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笑话
每人两百五十元的装修补贴到账时，fl楼上一层恢复宁静。
周一午休，林木子和虞奕约午饭往食堂赶，candy跟在身后。三人组打好饭菜放在空桌，candy本来坐林木子对面，gary一来将candy往里面挤，他坐在林木子对面。
“去，挪点位置……我就喜欢amy的吃相。”
说话的时候，两道黑色的背影从旁穿过，留下一声轻呵。
“呵呵……”
奚随带着周延从侧边经过，坐在后面的位置。
林木子夹西红柿皮的筷子一愣，直觉耳后一阵痒，昨晚被吸吮过的位置，一片薄红。
两人背对而坐。
奚随漫不经心的口吻问下私助。
“周延，我问你个问题。”
周延拿起筷子，又合上，恭敬等待人开口。
“奚哥，您说……”
朗润之声，一字一句传进四人桌的众人耳里。
“如果，有人和你睡一晚，第二天留一张纸条让加微信，这是什么意思？”
林木子挑选西红柿炒鸡蛋里面的鸡蛋，针尖麦芒刺在背上，脸上佯做镇定，但筷子两三次才夹起一块乳黄色的鸡蛋。
周延露出白牙，凭他奚哥的魅力肯定是有人恋恋不忘啊！但他不那么直接，回答得含蓄。
“应该是……对您，有好感！”
奚随从餐格里夹片鱼肉放眼前，慢慢挑着刺，口中悠悠道。
“但是，她给你转两万块后，又把你删了，这种行为又是什么？”
周延抬头一愣，而后咽了咽口水。
他敢说有人在瓢他奚哥，不，他不敢。
“嗯……”字后，一阵儿沉默。
沉默不仅是今晚的南京市长江大桥，更是隔壁的餐桌。
candy默默放下手中鸡爪，刚啃完掌中宝。虞奕落下不听指挥的筷子，颤颤巍巍拿起勺子舀一口龙骨玉米汤。
但gary不一般，对林木子只吃鸡蛋不吃西红柿的行为表示不满。
“我看你捡皮这么半天，不喜吃西红柿你下次别打这个，不能浪费粮食啊！”
不是不喜欢吃西红柿，是不喜欢吃西红柿皮。
林木子不理会人的指点，侧头注视的虞奕拿汤匙的手。
“虞姐，你知道吗，喝汤用的勺子，川渝有块地的方言叫瓢[piao]……羹！”
戳中不明所以的gary笑点。
“哈哈哈……”
笑声徘徊在两桌上空，空荡荡的，空谷绝响。
餐桌上三个女人齐齐瞥向他，gary忽然觉得，有些冷怎么回事？
“哈……我还是吃菜吧我！”
话落，奚随斜着身子偏头，望着四人桌开口。
“噢巧了，我拿了一份汤忘拿瓢~羹，你还有多的瓢~羹吗？”
两人座椅后背相抵，他说话的时候朝向林木子后脖颈，一字一句吐气极重，唾沫星子飞出不少。
林木子的后脖颈，遭人暗算猝不及防。
林木子不去看奚随，转而从衣袋内拿出手帕纸，当着几人面毫不避讳擦着后脖颈，极不客气回答。
“没有，你直接对碗喝吧！”
奚随望人脖颈摩挲起红印，压低唇角。
“不是问你，是问你旁边这位美丽的女士。”
奚随歪头，深邃琥珀色眼眸注视虞奕，对人一笑，眉目粲然。
“请问您，有多余的汤匙吗？”
‘铮’一声，虞奕手中勺子滑落进汤碗，她立马调整坐姿，两手整理完耳发后扬长脖子，回望奚随一眼，柔着平时极为不屑的嗓音回答。
“我知道在哪儿，我帮你去拿吧！”
奚随更为礼貌回应。
“谢谢！”
两人眉来眼去，林木子对某人平时刻板的不近人情形象，产生怀疑！
虞奕起身，对林木子提醒。
“麻烦，借光！”
公事公办的口吻，是天差地别的疏远！
隐约背后传来富有磁性的笑声，男人压低声线，极具辨识度。
林木子哔了狗，给虞奕一个白眼端着盘子起身。
“连位置都借给你！”
gary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对林木子喊话。
“amy，你不吃了啊？”
林木子没应，他胳膊肘戳戳在旁啃鸡爪的candy。
“平时没见她气性这么大啊？”、
candy低下头吐完鸡趾骨，立马又将没啃完的爪子塞嘴里，表示没空开口。
往后几天，两人发生不定期偶遇事件，以及写字楼流传新入住奚氏总裁总爱给助理讲笑话的传说。
天空泛着雨气的清晨，林木子将雨伞用塑料袋装好放进挎包，踩点的她望着正在合拢的电梯门，立马小跑。
“等等……”
好在立马有人为她留下。
电梯门开合，四目相对，是男人西装革履，挺立的身姿极为熟悉。
“周延，我给你讲个笑话。”
开口之音带着戏谑，周延极为捧哏。
“奚哥，你请说！”
林木子面无表情走进电梯，然后转身望向门面，在她准备摁数字的时候，男人修长的手指先一步按下楼层。
背后目光撩人，林木子略感一热，但关系不大，怂？是不可能的！
奚随收回手，继续往下说。
“喝汤用的勺子知道吗？川渝有块地方的家乡话，叫瓢`羹……”
“瓢~羹……哈，哈，哈……”
林木子知道了，这是有人在逼她上班不踩点，三餐点外卖，打工人就要两点一线。
午休，林木子日常守着电脑等外卖电话，办公桌上方忽然一个越莓干肉松面包。
虞奕对耽于美色的事情极为愧疚。
“你姐我，对着丧失身材管理的中年男人十多年，好不容易有男人夸我漂亮，你得体谅！”
林木子一边撕包装纸，一边朝人白一眼。
“呵呵……”
虞奕随手拖过一张办公椅，表情真诚。
“木子，你要相信，你姐永远站在你这边！”
林木子咬口面包，口中塞满咸香酥软的肉松，有些含糊不清道。
“原谅你可以，你发誓不是被他的脸迷惑就行。”
虞奕抬手竖起两指，正欲开口是听林木子补充。
“以你儿子的学习成绩……”
虞奕默默放下右手。
“有点毒。”
两人没有达成共识，虞奕说完最后一句话才离开。
“我会怀着对你的愧疚，直到我儿子完成高考！”
林木子：那她可真是太感动了。
这种感动，林木子没想到，晚上还有一个见色忘友的朋友送给她。
夜幕四合，林木子下班回家。餐桌有李歆为人留好的宵夜，辣子面拌青芒。林木子洗漱完后，对着电脑享受美食时，久未联系的箫晓晓发来微信。
“木子，有人在微信群里说你的坏话！”
“工商系交友群，邱晶晶公开说你极为穷困潦倒，去医院看病，都从她那里借钱……”
“还说：250块虽然不多，但她体谅你处境艰难，不准备让你还。”
林木子撂下手中叉子。
“扯……”
隔着屏幕的箫晓晓以为真相大白，她就知道林木子不是这样的人。曾经横行a大的女校霸就算没有豪门加持，也能活得风风光光。
“我就知道你人穷志不穷，怎么可能为250块折腰！”
直到收到林木子下一条消息。
“我明明坑她200好不好！”
毕竟，林木子考虑周全，为她留了本买字典的钱。
箫晓晓差点惊掉下巴，感慨之后，去群里看完进展才回复林木子。
“迟了，群里徐珊为你辩护，正在和邱晶晶对线……”
林木子咽下口中的芒果，青芒带酸涩，引发胃里泛起一阵酸水。她起身去往橱柜，翻包苏打饼干才坐回电脑旁边。
“她最近怎么样？”
“不太好，被邱晶晶一句‘家暴男人’噎了半天，刚退出群聊。”
林木子没了吃饼干的心情，给人发去一连串问号。
“？？？？”
箫晓晓发来语音。
“你不知道吗？徐珊是我们系嫁的最早的，儿子都两岁了，人人都羡慕她有个好老公，结果人一次去医院看病的时候被撞见，才知道遭了家暴……”
“人老公是个煤二代，据说和上面关系强硬，平时我们聊天尽量避免说这事，但今天吧……邱晶晶太不是东西，弄得我现在不敢去安慰徐珊……”
林木子大四时去了美国，走之前退了群也换联系方式。箫晓晓顺着网线给人留够九十九条言论，才和林木子接上头。
林木子对徐珊近况一无所知也情有可原。
“拉我进去！”
箫晓晓给个ok手势，将微信号为amy的联系人拉进交友群。
群里聊天信息停留在邱晶晶的最后发言。
“先管好你自己吧，被打了还不考虑离婚？”
没人吱声。
几秒后，一个流氓兔头像的amy发消息。
“额……违法乱纪的不太清楚，只听过些有意思的都市趣闻，比如未婚先孕，单身形象的某人去医院检查，宫内早孕……”
邱晶晶退出群聊。
“另外，好兄弟的绿帽，兄弟生日的时候，送人地下女朋友一条珍贵的祖传染色体……”
两位好兄弟退出群聊。
“最后，不知谁更渣，某个纵横四海八荒的海女，对闺蜜发牢骚，祖安问候睡完人就提分手的前男友三天三夜……”
群主解散该群。
群主萧晓晓在收到37条私人消息问amy是何许人也时，抽空给林木子发来私信。
“不是，你怎么还无差别攻击？”
林木子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误伤！”
她叉块青芒塞嘴里，哪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样。
萧晓晓早已对这种伤害免疫。
“算了，说正事……刚工商专业群有人组建z市根据地，周末约火锅，徐珊问我去不去？”
林木子吃完青芒，打开苏打饼包装往嘴里放一片，饼干酥脆，响起清脆的咀嚼声音。
“你不在z市吧？”
“我的意思是，徐珊要去，你去吗？”
林木子给了坚定的回复。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