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青丘残忆③[青丘篇完结]
镜上的波纹逐渐平息。
小狐狸一进去，陆生就叫住了欲争下一人的上官拓，毕竟有的话题不好在当事人面前讲。
“上官，你真的觉得胡武有那么无药可救吗？”
看过小狐狸的记忆出来，陆生的心中总感到困惑，也许是观影后遗症，让他想要一吐为快。
其实陆生只是相信没有杀胡武的师父，而不是相信大师兄做下的恶行；那些惨状历历在目，陆生心里也是在犯嘀咕，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难道不是吗？都实锤了！”
至于上官拓就十分坚信——胡武是青丘罪恶的源头。
“算了，咱们两个没什么好争的，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陆生心中早有答案。
本来还想提出自己的想法杠两下，但是没必要跟雨月的哥哥置气，反正真相近在眼前！
两人相继进入了胡武记忆中的青丘。
“你们来了啊！”
小狐狸已经看了一段时间，不过还是对两人的到来表示欢迎。
“现在的进程是个什么情况？”
陆生来晚了，自然想要把小狐狸先看的那部分经历补上。
“妈妈生出作为狐人的他，目前小胡武正在被打呢！”
小狐狸见到胡武的不幸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畅快复仇感。
“你个小杂种，你妈就是贱种！”
原来这时，胡武听到同学在背后诋毁母亲，就和他们起了冲突。
他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人多势众，一个劲想要拼命证明母亲不是贱种，可再怎么解释都没用，所有人似乎都认定了狐母就是贱种！
“我不许你说我妈是贱种！”
开头的那句话就是导火索，忍无可忍的小胡武，拳头紧握，咆哮起来。
“你妈要不是贱种怎么能生出你这个小杂种？”
可惜胡武的话并没有作用，反倒是让坏崽们变得更有兴致，尽情地的嘲弄起他来。
“我才不是杂种！”
笑得最欢的人只尽管嘲笑，胡武不想再忍，满携怒火的冲过去，对着他肚子就是一记重拳。
“呦！小杂种还敢反抗？”
这群人的带头大哥看到胡武动手，也起了动手的欲望，有了理由，更不怕事情会闹大了。
“打，给我往死里打！”
被这么多人围殴，小胡武又拿什么去反抗呢？不一会儿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拖着一身淤青回家，得亏有半妖的体质，不然能不能坚持到家都是困难。
“我不是说过你，不准你去打架的吗？怎么又打架！下次再打架就不要回来了！”
胡妈也不问原因，胡武刚一进门，就对他好一阵数落。
“是他们先骂人的！”
胡武虽然打架打输了，但他却不认为自己有错。
噘着嘴反驳。
“还敢顶嘴？果然强奸犯的儿子生下来就是罪犯。不好好教训一下，以后还得了？”
狐母正愁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呢！拿起棒子就作势要打。
胡武更是木讷，也不知道跑，就站那里一声不吭，硬气忍受母亲地一棍又一棍，直到她消气。
“如此原生家庭，难怪会造就胡武那样扭曲的性格！”
上官拓虽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但并非能作为以后犯下大错的借口。
日子渐渐趋于平静，除了胡武还是会偶尔去打架，毕竟时间可化不开痛苦的根源。
而在这期间，狐母的肚子又渐渐大了起来，对待胡武也是愈加暴躁，稍有不如意就对他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看来他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见不得我好的吧！”
小狐狸说的当然是胡武，她一想着哥哥如此小心眼，记仇从小记到大，中间还不间断报复，整个人都不寒而栗。
从出生以来，她可曾做错过什么？难道要怪自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是，是个女儿！”
接生婆说话很不利索，看来是生怕狐母因为不是儿子而怪罪她。
“快抱过来让我看看，只要是纯正的狐族我都喜欢！”
狐母虽然一脸苍白的虚容，但是笑容是做不得假的。
“哇！啊！哇！”
接过小小媚儿的狐母一脸惊恐，连女儿被摔在地上，哭出声来都没有理会。
“乖乖，乖！哥哥在这呢！不哭了好吗？”
听到哭声的胡武直接冲进产房，抱起妹妹就温柔的安抚起来。
“这人真是我哥吗？该不会被人夺舍了吧！”
小狐狸光是看到这一幕就能感受到满溢出来的温暖，不由得揉着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印象里的哥哥可不能是这么温柔的人儿！
“在你们狐族，九尾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陆生看着小小媚儿的九条尾巴，结合各方反应，料想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所以问在场唯一的狐狸准没错。
“九尾？传说中会带来灾祸与灭亡的魔狐！光是靠近就会被诅咒的污物，你问这等丑陋的存在干嘛？”
小狐狸近乎厌恶的说出了典故，她不理解陆生问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干嘛！
“你好好看看小小媚儿的尾巴！”
陆生提醒小狐狸，该也注意一下被你无意中忽略的东西吧！
“不，这不可能，我明明就只有一条尾巴！骗我的，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看到自己在哥哥记忆中的九条尾巴，小狐狸陷入自我认知错乱。
死死抓着陆生的手，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在小狐狸的错乱期间，时间线来到了她被胡武从狐母身边夺走以前。
“听说你诞下的是九尾？这样的私生女，大人可不承认！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母亲正在与人密谈，而胡武正躲在门缝外，听尽这些薄凉的话。
“小女会处理干净的，只盼那位大人能继续宠幸我就好。”
狐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说出自己的诉求。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你这肮脏下贱的继女！赶紧给我去处理了，别让大人觉得恶心！”
那人踢开狐母，交代完后便大摇大摆的推门出去，紧接着变回黄毛狐狸离开这里，一刻都不愿意多待，这一切恰好都被胡武看在眼里。
“妈妈，你要把媚儿带去哪里？媚儿是我的（妹妹），我不允许你带走！”
狐母要处理小小媚儿的时候，是胡武拿刀站了出来，挡在自己妈妈面前。
“武儿，妈妈已经被你折磨得够惨了！你就放过妈妈好不好！我不想变得更不幸。”
胡武目光都放在小小武器身上，紧握武器，寸步不让。
他怎么能让，这一让与妹妹就是永别。
“你想走可以，把媚儿留下！她可以不需要母亲。”
除非母亲愿意放过妹妹，不然胡武绝不会让她离开的。
“没了媚儿你不是要为娘的命吗？弄丢她，我还有什么脸去见族人！”
狐母开始哭哭啼啼，试图博取狐武的同情。
她不能放过九尾，现在已经够惨了！
是九尾就必须死！正如所说，谁都不想变得更不幸。
“你确定要这么做？”
胡武把刀子收起，假意妥协，实则随时准备暴起，自己怎样都可以，唯独妹妹不行，他是哥哥，哥哥生来就是保护妹妹的。
“…”
狐母没有说话，似乎看出来胡武的打算，转身就跑。
“那你该死！”
胡武赶忙去追，幸好狐母摔了一跤，不然年幼的他真的追不上。
“哇！哇哇哇！！！”
胡媚儿不明所以，只是感应到熟悉味道的消失，就大哭起来。
“不许哭！”
你怎么就这么不乖呢！不知道现在会引来其他人的吗？纵使胡武心里万般无奈，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离开现场。
母亲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吧！
“把这一片封锁起来，绝对不能让歹人跑了！”
追捕来得很快，就算大半夜媚儿已经睡去，他们也在打着火把追寻。没办法的胡武只有风餐露宿。
“现在的羊圈越来越不好进了！得赶紧想想办法！”
羊奶被偷一次还好，胡武这样三番五次取奶，任谁都知道遭贼了，会做好防范。
“对不起，哥哥尽力了！”
实在找不着奶的胡武，只能先把自己吃的食物先给媚儿垫垫肚子，自己则是吃她剩下的骨头。
后来连食物也偷不到了，胡武只能去垃圾桶里翻些残羹剩饭。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候媚儿身体偏又虚弱得不行了！胡武只能冒险连夜出村，毕竟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他。
唯一庆幸的是，这段时间盘查松懈了许多，一个被人厌恶的乞儿都能出村，虽然被踹了几脚，至少没有伤到怀里的妹妹，胡武就足以开心！
胡武怕周围村子认识他们，硬生生翻过一座又一座高山，双脚都被磨破了还不晓得疼。
可怜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有一个黑医愿意救媚儿，代价是他的血液，因为对医生而言，半狐的血是很珍贵的东西，能治很多稀罕的病。
“咋醒啦？时间还早呢！吃吧，吃下去就不会有痛了！”
可惜有一天，这个恶魔还是看到了媚儿的九尾，起了实验她血有什么效果的心思。
“拿来，媚儿是我的！”
“拖油瓶！谁准你乱吃东西的？”
胡武赶过来后，真的很生气，因为黑医违背了交易，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这是最后的两百毫升。除了我谁也不许碰她！”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跟这人做交易。
“你做的这些她知道吗？”
被搅乱好事，黑医不知道为什么连九尾这般肮脏的污物，在这个世间都有那么一个人在心疼。
“废话少说，把钱拿来！”
胡武把手悄悄放在了刀柄上，敢动妹妹他就敢拼命。
黑医妥协了，胡武更是拿了钱就走。
告别黑医，凭着卖血得来的钱，省吃俭用，小胡媚儿也过了相安无事的几年。
“哥哥，我想去上私塾，大家都在那边读书，你让我去好不好？”
不过妹妹长大了，需求也变多了，胡武手里的钱就不够用起来。
架不住媚儿的哀求，他又又又同意了花钱。
“可以，不过有条件…穿厚衣服，好好学习，不得留宿…”
钱的事胡武还可以想想办法，不过九尾怎么办？钱被糟蹋怎么办？妹妹被人盯上怎么办？
胡媚儿可以不想这些事情，但他不能不想，于是与她约法三章。
“你看见那人没有？笑死，大热天的还穿厚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就像是毛毛虫。”
“离她远点，真怪，可别被笨虫传染了！”
妹妹第一天上学，不放心的胡武就偷偷躲在私塾外面，这些话他同样也听到了。暗暗握紧拳头，就算于心不忍也不能跑出去为她出头。
“都怪那家伙要让我穿上厚厚的衣服，还不允许和同学一样露出狐狸尾巴…他这个变态！
我那么想要交到朋友；可为什么还是会被孤立、疏远？
那种眼神就跟自己看到哥哥一样，媚儿明明和他不一样，一点都不奇怪。”
还不经意知道妹妹不理解自己，胡武更是有苦难言。
第二天，他一打完夜工，早早就先行来到了妹妹的座位前。
胡武的担忧果然不是多余的，媚儿的课桌里，多了一个巫毒娃娃，就是不知道凶手是谁。
于是胡武拿出用来思念妹妹，给自己打气的媚偶，他其实十分不舍。
毕竟雕废这么多个，伤那么多次手，只有这一个让胡武最满意，就像媚儿一直陪伴在身边，给予前进的勇气与力量。
可是再不舍得，也总比妹妹看到讨厌的娃娃，污了眼睛好。
“谁送给我的木人，好好看，好用心！”
躲着旁听的胡武能感受到一阵一阵的暖流划过，妹妹能喜欢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认可。
在他看来，哥哥生来就是呵护妹妹的。
“原来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这么留意我，并非无药可救！”
这种一刀刀雕琢的物件，必须得对她先有着细致观察不可。
“我给你做的娃娃怎么样？”
坐在胡媚儿后排的阿黄，笑嘻嘻跑来搭话，想要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全然不知胡武的眉头紧锁起来。
“太感谢你了，阿黄，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他握紧拳头，不知道妹妹谢这种人干嘛！
“神经病吧！”
这个人是怪物吧，居然喜欢巫毒娃娃…
心里却在策划下次该怎么整她。
阿黄在放学后给胡媚儿的凳子上摆满了钉子，这才心满意足回去。
下班的胡武看到后怒火中烧，赶忙清理掉扎手的钉子，去采回野花。
“哇，好香的花！阿黄你送的吗？”
“谢谢你阿黄！”
当阿黄看见胡媚儿手捧鲜花来道谢，惊恐得就像见鬼似的。
阿黄确认了前桌并非正常人，立即提笔写下一系列恶毒的话，就等放学放到她的座子上，以待欣赏杰作的表情。
这次胡武是真的忍不了了，本来还顾及同学关系。
撕下阿黄的作业本就改写一篇软文。
开头就是：“我最亲爱的你！”
然后内容全部都是一些加油打气的话。
字里行间包含的全是他对妹妹最真挚的爱啊！
“对不起！”
该死…媚儿还跟阿黄道歉，明明他才该道歉！
做人怎么可以如此善良，不过是媚儿那就没事了…
胡武为了妹妹终究是拿着证据去到了先生那里，媚儿可以善良，但他不能软弱。
毕竟我可是她的刀与盾啊…
虽然先生让阿黄退学了，可自己不出口恶气可不行！居然敢这么对待我最疼爱的妹妹。
有这样一个死守她的哥哥，大家慢慢也知道了胡武的传闻，再没人敢来招惹。
“胡…胡…听先生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我送你的礼…礼物！”
所以凌霸对象就变成了下一个弱者。
更是逼着小蝶送来死去的虫子给媚儿，提前知道计划的胡武怎么会让对方如愿？
喜欢的是？喜欢的是？喜欢的是铃铛钗！
想到自己还欠妹妹一个生日礼物，提前替换好了内容物。
“叫我媚儿，可别再叫错了！”
看到妹妹收下礼物，胡武明白自己成功了，媚儿果然喜欢的是铃铛钗！
“你呢！叫什么名字？”
善意一定是相互的，恶意一定是存在的…只不过有人撑起了雨伞，隔绝了雨点和黑暗。
“小…小蝶！”
见到新朋友如此弱气且不自信。
胡媚儿抬起手想要摸她的头安抚，没想到小蝶会下意识抱住头，做出防御姿态。
小小的动作伤害还那么大，胡媚儿下意识把手缩回。
“你明明都不知道我妹妹的名字，也知道我在守护她，你怎么敢的啊？！”
胡武把小蝶壁咚到了墙角。
“对…对不起！不那样做的话我会坏掉的！”
小蝶更是一味道歉，胡武多少知道她的苦衷。
“别怕了！我不打你，你明明就那么有勇气，甚至敢于直面我，为什么不敢反抗这该死的命运呢？你说，换个班级会不会好一点！”
胡武言尽于此，至于她听不听不关他事。
第二天小蝶换了班级。
“是因为我吗？”
胡媚儿找到小蝶，想要从她的口里知道答案。
“不是的！是我重新获得了勇气，决定换一种生活。得跟你说声对不起，还送你讨厌的东西！”
小蝶把一切心意深埋心中，鼓起勇气承认了自己对她做过的坏事。
“来我家一起玩吧，这样你哥哥就不会知道了！”
可千防万防胡武还是没防到。
“好啊！”
媚儿面露笑容，欣然同往。毕竟去同学家能有什么事！
“什么？媚儿的同学里面有人贩子的女儿？”
听到工友谈到人贩子的话题，还提及到了妹妹所在的私塾，顿感心急如焚，无论如何都要去找媚儿，她太单纯了！
“等我！千万不要出事！一定要赶上啊！”
私塾里没有，家里也没有！胡武慌了神，不停，不停，一直在奔跑。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你这个坏蛋！”
好在赶上了！想要把媚儿卖到青楼，胡武可不同意。
杀完人，胡武并不后悔，带着胡媚儿一路东躲西藏，在青丘四处流浪。
“要死了吗？”
媚儿还小，没了我她以后会得有多悲惨…
百密一疏，最终他还是被追上了，就算在这一刻，胡武想的仍是以后妹妹该怎么办。
幸好神兵天降，一人一剑出现，构成了他生命中最绚烂的那道光。
“感谢仙人救命之恩！”
胡武当即带着妹妹行三拜九叩之大礼，以示感激。
“你们两兄妹都是特别之人，此次下山我同样在找寻弟子，你们可自愿拜我为师？”
在韩庚仪眼里，两只狐狸自然是无所遁形，不过胡武眼神流露出的情感格外让他动容，或许狐狸比人更真也说不定。
“我，我，我愿做仙人徒弟，哪怕只是端茶倒水都在所不惜！”
胡媚儿虽争，但是她不知道韩庚仪看好的是胡武，两个都收只是为了装珠子的那个盒子罢了。
“仙人，实不相瞒，媚儿就不是块修行的料！我们兄妹二人，虽然都很想长久侍奉您，但还请容我代妹拒绝！”
妹妹的情况胡武最清楚，怎么可以让她落到仙人手里，胡武可听说他们都是除魔卫道士。
去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也好过媚儿暴露身世，这世道啊，活着就好，还有什么好贪心不足的呢！
“好一个少年郎！
重情重义，在利欲面前还能冷静的坚守本心。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韩庚仪的第一个徒弟了！”
闻言，韩庚仪更加满意，当即收下胡武作徒弟。
“徒胡武，愿终生伴师父左右！”
既然仙人都不继续探究了，没有顾虑下，胡武果断拜师。
“你可愿意加入魔门？你有天生的魔性，瞒不了我！不修魔不觉得可惜吗？”
胡武没想到魔门的朱雀堂主会专门为他这个小人物找上门来，他还以为找上妹妹的几率更大一些的呢！
朱凤莹是真的觉得胡武不修魔可惜了！若他修魔，未来魔门定有一席之地，她可是见过很多大人物，可是都不如眼前这人呢！
“我有师父了，请容我拒绝，你也不想被老韩发现吧！”
胡武没有任何理由要去修魔，直接关门谢客。
不过魔门的到来倒是给他提了一个醒，媚儿的身份一定要藏好，绝对不能让她们发现。
“姐姐我叫朱凤莹，妹妹为何如此忧愁？”
可妹妹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不正常，胡武只能偶尔把她放出来散心，谁知道那女人啥事不干，就专门盯着他，念得头都大了。
这次更是知道媚儿的存在，打起了她的主意。
“姐姐，你是不是很厉害？”
不厉害又怎么成魔门妖女？感知到朱凤莹的胡武疾驰而来。
“厉害又如何，不厉害又如何？你想要姐姐帮你忙对不对？”
朱凤莹的玲珑心又何止七窍！一下子就看穿了胡媚儿的想法。
“对，你带我走！”
本来只是利用兄妹情威胁胡武加入的，没想到不经意发现了不得的事情。
这下就算胡武冥顽不灵，这趟她也不会亏。
“你们魔门别想抢走媚儿，她这辈子都是我的（妹妹），也只能是我的（妹妹）！”
怎么可以变成那种丑陋怪物啊…
不管遭遇多少不幸都从来没有堕入过黑暗的胡武，为了胡媚儿，主动堕入其中。
无数的恨与怨涌来包裹住了他，这种魔道盛况只有同为魔道的朱凤莹能看到。
“啊啦！啊啦！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吗？既然你决定了，就显得你妹妹很多余呢！”
朱凤莹现在要离他远点，要是一不小心损失了千年魔道道行那可就亏大了。
至于胡媚儿，哥哥都入魔了！妹妹还急在一时吗？还是别惹火预备的得力部将为好。
她唯一料错就是，胡武能硬挺过负面情绪的冲击，根本没有失去过理性。
胡武为了不让胡媚儿发现青丘的真相，亲手毁灭了这个让一切开始的地方。
她只需要把记忆留在单纯而又美好的时刻就好，至于其中的罪恶，就由自己一个人来背负。
“师父，这就是你带我来认识的大师兄？”
韩庚仪带着梁才来晚一步，这时的青丘已无活口，还站着的唯有胡武和胡媚儿。
“师父，是我，您相信我一次，请允许不肖弟子潜入魔门，为烟云宗打探敌情！”
胡武的这段传音消弭了那无穷大暴雨中的杀机。
“不，他已经不是了！我宣布，第一百零四代弟子胡武，由我韩庚仪驱逐出烟云宗，其永世不得再踏入宗门一步！”
韩庚仪一甩衣袍，根本不管眼前突然跪下的胡武。
“师兄都入魔了！师傅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梁才无法理解，魔害惨了世间，包括他在内，有一个杀一个，一个都不会有错！
“他毕竟叫我一声师傅，你看不下去的时候，由你代为师除害就好！”
韩庚仪选择相信自己，相信那时候的选择。
而且就算是他也没见过如此奇怪的魔，不禁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或许这就是天道孕育出对抗魔门的那一道生机。
胡武知道，各方都不会找他麻烦了，当即宅到了青丘。
“我叫花诗语，来自魔门，从今天开始这里也归我掌管。忘了朱凤莹，以后你就是我的部下了！”
来人一看就很漂亮，胡武不想打，索性就不做反抗，成为了她的部下。
反正他都入魔了，加入魔门，有个组织也好。
至于朱凤莹是谁啊！他认识吗？关键长得还丑，喜欢藏头露尾…想得美！
“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当我部下不会让你吃亏的！”
花诗语留下镜子一样的残片，鼓励胡武跟着她好好干！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天生就大气上档次。
胡武一直待在青丘研究镜片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很长一段时间后，还真让胡武研究出什么来，借助天道残片造就出了青丘镜。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修炼了！没有圣女帮忙，这种先天的魔我还真拿你没办法！”
谢啦…
胡武在心里暗暗谢过花诗语，接着便分离掉两个人的记忆，形成了青丘镜。
那些美好的记忆被提纯出来，变成了一尾狐狸存在，留下的则是那纯粹黑暗，丑陋的部分，封存在青丘镜之中。
“你自由了！”
隔天，胡武抱着昏迷过去的小狐狸从青丘镜内走了出来。
放开了手，给予其想要的自由。
是啊！妹妹长大了，再也不需要自己去保护了！
当她离开青丘时，那是胡武第一次流泪。
“虽然世界是假的，但你哥哥对你的爱是真的。”
陆生这么对小狐狸说。
没想到，一切她以为的善，只是哥哥沐浴在风雨中，替自己张开了伞。
原来一切她以为的恶，只是哥哥笑着对自己说，不要再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