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午餐
走到讲台上，展白鼻梁上的眼镜有些滑落到鼻骨，他没往上扶，有些吊儿郎当，把眼睛带成了墨镜，原本是想放到讲桌上，但周海伸手去接，一不小心，教尺掉在地上，他捡来放在桌子上，与数学老师眼神交汇之间避开，然后下去。
这堂结束就直接是吃午饭。
“周海，打的话会更疼的。”展白有些无力的解释。
钱星都轻轻的握着躲在袖子里，“你这问题就像，榴莲和西瓜砸在头上，谁疼？手疼。也不用你说些什么。”
他点点头，“是。”
俩人没多说就去食堂吃饭。
钱星排在前面的袁行以先打到饭。
袁行以也没跟钱星吃过几次饭，可印象里面好像都是去吃白米饭，刚才看卡里面的钱也不知道是充了200块剩下了70多，还是节省的只有70，“我请你吃几个菜。”
“不用了，我吃饭只是为了活着，你吃饭时候享受美食。下午就回家了。”钱星拒绝了，张着嘴傻傻的笑着。
两人没坐在一起，钱星从口袋里面里拿出小盒子装着的糖撒在米饭上拌起来吃特别香。虽然吃了两个多星期，有些想吐。为了活着，还是吃了吧。
餐盘里就只有米，吃的也很快。快到看见时尚和展白他们刚打完饭。钱星前面有个空位，那两个人谁他都不想让做。
有点自作多情，时尚被政治课代表江宁心叫了过去。过来都是，现在排在第一不想见的
展白。不为什么，就是心情不好。
展白过来，直接就坐在对面。看到钱星餐盘里只剩下几口米饭，其他放菜的位置干干净净。
“减肥啊？”
“嗯。”钱星没抬头扒拉着米饭吃进口里。
“傻子，光吃米饭会更胖的。给个面子，让请你吃几个菜，挽回一下同桌之间的关系…”
钱星有点感动又有点奇怪，抬头去看到坐在前面的展白的餐盘里只有两个素菜，番茄炒鸡蛋和凉拌黄瓜。猛地摇摇头，继续垂着脑袋吃着最后一口米饭。
展白吃两口黄瓜，心里忽然间就很堵，故意抱怨着，“钱星，真不给面子。”
还没有到高二的时候就听人说理科班的女生很少，他们班上女生不算很多，总是穿着校服外套可里面的内搭，文具鞋子或者是去学校小卖铺的次数，可以猜出家庭经济情况。他觉得钱星听名字就像家庭富裕的小孩。
一般情况下展白是去外面吃面的，他胃不好，学校的面提前做出来又太凉了。过来想挽回一下同桌之间快要崩裂的关系。
钱星饭已经吃完了，还是垂着脑袋，嘴里含着米饭嘟囔着说着，“我到星期五了，都没钱不用了…”那眼泪一下子就这一刻，没有忍住。
他们男生好讨厌啊，那么喜欢请人家吃饭…钱星刚才的袁行以，现在的展白，觉得她自己好荣幸。
也不知道米饭吃多了，胃些胀就想放屁，刚才的感动也没有了，只想着别当面放出来丢人，用手背抹了一把眼镜。
听到后面有人喊，“展白。”是个声音比较洪亮的男生。
钱星吸吸鼻子起来，“我的面子很贵的。”
过来男生插嘴说，“没位置呀，那我走啦！”
钱星起来让开，“你走吧，我吃完了。”
男生一下子紧张起来，“别，没那个意思，别多想。”
“你没事吧？给你坐下来叙叙旧，展哥，可是欠我个人情。”钱星对展白笑笑，就去放餐盘。
“下个星期给你买橘子过来。”展白朝着她挥了挥手，扶了一下眼镜，“路十一，他是不是生气了。”
路十一点点头，坐下来，“你怎么惹人家了？”后面又补一句，“你啥时候交的女朋友？之前还看着老婆下班呢。”
“就是之前那个。”
路十一赶紧站起来，那时候在二楼往下看都不知道是谁，可惜已经看不见人影。他是看见钱星的水花，压低的声音说，“我刚才看见她眼里湿湿的，你干啥了？”
展白直接把筷子摔下来，“餐盘给我到了。”
展白出了餐厅，并没有发现钱星的身影。去离学校大门很近的大厅，那挂着三个年级的前100的榜单。因为是进学校到教学楼的必经之地，搞这个大榜就是为了激励学生和家长。
那里是两人在学校里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他的孤独的人生只剩下成绩作为前进的目标，可第一次月考的年级第十，不是最高。
总是放弃晚上吃饭的时间，站在学校大厅下，看着成绩排名。临近傍晚最后的余晖，照进大厅里，他从成绩排名再到研究起上榜人的名字，有很好听的魏佳宁，袁行以，也有普通比较大众化的张伟，刘畅之类。
有一天里有个女孩走进下午散满阳光的厅下，带着鼓励又幽默的说着，“兄弟，上榜就不错了，第一名连进步的趋势都没有，多可怕。高中三年的慢慢爬。第一终究是你的。”
是钱星，只不过像在超市里面匆匆一别一样。展白看着她闪过的半边侧脸，目送着人离开，身影慢慢驶向门口。想到是她。停留等在大厅，走过的时候。
钱星冲他笑了笑，“这话可能听烂，可是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那人生就完蛋了。”
她就像拥有读心术的智者，一击命中了他心里的脆弱。
展白也朝她笑笑，“几班的？同学。”
“12班的。”
之后到现在，钱星没有记住总是路过在高中生活一年里的展白。可展白从爷爷去世的暑假打工开始到现在一直记住了钱星。
知道在一个学校之后，想要再见到的心情，是迫不及待。可忙于学业中，剩下闲散的时间里，总是会路过12班，从年级榜中关注12班，在学校在操场举办的各种活动上经过12班，来次久违重逢的偶遇。
偶遇倒是没碰上，只是单方面的遇见，想打招呼，发现总是在钱星身边的时尚。两人是发小，可时尚不会发现展白从小到大的自卑。那种自卑感来自于他的家庭，从一个原本缺失父亲的家庭，再到现在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那时候已经想好计划，多假装偶遇几次，然后再留个微信或qq，交流学习的。可以下次退步很大，高一下学期钱星身边就没有了时尚。到现在一直默默关注的钱星。他猜想两个人可能谈过，不过又分了。
展白是跑到学校最前面的大厅，想到袁行以提成绩这件事情，想要去碰碰运气，学校太大了。大厅里面人不少的，都在张望着新挂上去的前百名，龙虎榜上。
他人群里面看见了钱星，在吃着杂粮煎饼，手里还拎着一个。煎饼估计很好吃，钱星整个人也没有刚才那么丧，美滋滋的左右晃动着。不过他想他自己有些贸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