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们不适合这里
言而至此，方梅还是奇怪，为什么古华，会吞下用噬梦提炼成的液体呢？
大贤者注意到方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地上的空瓶子上。
他出声道：
“和降临者一样，那瓶‘恶魔’，是贤者们一直保守的秘密。”
“而恶魔并非毫无用处，相传喝下它的人，会获得永恒的力量。”
“如果有一天，碧水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喝下它，或许能谋求一线生机。”
“但是……现在碧水庄并不需要来自噬梦的力量来对抗噬梦。”
而古华在化如鸢入眠期间，盗取了恶魔，并吞下它。
其获取力量想要对抗的目标，一定是布莲家的白狐源源和洛庆鱼。
在方梅的认知里，身为降临者的白狐源源和洛庆鱼，此刻正睡的正香。
“遭了！”
方梅惊呼，想要立刻跑去布莲家阻止古华，但是她被化如鸢拦住了。
大贤者继续说：
“想知道我们碧水庄的起源吗？”
大贤者并不在意方梅的回答，他继续叙述。
很久很久以前，有座城建立在沙漠上，那里的人们忍受饥寒、苦不言生。
有一天，沙漠之城迎来了一个来自沙漠的旅人。
那旅人拥有远超沙漠之城的知识，他将知识分享给沙城的居民，将沙城的革新换面。
此后沙城里欢声笑语，幸福安康。
人们有高耸的城墙抵挡风沙、有精良的武备猎取食物……
往后，旅人寿尽而终，那便是第一代大贤者。
没有人知道大贤者来自何方，他们只知道大贤者给他们带来领先的知识。
而后来，沙城再一次迎接沙漠的旅人，这次的旅人，带来了武艺……
旅人仍然寿尽而终。
再后来，沙漠的旅人带来了厨艺……
旅人仍然寿尽而终。
有一天，贤者们发现了灰雾，也发现自灰雾而出的旅人……而灾祸，第一次降临。
而沙漠的旅人，第一次有了他们在贤者们口中的称呼——降临者。
不知为何……旅人不再因为寿尽而死，他们因为灾祸同化成噬梦，有的离开沙城前往灰雾。
但无一例外，旅人的降临都会带来灾祸。
沙城的居民并不知道灾祸是旅人带来的，他们认为，这是神对沙城的惩戒。
于是圣地建立，而贤者们知道旅人才是灾祸的源头，但是他们掩埋真相……
然而灾祸愈演愈烈，仿佛就是决心要覆灭这座辉煌的沙城。
直至某天，灾祸真正推倒了城墙，逃难的人们，找到了这片绿洲，并以此建立了聚落——这便是碧水庄。
……
这跟方梅从小听到大的童话很像，无非是多了降临者和悲剧的结尾。
但是化如鸢为什么要拦下方梅，大贤者又为什么要说这段历史？
大贤者给出了解释：
“二十几年前的灾祸，那时候古华就已经知晓了降临者。”
“那时候的他和贤者之外的其他人一样，认为旅人带来恩惠。”
“直到被古华视作爷爷的前任大贤者，在救下他的时候与同化成噬梦的降临者身亡，他就留下了阴影。”
“那时候他不吃不喝……连续了半个月。”
大贤者抬头看向圣地里的雕像不再言语。
方梅大致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古华恨降临者……同时降临者也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于是在第一次见到白狐源源，他脸上才露出惊慌失色。
方梅不知道应该把将降临者放在什么位置……
带来灾祸之人，还是带来恩惠之人？
总之，人是他们带进碧水庄的，如果就这么赶走他们，那么最初迎接旅人是为什么？
……布莲家。
洛庆鱼看着已经消失在夜幕的古华，他出声道：“白狐源源……我们离开吧。”
“离开？去哪？”
白狐源源愣住了。
“这里不适合我们，因为我们是降临者。”
“我们去找‘沙漠的孤独绿洲’和‘观测群星的贤者’。”
听着洛庆鱼的话，白狐源源仍旧觉得，什么绿洲什么贤者，那不就是指碧水庄吗？
不过，洛庆鱼否定了，而且洛庆鱼说的对，他们确实不适合待在这里，因为他们是降临者。
虽然白狐源源没有直接回答洛庆鱼，但是她已经在收拾床上的物品。
洛庆鱼起身接过她的手，让她待着别动。
将床收拾好，他背起白狐源源，静悄悄离开布莲家。
月色下，冷风吹着他们的脸，一场大雾悄无声息而来。
“我还想再陪布莲玩玩的……”白狐源源在洛庆鱼耳边感叹道。
她真的很喜欢那个孩子，从见面到第一眼开始。
可惜，她不是碧水庄的人，就像稻谷无法在沙子里成长一样，他们也不适合在碧水庄待久。
“！……灰雾！？”洛庆鱼的惊呼打断了白狐源源的思绪。
此时他们还没离开碧水庄，视野就已经开始降低。
洛庆鱼攥紧手中的骑枪，全神贯注警惕着四周。
大雾笼罩了碧水庄，嘈杂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将沉寂的碧水庄唤醒：
“……灾祸来了——！”
灾祸。
这两个字一直是碧水庄居民最敏感的字眼。
雾中亮起火光，圣地传来钟鸣。
一声紧接着一声，紧凑、急促。
黑暗里窜出来一只全身漆黑的怪物，它手臂长出刀刃，刃锋直指洛庆鱼的脖子。
洛庆鱼抬起骑枪顺势刺去，穿过怪物的胸口。
似乎是杀死了它，它失去了反应。
紧接着，黑暗里再次跳出一个怪物，洛庆鱼横摆骑枪，将枪口上的怪物和新跳出的怪物一同拍飞。
“！？”
背上的白狐源源突然轻哼一声，掉在了地上，她蜷缩着身子，捂着头颅，脸上一副痛苦的模样。
虽不知道白狐源源怎么了，但是失去一个累赘，洛庆鱼也总算能够大展拳脚。
黑夜加上灰雾，能见度降到了一个极其低的值，洛庆鱼只能在不离开白狐源源半米的范围活动。
为了保护白狐源源，他一直在和噬梦高强度战斗。
即便是有骑枪这等强大的武器，在如此负面的环境下，他的精神也承受不了多久。
凡事都有疏忽的时候，就在他漏了一个噬梦，那噬梦朝着白狐源源攻击时。
一把火光亮起，将附近照亮，同时布莲挥动比她身体还大的巨斧，将噬梦斩飞。
噬梦飞进黑暗，看不见它的情况，但是能听到黑暗里传来的轰隆声，大概是撞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