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乐园
章则如他所说的，在两分钟内来回了次洗手间，除此外就没再出来教室了。
教导主任一整个头疼，问许一壹，“你还有别的嫌疑人吗？”
许一壹此时亦很茫然，如果不是章则，还能是谁，他没跟谁有矛盾啊。
一时无话，低头看地板，脑袋空空如也。
教导主任扶额，“行了，章则你们先回去吧。“
章则三人听话离开，并关上门。
“许一壹，你站的离池塘太近了，你为什么要站在那儿，很危险的，知道吗，下次不要这样了。”
教导主任对着许一壹一顿劈头盖脸地输出，把许一壹给说懵了。
“该怪我站的太近，而不是怪那个莫名其妙推我的人吗？”许一壹莫名道。
“你该反省下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才让别人这么对你，不管是谁也好，怎么别的学生他不针对，专门针对你。”
“老师，你这受害者有罪论是不是有点离谱。”许一壹简直气笑了，自己被人伤害，差点死池塘里，还要自己下次注意别做让人讨厌的事，可是，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了，你得对章则同学道歉，无缘无故冤枉人家，不仅给他在教室大庭广众下泼水，听他们说，你还打了他。”
“你必须得正式当面跟他道歉。“教导主任一波又一波，让许一壹生气的话朝着他袭来。
“我不道歉，我不可能向他道歉。”许一壹皱眉抿着嘴说道。
教导主任一下子被许一壹的态度给气到，“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当众污蔑了别人，伤害了别人，还不承认呢怎么的。”
“他也曾在洗手间泼我水和打我，我这算是回礼。”许一壹低垂着头跟教导主任低吼回呛道。
“呵，那你拿出证据证人来，你们相互道歉。“教导主任没想到他还‘反咬’一口。
“洗手间里没有监控，当时就我和他。”许一壹越说越发垂下头。
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冲动了，怎么在教室当着大家的面就动手了。
“那你就当面跟章则同学道歉。”
“我不。”许一壹犟脾气上来了，自己刚刚差点一步跨过生死线，没找出动手的人，凭什么还要自己给欺负自己的人道歉。
“那我要叫你家长来了。”教导主任无法。
“即使你叫家长来，我也不可以跟霸凌者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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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节课上完时，许父到了学校。
“老师，这是一点水果，我放这边了。”许父敲门低着头鞠着躬进了办公室，把水果一把放到临近的桌边，顺便瞥了一眼站在桌边的许一壹。
“唉？你这，带走带走，我们不能收学生家长的东西。”
“啊？一点水果而已。”
“反正你走的时候带走。”教导主任起身，把水果塞回许父手中。
“这&34;
不也让许父继续说，教导主任转身踱步回桌边。
“许一壹家长，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了，许一壹今天在班里众目睽睽下对班上的同学使用暴力，让他跟人道歉还不道歉，你看看这怎么办？人啊，做错了事就承认。”
“是，是，老师说的对，”许父对着教导主任点头称是，转头就直起身对在一遍静默不语的许一壹低吼道，“许一壹！你怎么回事，让你在学校是好好读书的，怎么跟人打起架来。”
说着扒拉许一壹到桌子正前面，“尽惹麻烦！给老师道歉。”
“哎哎，许一壹家长，不需要给我道歉，他应该当面给被他打了的章则同学道歉。”教导主任禁止许父要按许一壹头的动作。
“那章则同学是在哪呢？”
“在班上。”
许一壹从许父进来时，就盯着许父的动作，一言不发。
他没想过，自己的父亲甚至没想起问一句，哪怕一句，是不是他的错的疑惑都没有。
他直接就替许一壹承认下了错。
曾经他的父亲，是会为自己的权益努力争取的人。
现在，他的父亲，要拉着他去给曾在洗手间给自己泼拖布水，霸凌自己的人道歉。
凭什么？
许一壹觉得，自己之前捍卫自己的行为就像个傻子表演，或者他就应该死在池塘里。
他的自尊心羞耻心这一层薄薄的防卫，被从内里刺的千疮百孔。
高二一班，正是课间休。
许一壹感觉到周围同学看向自己的眼神，平平淡淡又满是锋芒。
“请问章则同学是哪位？”许父问许一壹，没有得到回应，于是问班上的同学们。
“那位。”同学遥指。
章则也惊奇地看着许父和被许父拉着仿若木偶的许一壹。
“章则同学，很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我带许一壹来给你道歉。”说完便推出后面的许一壹，按着他的脑袋一起鞠躬。
许一壹觉得世界好安静，只有眼前的视野，从地板到无脸的同学们，到扯着嘴的章则，再到自己的脚尖。
许父没起身，许一壹也没有。
章则和陈轶面面相觑对视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事，我原谅他了。”
许父抬起身，拉着许一壹一起，努力堆笑道，“谢谢章同学，很不好意思，希望你们还是能好好相处。”
章则笑得大声，“会的，会的。”
“我先走了，鱼档那边还有生意，章同学想吃鱼的话，欢迎再来，肯定跳肉质肥美的给你。”
“谢谢叔喔。”
许父放下许一壹，“好好读书。”说完径直离开了教室。
许一壹不动，大概十秒后。
“哈，哈哈哈哈哈。”章则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他周围的人都接二连三笑起来。
“许一壹啊，没想到啊，你刚刚不还很勇吗？笑不活了，被爸爸压着来道歉。不过你也没动嘴，就你爸动嘴了。”章则抬手，抹了抹眼角边，因为笑得用力而出现的生理盐水。
“你爸甚至还不忘卖鱼，你家真的太厉害了。”
仿佛定住的许一壹，不知是什么触动到他，他终于动了。
抿着嘴，空洞的眼神瞥了章则一伙人一眼，就转身准备出教室门。
“哎！许一壹，还有课呢，去哪？不会说一下就受不了了吧？”
上课铃下一秒便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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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七楼天台。
许一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来了。
像是被意识牵引着走。
在跨上围墙的时候，只觉得今天的风挺小，太阳也不晒，是个阴闷的好天气。
低头看了看下方，是满满的花圃草丛，感觉好软好舒服，好想再上面躺着睡一会。
而且离得好近呀，一步就能走到的样子。
许一壹摇晃着抬脚，正要走去那美丽的乐园。
“许一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