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节制
“临越城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你母亲的祖籍是那里的。”
“你是说，这个石骏是我的半个老乡？”江月睁大了双眼，有点兴奋，忽然心里酸软的不行，头痛起来，一下子就晕倒了。一阵记忆涌入脑海。
花荫下，一个七八岁少女在绣笔袋，笔袋上的图案是一个胖阿福，参照着旁边石桌上是一对胖阿福。绣工还不是很出色，但看得出很用心。
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走进花园，“婵儿妹妹，这是刚摘的杨梅，一点儿也不酸，你尝尝。”
“母亲还在午休，怎么今天不用去学堂吗？”
“先生的朋友来了，下午就散学了。我特地去了杨梅园，摘了一小篓熟透的，姨母那里自然是送了大篓的。”
“大中午也不怕日头晒，我能吃多少，也不过就馋一嘴，有没有都行，让小子去摘也行，自己何苦来哉。”少女有些脸红，有些生气，“快喝些凉茶，荔香又跑哪里去玩了。”
“我就这妹妹的杯子喝一口，何苦再找荔香，咱们说说话，姨母是要带你离开了吗？”
“嗯，爹爹调到西北做军需官了，三年五载的回不来，外祖父身体也好些了，母亲自然是要带我和妹妹去西北的。”
“最多五载，我就十七岁了，秀才应该是能考过的，到时我请求祖父让我去西北游学，那时我去看你好不好？”
“我有什么好看的，好好考秀才，中举人，当进士才有出息，听说探花郎比状元还要风光，爹爹曾说探花郎不仅要考得好，还要相貌好，还要年轻。”
“嗯，给婵儿妹妹考个探花。”
沈晗看见江月按着头晕倒，抱起江月放到床上，摸了脉搏，似乎也感觉不到什么异常。赶忙让近水去请大夫，又让近山去御医院请御医。
掐了江月的人中，刚一使劲，一道刺目的指甲印，又下不去手，只能不停的呼唤，“月儿，月儿，江月，江月。”
片刻之后，江月醒过来。脱口问出，“表哥是探花郎吗？”
沈晗刚松的一口气瞬间又被揪了起来，感觉整个人都不会呼吸了。表哥，看来夏婵记忆恢复了。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门外丫鬟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容止和若思停在门外，“将军，奴婢们能进来吗？”
沈晗的窒息被丫鬟的声音打断，似乎又回到现实。“进来”
柳娘子和两个丫头一起进屋。柳娘子快步上前，摸了脉，静静的等了一会儿，“似乎已经无大碍了，怎么会晕倒？”声音中带着责备。
“我没事了，就是突然头痛难忍，眼前一黑就倒了。我觉得好累，想睡觉。”江月身心俱疲，有点害怕脑海突然出现的记忆，心里充满了鸠占鹊巢的愧疚。
“星河，去给姑父姑母说一声，我想睡一觉，睡醒咱们再去。”
“不用担心，一会儿去说，大夫可能快到了，要不等等，一会儿喝了药再睡。”
“好吧，不过我真觉得自己没事，就是想起这个石千里似乎是我的表哥。他真的是我表哥吗？”
沈晗身侧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又松开。柳娘子快速瞥了沈晗一眼，这满身戾气，是听到表哥这个称呼吗？
沈晗握住江月的手，温和的笑道，“是的，石千里是你姨母的长子，石家这一代最有出息的人。你全想起来了？”
“哦，应该还没有，只是想起他说要考探花郎的片段。”江月也不敢实话实说，原本的夏婵对石千里明显是有情意的，小儿女的对话要是原样说了，估计沈晗会发疯。她对沈晗的占有欲可是很了解的。
“别胡思乱想了，不是头疼吗，想不起来不见也罢。谁还没个表哥表弟，但凡家族大一点，表哥表弟一大堆。我就有好几个，也没见多么重要，除了替他们背锅顶缸，没有任何用处。”
柳娘子不由得暗笑，这沈将军可能自己没意识到这话听着有多酸。
江月眨了眨大眼睛，决定还是装傻算了，这表哥表弟一大堆当然无所谓了，可夏婵只有一个表哥，还情投意合。
大夫正好到了，似乎也没看出什么大问题，正在开药，太医也到了，看了看，问了问情况，开了安神补脑的药。
药还没熬好，江月就已经睡着了。
沈晗让丫鬟守着，和太医到了外书房。
详细的说了江月六年前曾经溺水，救上岸之后就忘记以前的事了，这次突然看见拜帖，想起了拜帖上的人名是表哥，似乎以前的事只是想起了片段。
李太医捋着胡子，“从脉象上看不出什么大问题，身体疲惫也是昏迷所致，不过，夫人身体也需要补一补，不可过劳。夫人略有些宫寒，可能是当时溺水时正值月事初潮的一段时期，没调养好，子嗣不能太急，要调养一段时间再看，略略晚个一两年。”
李太医略略有些尴尬，给新婚夫妻说不能过劳，这种事为什么需要他提醒。
“子嗣上我倒不着急，鄙人也是上过战场的，枪下亡魂无数，早就有违天和，子嗣就随缘吧，只要夫人身体好就行了。这话不要告诉别人，如若今后夫人或亲友问起，就说我不利子嗣。”沈晗郑重地说。
李太医更尴尬，不知怎么接话，原本是提醒将军要节制并不是子嗣艰难的意思，不利子嗣，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行不行的沈晗自己不知道吗？不行的话，夫人会有房事过劳的症状吗？轻咳一声，“将军言过了，保家卫国怎么能是有伤天和，不会影响将军子嗣，只是夫人还年轻，不宜晚睡，好好休息就行了。老朽告辞。”
李御医尴尬的赶紧走了，沈晗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李御医是让他不要因为着急想要孩子，就——，他也觉得好尴尬，自己怎么忽然就降智了呢。
看来自己是要节制一些，自己以前似乎也不重欲。哎，只能是自己遇到了自己的魔星，毫无抵抗之力。
沈晗再回到卧室，江月已经散了头发，换了衣服，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