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捉弄
次日醒来，叶渐深照例不在。
陆可凡去医院看完方文静，准备在医院门口吃个午饭的时候，接到了林小澈打来的电话。
“可凡姐，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林小澈的声音里少了几分昨日第一次见面的质疑，多了些真诚：“可凡姐，是这样的，我要提前毕业了，今天是我的毕业典礼，原本该请我父母来参加的，但你知道他们不在了，我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就想到了你，想邀请你以我亲属的名义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可以吗？”
“你不是大三吗？怎么提前毕业了？”
“我高中复读过一年，所以想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我已经提前修完了大学四年所有课程，向学校申请了提前毕业，已经获批，今晚下午将和大四年级一起举行毕业典礼，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要不然，没人来捧场，我会很没面子的。”
陆可凡想起昨天去找他时，他多次提到写论文的事情，当时还诧异，现在恍然明白原来是毕业论文，内心暗暗惊讶于他的勤奋上进。
同时也为他的信任感动不已：“只要你不介意，我很荣幸。”
挂了电话，陆可凡立马从医院打车来了印城大学，一下车就看到一个穿着毕业礼服的青年人阳光灿烂地朝她挥手：“可凡姐，这里。”
陆可凡笑着朝他迎过去。
“可凡姐，你今天这身可真漂亮。”林小澈看她穿的白色裙装，眼睛异常发亮，直夸好看。
“谢谢。”陆可凡脸上带着笑，鼻子却有些酸酸的，虽然林父林母确实不是她撞的，可多少和自己有关系，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今天见证这场典礼的就是他的父母。
两人说话间，大门口的升降门突然向上抬升，一辆豪车徐徐从他们旁边驶进校园。
陆可凡正面对那辆车站着，透过开启的车窗，她注意到开车的人虽年龄不大，却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看起来不像学生，便好奇地向林小澈打听：“那是你们学校领导吗？”
林小澈目送车离开后才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欣羡：“那是我们甄学长。”
“甄学长是谁？”
林小澈解释：“印城近几年新崛起的企业甄氏集团，听过吗？甄学长就是甄氏集团创始人甄可彦，今天他作为我们学校优秀毕业生代表被邀请回来做演讲的。”
原来如此。
陆可凡回到正题：“典礼什么时候开始？需要我做什么呢？”
林小澈眼神游移了一下：“其实，也很简单，你只要负责在我的亲属席上乖乖坐着就好啦，可凡姐，我提交的你的亲属身份是姐姐，你这么漂亮，其他同学肯定要羡慕死我了。”
姐姐？陆可凡心内一暖。
她打量着一身学士服的林小澈干净清爽的脸，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让他显得书生味十足，但笑容灿烂，牙齿白皙，典型的谁家乖乖弟长大了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陆可凡觉得，嗯，有这么个弟弟也挺好的。
林小澈领陆可凡进了毕业礼堂，里面黑压压坐满了穿着毕业礼服的天之骄子们，林小澈把陆可凡领到大礼堂前面第三排坐下。
陆可凡刚一坐下，就发现刚在门口看到的甄学长正好坐在前面第一排，与她仅隔了两排位子。
此时印大校长正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致辞，致完辞，便邀请前排的优秀毕业生代表甄可彦上台讲话，校长说，甄可彦不仅是印城大学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还是新校舍的捐建人。
话毕，礼堂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甄可彦在校长介绍完毕后，站起身彬彬有礼地向后面的毕业生和被邀请来的家属们致意，而后，礼堂再次爆发出经久不衰的掌声——因为这个毕业生代表不仅成就不凡，外形更是英俊倜傥，怎能不受欢迎。
陆可凡甚至听到了夹杂在掌声中的女生们的尖叫。
甄可彦在无数惊羡目光的注视下款款走上台，鞠躬过后，他开始自我介绍，先是简单讲了自己的求学和创业经历，最后说了几句毕业生寄语，便回到了座位。
此人风度翩翩，口若悬河，举手投足间，魅力无限，陆可凡发现甄可彦讲话时，前后左右有不少女生正捂着突突乱跳的胸口，一脸紧张激动。
甄可凡坐了一会，而后和旁边的校领导小声说了会话后，就起身离开了。
陆可凡诧异地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而后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台上。
接下来，是晚会的节目时间，一帮花枝招展的女生从帷幕后面舞动着上台，在台上载歌载舞，陆可凡看得正投入时，一旁的林小澈突然悄悄扯了扯她的衣服，笑容中带着焦急：“可凡姐，糟糕了。”
见他神情焦灼，陆可凡立马无心看节目：“怎么了，小澈？”
“是这样的，一会我也有个节目要表演，但我突然发现我的表演服忘在宿舍了，你能帮我去取一下吗？我马上要做最后的排练，不能走开。”
陆可凡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什么样的表演服？你宿舍在几栋几楼？”
“十栋7楼710，到了楼下，你让宿管阿姨带你上去，表演服就放在一张桌上，你去了一眼就能看到。”
十栋？陆可凡记得印成大学以前好像没有十栋，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没问题，等着。”
说完，立马弯身出了礼堂，来到外面，才想起忘了问林小澈十栋怎么走，便急切抓起路过的一个大学生询问：“同学，请问十栋怎么走？”
那大学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朝左手边一个方向指了指，陆可凡赶紧朝那个方向奔去，后面又连着问了几个学生，等终于站在十栋楼下时，她傻眼了-----这里确实写着十栋，也确实是宿舍楼，却还在建设中，连防护网还没拆。
会不会是自己走错了？或者林小澈说错了地址？
她来不及多想，正要掏出手机给林小澈打电话之际，突然从空中泼下来的一盆液体
瞬间，她的头上，脸上，身上被淋得红一块黑一块，还有一股刺鼻气味，是油漆！
刚反应过来有人从楼上朝她淋下来一桶油漆，突然又感觉有什么东西一连串朝自己砸过来，一瞬间，她的身上、脸上，甚至头上纷纷中招，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恶臭。
是臭鸡蛋！
强大的恶臭再加上眼睛被油漆淋得看不清，陆可凡不得不蹲下来，低头抱住膝盖以自保。
刚才被攻击的那一刻，她完全失去了对环境的判断，此刻才听到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做坏事得逞后的窃笑声，但那笑声很快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也就持续了一两分钟，令她猝不及防。
此刻，她的头上，脸上全是淋漓的油漆和发臭的鸡蛋液，这突如起来的遭遇让她不知所措。
她刚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林小澈打电话，让他赶紧找别人帮他取衣服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际：是林小澈整了她！
她又将刚才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更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