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雨夜
“姐姐，你没看到公司现在多不景气吗？哪有钱呢。”胡畅先开口了。
江竹月瞪了她一眼，强忍着上前撕烂她的嘴巴的冲动。
“小月啊！你也知道，现在公司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你爸爸最近净往外掏钱了，再这么下去，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狐狸妈也跟着哭穷。
只有关键人物老江，一声不吭。
“你们日子怎么过，和我有什么关系？老江养不起你了是不是你还得尽快找个下家啊？我只关心一个问题，能不能出钱？”
江竹月知道肯定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一点都不意外。
让他们拿钱，就像让狗从嘴巴里吐出象牙一样，基本不可能。
但是，为了妈妈和外婆，无论如何，她都要出了这口恶气。
“小月，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狐狸妈不满地嘟囔着
老江叹了叹气，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依然保持沉默。
“江彦青，外婆变成现在这样子，你，还有你，你们，都有责任！”
江竹月指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恨得牙根痒痒。
“哎，你这话怎么越说越难听了，你妈死了，那是她自己要跳楼的，那个老太太有病，是她自己的问题，就算死了和我妈有什么关系？”
胡畅理直气壮地说。
“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打？”江竹月扬起巴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愤怒的牛，随时要冲上去。
胡畅被江竹月的样子吓得打了个冷战，两腿发软，赶快躲在狐狸妈的身后，不再说话。
“小月，把手放下！”老江大声呵斥她，得到了庇护的胡畅更加嚣张地，双手掐着腰，站在楼上看热闹。
“呵，知道护着呢？我妈妈跳楼的时候你在哪里？哦，你和这个狐狸精在床上翻滚呢。”
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是不是陪着这对母女游山玩水呢？”
“要不是那个狐狸精勾引，我妈妈能自杀吗？你，你们都是杀害她的凶手！而且间接也逼死了外婆。不过，就算是没有那个狐狸精，没准儿你也会被其他的狐狸精勾走，骨子里的贱，摆脱不掉的。”
江竹月的手气得哆嗦着，指甲抠到了肉里也没觉得疼，胸膛里似乎要冒火一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已经全然不顾眼前这个人的辈分，把对他的恨都竭尽所能地表现在了语言里。
老江强压的怒火一下子燃烧起来，“啪”的一下，一巴掌打在了江竹月的脸上。
她的脸上立刻肿起了一个掌印。
也许是天气干燥，鼻子在外力作用下，竟然也开始出血，鲜红的血一滴滴地落在了地板上，好像一朵朵红色的花。
“老江，你别生气啊！”狐狸妈假模假式地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老江用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江竹月，脸上因为生气，变得通红。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们早就背着妈妈勾搭在了一起，亏我当年还把那个狐狸精的孩子当成好朋友呢。呵，妈妈还经常让我带她回家，给她做好吃的，真是不如喂狗！”
“还有你！”江竹月指着狐狸妈，冷笑着继续说：
“要不是你，我妈妈不能跳楼，外婆不会病重！真是苦了外婆的那份心，你个白眼狼，不念着她们的好，反倒恩将仇报，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就算死了也只能做孤魂野鬼，尸体被动物撕烂……”
江竹月脸上的肌肉都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神里泵着像火一般凌厉的目光，看得狐狸妈愣是打了个冷战。
“老公，你看看她……”她装成柔弱的样子，眼圈迅速变红，还挤出几滴眼泪。
江彦青似是对她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说道：
“那么多钱，我拿不出，看在你我父女一场的情分上，明天我会给你转二十万，今天的事我也不追究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吧！”
这时，外面早就阴沉的空中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闪电一把像亮剑，挥舞在黑压压的天空，雷声隆隆，天空像被撕裂出一条条光痕，如一头巨兽咧开着血盆大口，欲吞噬万物。
“你们，都会得到报应的！走着瞧！”江竹月丢下这句话，走出了屋子。
恰巧遇到买菜回来的刘妈。
刘妈看到江竹月正在往外走，拉住她的胳膊：
“小姐，马上就要下雨了，你……等会再走吧！”
这时，她看到了江竹月脸上的红肿，知道肯定又闹不愉快了，因为每次她回来，无一例外地会吵架。
“小姐，你等一下，我进去给你取把雨伞！”
江竹月摇摇头，挣开刘妈的手，走向了门外的那片黑暗中。
狂风呼啸而来，树枝被吹得东倒西歪，地上的细沙都被扬起，打在脸上生疼。
说不清是风吹得，还是沙子进了眼，酸酸涨涨的感觉，让眼泪像卸了闸门的洪水般涌出。
眨眼间，倾盆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直冲地面，好像自天地间连上了珠帘。
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衣服也被浇透了，雷声滚滚，她好像听不到一样，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说不出的绝望，她任由雨水冲刷着头发，自上而下灌满了她的鞋子。
二十万，他用二十万，想买断他们之间的这份血缘，原来，这么不值钱呢！呵！
都说提钱伤感情，更何况是她那名存实亡的亲情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的雨停了，她半晌反应过来，抬头一看，一把黑色雨伞挡在了她的头顶。
身后，是一张熟悉的脸。
此时，他的眉头紧蹙在一起，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大大的双眼里写满了担忧和心疼。
她不说话，他也没出声，两个人就这么在雨中站了很久。
直到，又一声惊雷响起，他一把把江竹月搂在怀里，捂住她的耳朵。
江竹月没有挣扎，像一个泄了气的娃娃，没有生机。
“江竹月！”他低头叫她。
她不解地抬起头，看向他。
只见他的薄唇一开一合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