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背水
自从成为修士后，秦婉诺修炼一直很刻苦，从前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以后，她的人生将由自己做主。
姜别鹤耐着性子一页页翻看剑术要义，总算在末几页翻到了点真东西。
最后几页记录着武修的出刀之法，与剑术有异曲同工之处。
武夫使剑，讲究剑势为上，余者皆下品。
但也不乏将剑术练到登峰造极的武夫，单以剑术对敌足以取胜。
挥剑间引动天地，夺取天地大势为己用，就像修士与天夺造化一样，势之一字飘渺，全凭个人悟性。
讲得云里雾里，姜别鹤想起了云先生给的十三式剑招，藏剑再出借的是自己的势，似乎有迹可循。
姜别鹤凝眸感悟，回想与李青君的战斗，重伤将死的那一刻，剑十三即将斩出的那一瞬。
万千剑气汇聚于一点，竟有丝丝缕缕的龙气掺杂在剑气中，龙气的来源是李青君的那条小白龙。
那一剑虽没能夺来天地大势，却窃取了一丝龙气。
夺他人势为己用，姜别鹤最后那一剑已是巅峰，难怪可以突破极境的力量。
一直以为是运气，如今再看才知道并非侥幸，那是姜别鹤生死之际的背水一战，心中剑意高昂浩荡，剑心坚韧。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姜别鹤心有明悟，踏窗越出一步登上屋顶，皎皎月华如霜洒满人间。
姜别鹤缓缓抽出别在腰间的春寒，月色的照耀下，春寒剑身一点寒光乍现。
姜别鹤跃步向前，似沙场将军冲锋，心有背水一战的无畏，春寒剑随身而动，寸寸月光如白练缠绕在春寒上。
剑随身动，光影随行，似有一阵看不见的风被姜别鹤牵扯着随春寒流动。
姜别鹤骤然挥剑横斩，一道剑光闪过，剑气如水挥洒百丈远，远处屋顶的瓦片上凝结出寸寸白霜，直至几息后前方百丈变成一片白。
“这就是势吗。”姜别鹤喃喃自语。
挥剑横斩的那一刹，姜别鹤感觉到春寒似在与那一轮皎月共鸣，引得月华之力融入剑气。
“此一剑便名背水。”姜别鹤又推演几次，直至身法逐渐协调，姜别鹤为这一式取了名字。
姜别鹤将春寒插进剑鞘，躺在屋顶看着星星，心情大好。
“就说那么厚一本书总不能一点用都没有嘛，势确实玄妙无比，难让人捉摸。”
姜别鹤也是参悟腾龙一剑时的心境剑心，才有此感悟自悟一剑。
这一剑重的是势，身处地域不同，所借的势也不相同。
未来借着四方天地大势，也许可以参悟云先生所说的第十四剑，也许会是无法想象的惊天一剑。
两天后，论剑大会如期开始，姜别鹤带着秦婉诺早早来到剑阁。
剑阁真正的核心地区都在一方小世界中，包括铸剑阁和弟子修炼的场地，建在丘城的一些楼阁反而是处理琐事的。
等到姜别鹤进入剑阁的小世界，此处早已聚集起了数万人，几乎将整片空地都挤满了。
其余宗门都已经落座，姜别鹤看到了一处空余的地方，应该就是剑阁给他安排的观战席。
他们的座位处于整个宗门席位的最左侧，确实很不起眼，隔壁就是各大宗门的弟子。
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宗门席位显得很扎眼，引得现场各大宗门和修士侧目。
秦婉诺其实也有些好奇，怎么就能坐到宗门席位上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
姜别鹤安慰了一句，随后与各方投来的视线对视，笑着拱手致敬，像极了一个小门小派的姿态。
随着以剑论武的开始，没人在关注姜别鹤他们这边。
只见台上出现一位面容俊秀，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是剑阁的大弟子江辰。
而上台挑战的则是一名外域剑修，不知名号。
两方剑术一出，高下立分，外域剑修被江辰一剑斩伤，灰溜溜下了台。
那位外域剑修修为已至通玄，仅一招便败下阵来，更显得江辰实力不俗，一开场就这么精彩，全场观众的热情瞬间被点燃。
江辰在台上接连十一场，无一败绩。
十一场过后，青城派小天师王问雪飘然落至台上，王问雪身姿飘然，身上已有一代天师的风采。
王问雪背着一柄道剑，剑身呈现暗红色，据说是青城初代祖师的佩剑。
能有资格使用这把剑的，从青城派二代开始到现在，不足十人，王问雪能得到这柄剑的认可，肯定不是常人能比。
江辰拱手，这是对对手实力的一种认可。
王问雪抽出背上剑，正握于手，向前踏出几步，每落一步周身剑气便更胜一分，直至五步落下，王问雪手中剑光芒大盛，一剑挥出，剑气如风肆意向前。
江辰也不示弱，以自己最强的剑术迎击，一剑出，似万剑臣服，一柄巨剑凌空落下，正正对上王问雪的剑气。
两剑碰撞，强劲的剑气余波激起一阵狂风，王问雪立于原地岿然不动，江辰的巨剑则是直接破碎。
没有人预料到，王问雪会一剑败江辰。
果然，真正的天骄都是打出来的。
江辰离场，剑阁又接连按照各大长老的顺序派上了四五人，都不是王问雪的对手，最强者也只撑了三剑。
论剑会的进程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一开场就是江辰那般强的存在，普通剑修根本没机会上场挑战。
不是剑阁没给他们机会，实在是实力不济，数万人中也仅有十几人敢上台。
终于，压轴戏要来了。
老阁主的唯一弟子上台，一步踏过，脚下生风，先前战斗所留下的剑气余波被这一阵风瞬间扫净。
面如冠玉，公子翩翩，气质温良，方愉将公子世无双这句话展现的淋漓至尽。
成为老阁主的弟子后，一直未曾对外界提及，以至于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方愉。
现场人议论纷纷，都在讨论着谁会赢。
“王问雪肯定还有留手，我赌他们战成平手。”
“剑子十年不出，一出世便惊为天人，肯定把那小天师打趴下。”
“再给此子十年，或许能成，如今尚早啊。”
剑阁大长老喃喃自语，看着王问雪背剑而立。
紧接着，台上双方互相对视，终是王问雪率先出手，红色剑气斩出。
方愉剑未出鞘，只在地上一点，剑威浩荡，瞬间粉碎那一道剑气。
王问雪横剑抵挡，下一刻再次向前踏步，身形似仙人乘鹤去，飘然踏出十步，十道剑气斩出。
十步踏出，王问雪持剑刺向方愉，剑尖裹挟着惊天剑气，这是剑术的登峰造极之境。
方愉抽剑向下竖劈，一剑斩尽十道剑气，横剑抵挡住王问雪刺来的剑尖。
巨大的力道刺来，方愉横着的剑弯成一轮弦月，他以双指作剑，一指点在弯曲的剑身上。
点在剑身上的一指，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玄妙剑意。
这一指毫无波澜，却瞬间让剑身恢复笔直，王问雪心中大惊，还未做反应，瞬间被震得向后退却数步。
剑如水，剑气似微澜，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看不出王问雪这一剑是如何被破的，姜别鹤感受的很清楚，这是剑意的碾压。
就在围观群众以为王问雪还要再出剑时，王问雪却直接收剑入鞘，背剑离去。
“我已无剑，甘拜下风。”
语气平淡，没有丝毫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