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连锁反应
陆可凡以为自己听错了，瞬间瞪大了眼睛：“啊？”
直听到叶渐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才明白不是幻听，她先是吃惊，再是愤怒，进而被一种耻辱感包围。
她压抑着想骂人的冲动，尽量用没什么波澜的声音不屑道：“看来，叶总您不是解雇我，而是给我换了份工作啊！”
陆可凡暗暗咬了咬牙，盯着叶渐深办公桌前干净得发光的地面看了一会后，抬起眼直视办公桌后面的人，继续道：“真是抱歉啊，叶总，新工作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打扫厕所。”
宁愿打扫厕所也对他这样的绝世美男没兴趣？叶渐深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哪怕是中学时代从未被女神正眼瞧过一眼的打击也不如这个来得大。
毕竟那时的自己确实长得瘦瘦小小毫无亮点，没人注意也没什么可怨的。可自从自己长开后，几乎没几个女人能抵得过他的魅力，他下意识地问：“你想欲擒故纵？”
陆可凡听到“欲擒故纵”四个字，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世界上还真存在这种仗着有点钱，有点颜，就轻狂自大不要脸的人！
五年前，陆可凡也许是个淑女，也许会因为偶像包袱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而如今的她，早已变成一个不在意别人看法，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骂就骂的人：“想必叶大总裁您肯定明白凡事适可而止的道理吧？”
叶渐深猜不透她为何这么说，赞同点点点头。
陆可凡接着道：“自恋也是一样。”
叶渐深再一次被噎得无言以对，那张好看的脸上全是难看。
作为ye地位最卑微员工的陆可凡，虽不害怕眼前这个ye地位最尊贵的男人，但这是她历经无数歧视后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虽说只是打扫厕所，但这里的厕所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干净明亮的。
某种意义上，这并不算一份天天跟别人的屎尿打交道的工作。
ye的员工大多很有素养，几乎不存在上完不冲的情况，所以她大多数时候就是拖拖地上的脚印擦擦墙角的灰尘再将点完的熏香换掉。
活儿简单不说，最重要的是，平时干活时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必跟人说话，她喜欢这种忙碌中的清静，没人干扰，就可以想很多事情，比如如何找五年前那个冤案的证人证据，未来何去何从之类的。
所以，打心底里，她还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有点不把他放眼里，但人家毕竟是ye总裁，自己还想多在这里混一阵，出于想挽回点什么的心理，她胡诌道：“叶总，刚才我不是有意这么说话的，其实，我不喜欢男的。”
陆可凡知道自己长得比大多数人好看，曾经还是汪洛伊时候的她，还被一家外国知名媒体评为世界上十大颜值最高女性之一呢。
像叶渐深这种身居高位的男人，看到一个漂亮女人，萌生想要包养的念头，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陆可凡骨子里的傲娇，注定她不会让自己成为那种人。
但直接拒绝未免让这种成功人士感到丢面子，所以就想出了“不喜欢男人”这个自以为合情合理的理由以做气氛缓冲。。
她说完那句话，小心看了一眼一脸错愕的叶渐深，歉然一笑后，以一种非常谦卑的姿态离开了大总裁集设计感和科技感于一体的办公室，回到湿漉漉的走廊，从何聪手里要回拖把继续拖地。
何聪很开心陆可凡回到工作岗位，把自己解放出来。
陆可凡拖干净地面后，打算重新接一桶水去擦会议室里的绿萝，提着水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和几个从其他办公室走过来的人擦肩而过，她发现那几个人一直盯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没戴口罩，赶紧回后勤工作间拿了个新口罩把眼睛以下遮住。
但显然已经晚了，十八楼保洁员是个超级大美女的消息几乎在半个小时内传遍了全公司内网，大家在没有领导的小群里议论纷纷，还有人认出她和热搜上那个撞脸汪洛伊的城中村姑娘相似度极高，便把照片贴出来做对比，一对比发现吻合度果然高，一时间纷纷有胆肥的员工悄悄溜上十八楼来偷拍她，还有些人假借洗手或上厕所之名而行搭讪之实。
短短一个小时内，互联网上传出多张陆可凡穿着保洁服在ye打扫厕所的照片，ye唯一对外公开的前台电话那之后就没消停过，各路媒体或自媒体纷纷以各种借口来电打探女保洁员的各种细节。
照片曝光后发生的事情，让陆可凡恍然以为回到了当年正当红的时候。
还没到下班时间，公司门口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片人，都是各路主播、粉丝和自媒体人，他们全都举着手机或相机对着ye大厦高端大气的大门，等待直播那个撞脸汪洛伊的保洁员下班从公司走出来的画面。
当干完活的陆可凡透过窗户看到楼下黑压压一片因她而出现的人，她知道，她这回是真的没法继续留在ye了。
她向后勤部主管落落姐提出了辞职，落落姐不假思索地表示了同意：保洁员随时让劳务公司派来即可，永远不会缺。
她前脚刚得知这个陆可凡有前科，后脚便惹来这么一堆不务正业的媒体人，这要是影响了公司形象，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眼见情况越来越不可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精明又谨慎的后勤部负责人是巴不得陆可凡赶紧走人的。
不过她还是好心指引陆可凡从货梯直接下到地下车库，再从车库出口离开，免得被人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