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不是一个白色的面具？
妾颜为何？
温梦白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这姑娘想不起自己的脸长什么样了？”
她从储物戒中取出捆仙锁，还没等她有动作，手下的捆仙锁突然一阵发热，在她的手心留下一道黑痕。
“……不能轻举妄动。”温梦白一下打起精神。
她身上的捆仙锁是师尊用过一阵的，上面附着几分淡淡的灵识。能让灵器主动警告主人，说明孙芮涵身上的东西不一般，不是捆仙锁能够对付的。
亭角的人偶，一双琉璃般的眼眸漆黑发亮。漆黑的眼泪从她的眼边流出，顺着人偶的脸颊上滑落。
这人偶又是什么东西？好像有生命一般？
“她们身上的阴气同源，”温梦白观测半晌，终于发现了端倪，“这个人偶，就是占据孙芮涵身体的东西，是她的真身。只不过里面还混杂着什么，像是有一个生魂。”
难不成人偶体内奄奄一息的生魂，才是真正的孙芮涵？
“孙芮涵”一直对着人偶唱到将近天明，才回到房间里。
“师姐，现在怎么办？”蝉弥夏问道。
温梦白沉默不语，目前来看，线索实在有限。
虽然知道与人偶有关系，却不知其来历，更不知其修为如何，冒然动手，未免有些危险。
“我要留下来，观察一下孙府里还有没有什么异样，”温梦白说道，“鹤归，你先带花雨星回去吧。”
梦绛山下的义诊还要继续，她必须要趁花雨星还在这里，借着百花谷的名头，尽早引起修仙界其他门派的注意。更何况花雨星那三脚猫功夫，多在这里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温梦白托府里的下人找到孙婶，说是想要在孙府多留一些日子，再观察一下孙芮涵身上的症状。
孙婶依旧热情：“几位愿意在府上多陪陪小姐，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我去和老爷夫人打声招呼。”
温梦白隐匿身影，跟在孙婶身后。一路上视线审视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没发现什么异常。看来孙府中的人偶，目前只是对孙芮涵一人下手。
孙婶很快走到了县令夫人的房间，温梦白跳上屋檐，将屋子上的瓦片掀开两片。
“夫人，温姑娘他们说想要多留一段时日。”孙婶低头，恭敬地说道。
坐在上首喝茶的县令夫人面色有些憔悴，眼下乌青，看上去比昨天要更苍老不少。
“让他们走吧。”县令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开口道。
“夫人？”孙婶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吃惊的张大嘴巴。
县令夫人叹了口气，“不能再拖更多人下水了。给他们些酬劳，让他们赶紧回去吧。”
孙婶的表情有些迷茫，但还是应了夫人的话。
“罢了，事已至此，我亲自去说。”夫人开口道。
温梦白将掀开的两块砖头放了回去，一夜之间，县令夫人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这位县太爷的妻子，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若是县令夫人愿意合作，他们或许能打听到更多的内情，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束手无策。
赶在夫人到达院子之前，温梦白翻身返回院子。
“几位仙人，实在抱歉，不是我不相信诸位，实在是小女的病……”县令夫人虽然化了淡妆，但仍然遮不住她面上的疲惫，“小女的病，还是不劳烦各位了。”
听着县令夫人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温梦白没有接话，而是开口试探道：“夫人最近可有看见什么人偶？”
县令夫人听到温梦白的话，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温梦白眯起眼睛，看来这位夫人果然知道什么东西。
“孙婶，我看温姑娘合眼缘，去把我柜子里的玉镯取来。”县令夫人侧头说道。
孙婶应了一声，从侧门出去了。
“人偶跟芮涵有什么关系？”县令夫人紧盯着温梦白，眼中盛满了绝望。
温梦白回答道：“我想夫人心里应该有些猜测。”
“难不成，”县令夫人声音有些颤抖，“我的女儿，现在也在一个人偶身上？”
温梦白眉头一皱：“夫人说‘也’，是什么意思？”
县令夫人脚下突然退后几步，似是有些站不稳。
“孙和志！孙和志！”她咬牙切齿，怒斥着蟠螭县县令的名字。
“夫人可有头绪？”温梦白观察着她的脸色。
县令夫人苦笑一声，“我当初就说，不应该让莳花馆开在蟠螭县，不知道孙和志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腿脚发软，有些站不稳的坐到了一旁的回廊边上。
“都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县令夫人恶狠狠道，“都是他！要不是他……我的女儿也不会……”
戴着面具的人？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好像之前被他们抓住的莳花馆的小厮，也提到过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
温梦白试探道：“是不是一个白色的面具？”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县令夫人的眼底浮出泪花，“是白色的，是白色的一个面具……”
说完，她转身用力拉住温梦白的手，眼中沁出了泪花：“仙子，既然你能发现人偶的蹊跷，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救我的芮涵？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孩子！”
“还是有一线生机，”回想起人偶身上的生魂，温梦白实话实说，“我们自是想救出芮涵小姐，不过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难免束手束脚，你得先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才行。”
“我，”县令夫人张口，“我……我也是偶然撞见。”
那日她在院子里面赏花，听见亭子里有动静，靠近过去发现自己的丈夫在和外人谈事，隐约看见客人的脸上似乎戴着一个奇怪的白色面具。她本以为是公事，刚打算要走，却听见自家的丈夫和那人交谈。
“你此话当真？这事真是……那人的意思？”
“再千真万确不过，孙大人最是明事理的人，又在孙大人的辖地里，替莳花馆摆平几个小小的案子，对于孙大人不难吧？”
“你说的也太轻巧了，这哪里是几个小小……算了，我再想想。”
透着斑驳的树影，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丈夫脸上露出那样犹豫又兴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