐斗鸡，虽然不嫖不赌，但也把纨绔的招式学了个十成十，把皇上气得半死。就这么浪费自己天灵根的天赋。后来木皇贵妃离世，他忽然浪子回头了，开始肯修炼了。但是皇上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为什么？”徐清问道。
“因为他被人举报和后妃私通。这种有碍皇家颜面的事不知道被谁传出来了。大皇子被皇上逐出皇宫，找了一处木皇贵妃的私宅住下。皇上也断了他的灵石来源。唉，今日一见，也不像是会和后妃私通的人啊？”诸葛博玄默默道。
“诸葛叔，别跟我讲你不知道这些事。”徐清双手枕在脑后质问道。
“我确实不知道，那段时间我经常东凰和嘉拉迪两地跑。”诸葛博玄掀开有点陈年霉味的被子盖在徐清和自己身上。
他继续道 ：“更何况，我那时只是个罗瓦兰学者，打听这些事干嘛。”
“那我还错怪……”徐清刚想认错就听到脑海里的黑雾在呓语着什么。
徐清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只听到黑雾在一直重复两个字：“大阵……大阵……”
这时，屋顶发出了瓦片被踩碎的声音。
徐清和诸葛博玄相顾一视。
房上有人！
徐清拍了拍诸葛博玄道：“诸葛叔，我去看一下。如果出事了，就别请陆必先吃席。”
说完，便穿上外袍前去查看。
徐清手脚并上爬上房顶，站在滑溜的瓦片上，看向四周，天上的月亮照亮这一片天地。
徐清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脑海中黑雾的呓语越发强烈。脚下一个不稳，徐清倒头就要掉下去。
徐清闭上眼睛，但是预感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耳边传来铃铛的声响。
他抬头，只见一位仙子一双秋水含情眸，发髻松松的绾起，柳腰莲脸，月色下，丹唇微启道：“有本事偷窥，没本事注意脚下？”
徐清被绸带拉上来，仰躺在房顶上。
仙子半蹲看着徐清道：“模样倒是好看，人却干着龌龊事。”
徐清此时起来道：“这位仙子应该是误会了，只因我听到房顶有人，以为是梁上君子，才出来查看。”
说完，徐清反应过来这“梁上君子”可能就是这位仙子。
不过，在仙子察觉前徐清抱拳低头道：“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只是这仙子半响没出声，徐清还以为她已经走了。
可刚一抬头，就看见仙子死死盯着自己。
不过看见徐清抬头便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徐，”徐清不知道她是敌是友，就报了个假名：“敢问仙子名讳。”
仙子皱眉道：“穆灵。”
随后她丢给徐清一枚玉佩，还不等徐清道谢，便趁着夜色离开。
徐清看着手中的玉佩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时，徐清听到江静初的呼喊声：“道长，你在房顶作甚？”
徐清向下看见江静初也爬了上来，便扶了他一下。
江静初目光扫上徐清手中的玉佩道：“道长，这可是枚保命法器，还可以掩盖修为。”
“法器？”徐清细想。
如果是法器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江静初看出了他的疑虑，道：“道长，这是认主的。以前我也有一件。在上面滴血就好。”
徐清咬破食指，将血抹在玉佩上，只见玉佩泛出淡淡的红光，一息后平静下来。
徐清明显地感觉到脑海多中了一个印记。
做好这些事，徐清看着距离自己一丈远的地面僵持不下。
刚才坠落的感觉太瘆人了。
江静初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位道长也并非是想像中那般不近人情。
他扶着徐清的胳膊，一步一步向下走。
终于落到地面，徐清松了口气。不过想到自己还要从江静初这方见皇上便道：“江静初，能否引荐我去面见皇上？以你们的父子情面。”
江静初嚅嗫道：“我……我早已和皇上……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