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四位大佬读我心四
阿妩还是个恋财女子。
方怀仁接着道：“府中没有女奴，怀仁已让管家去准备，你先休息片刻。”
她可不要女奴，她要走的路，一不留神可是会丢掉性命的。自己一人无所牵挂，若是连累她人，她会愧疚一瞬的。
妖妩仰起头，对着方怀仁摇了摇头。
“大人，阿妩不需要女奴，阿妩是来伺候大人的，怎能用人伺候。大人已为阿妩提供住处，阿妩已是感激不尽，心有愧疚，还望大人莫要再为阿妩费心。”
方怀仁也不勉强。
“如此，那便这样吧。若有需要，随时去找管家。你先歇息吧。”
青松般的背影，妖妩叹了口气，这样的人，用起情来，伤心伤身。
夜幕降临，妖妩可不会真的乖乖听方怀仁的话待在他安排的院子里。
带上自己做的素粥和小菜，向着书房门口的小厮温柔一笑。
“劳烦通报一声。”
小厮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被妖妩的笑绕花了眼，他红了脸。
“姑娘稍等片刻，奴这就通报。”
南方灾荒，流民失所，方怀仁提笔无法批注，无力感充满全身。
方家世代宰相，代代清贫，面对百姓苦难，他拿不出钱财救急，心中困苦万分。
京中权贵众多，富可敌国的商人不在少数，可想从他们手里拿钱，实在难于上天。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百姓饱受罪，怀仁心有愧。
怀仁有罪……
方怀仁仰着头，以手遮眼，缓解着愧疚导致的眼睛酸涩感。
“大人，姑娘求见。”
阿妩来了，可是有事？
方怀仁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对着小厮点了点头。
“让她进来。”
“姑娘，大人让您进去。”
妖妩毫不吝啬她的笑，微微俯身。
“多谢。”
小厮红着脸摆手，呆呆地盯着妖妩的背影，缓过神来急忙站好。
也不怪他，还从未有人如此尊重他，他一时激动难免失去分寸。
“大人晚好。”
妖妩款步上前，眼睛扫过书房布局，将早已凉透的食匣放在一边的空位上，摆上自己的食匣，拿出一碗菜粥和两碟小菜。
“大人饿了吧？阿妩特意送来吃食。”
方怀仁心中有事，并无食欲。淡淡拒绝。
“怀仁不饿，阿妩拿走吧。”
妖妩手上动作未停，自顾自说着。
“阿妩知道大人一心为民，关心天下苍生，可也要在意自己身体，若大人有何闪失，谁来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大人，用些可好？”
方怀仁不再拒绝，默许了妖妩的安排。
妖妩脸上带着笑，将勺子递给他。
“夜已深，阿妩只准备了这些清淡饮食，既能裹腹又不至腹胀。
大人，快些尝尝吧，这粥是南方的菜粥，之前楼里有位南方厨娘见我喜欢便教与我。阿妩特意做来望大人品尝一番。”
“阿妩费心了，怀仁谢过阿妩。”
方怀仁道过谢，接过勺子，舀上一勺，喝了一口。
暖粥入胃，香甜润滑，又伴着蔬菜的清香，一种独特的美味，方怀仁这才觉得腹中饥饿，不用妖妩说，舀了一勺又一勺。
妖妩抿着唇轻笑，自觉地拿起筷子为方怀仁添菜。
往日也吃这两样菜，只是今天的小菜格外好吃，有种以前没有的味道，他说不上来，却很喜欢。
不一会儿，一碗粥连着两碟小菜全部一扫而光。
妖妩拿起帕子，轻轻擦拭方怀仁的唇角，眼神专注，动作自然。
方怀仁才吃过饭，气血涌在肠胃消化饮食，心神懈怠，一时没有躲过妖妩的触碰。
等他反应过来，妖妩已经折好帕子放进食匣侧面了。
方怀仁这才脸红，语气很不自然。
“这些都是下人做的，阿妩往后不用再做。今日有劳了。”
妖妩收拾好残局，眼神真挚。
“阿妩说过是来伺候大人的，大人已为阿妩提供住处，若再不许阿妩这般报答大人，便是要赶阿妩离开。”
方怀仁急忙摆手。
“怀仁并无此意。”
妖妩上前一步，握住方怀仁的手，趁他还未反应过来快速吐露心声。
“大人社稷之臣，百姓之福，阿妩敬佩万分。身为女子，力量薄弱，只望做大人身后之人，照顾好大人身体安康，算是为百姓照顾好他们的庇佑神，也算为江山社稷略尽绵薄之力。”
从未听过这般说法，方怀仁打心底敬佩。身为柔弱女子，却关心江山社稷，是天下之幸。
随后向后一步。
“阿妩如此想法，怀仁自愧不如，当受怀仁一拜，怀仁今后会听从妖妩安排。”
面对方怀仁诚心诚意的一拜，妖妩脸上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了。
这方怀仁，真是个呆子。
“夜已深，大人可要安歇？”
或许是一开始的稚子印象，或许是同样的心怀天下，方怀仁不由得对妖妩亲切了些，心中的郁闷也吐露了出来。
“江南地区百姓受灾流离失所，身为宰相却不能让他们安稳，实在有愧。”
妖妩眉头一挑，看来方怀仁将自己看成他的人了，这样的政事也敢与她说，既然如此，那便帮帮他，别让贤臣郁闷消积。
妖妩语气单纯。
“若要安顿，需要钱财，大人可是为钱财担心？”
方怀仁这才觉得一时失语，竟然与阿妩讨论起了国事。不过，看着妖妩皱着眉沉思的样子，也罢，这里就他们两人。
“是啊，府里清贫，微薄钱财难以救急。”
妖妩微微睁大眼睛。
“朝廷不给大人发俸禄吗？”
阿妩当真可爱，方怀仁叹了一口气。
“朝廷发的俸禄，除了府上必要开支，怀仁救济给了穷人。”
妖妩很是无奈，清官确实不好当。位高权重，却能抵住奢靡享乐，着实不易。
“陛下没有旨意吗？”
方怀仁更加郁闷，方家世代忠臣，怎么陛下就是不信呢？
“陛下下旨将此事交于我办。”
“原来如此，那京中豪族权贵，大商人可有表示？”
“个个哭穷，家财万贯，只捐银两少许，不足以救灾。”
妖妩骄哼一声：“这些人当真吝啬至极，既看不清世道困难，自顾自身享乐，那便扒下他们一层肥膏厚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