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水桶撞人
叶渐深正在ye大厦十八楼的办公室里专心看文件时，私人电话乍响。
他瞄一眼屏显，接起：“何事？”
甄可彦在电话里的口气有些着急：“老同学，我对不住你，我妹妹她气呼呼杀来你公司找你了。”
“什么情况？”叶渐深莫名其妙。
关于他和甄可茹的关系，要从半年前甄可茹放假回家，无意中在她哥哥甄可彦的抽屉看到一张他和叶渐深留学期间的合照开始。
甄可茹对照片里和他哥哥勾肩搭背的叶渐深一见钟情，软磨硬泡要甄可彦把人介绍给她认识。
后来叶渐深碍不过她是甑可彦妹妹的关系，象征性地应约和她吃了个饭，并礼貌表示了不想找对象，希望她以学业为重。
当时甄可茹一直听话地点头，像只乖巧的小白兔。
叶渐深本以为那次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谁知她后来隔三差五地往ye跑，给叶渐深送各种寓意暧昧的小礼物，叶渐深无可奈何，只好随她去，只把她当妹妹看待。
甄可茹却不把他当哥哥，一厢情愿地认为叶渐深也同样对自己有好感。
由于她每次来都能在叶渐深办公司呆很久，公司员工们都猜测她和老板关系不一般，私底下出于巴结讨好，会喊甄可茹老板娘，甄可茹开心地全盘接受。
叶渐深工作繁忙，没空搭理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他不明的态度反而加深了员工们对甄可茹身份的猜测。
偶尔私下里和甄可彦聚会时，会提醒甄可彦好好管管自己的妹妹。
甄可彦太了解叶渐深，他心里早就有别人，是不可能喜欢他妹妹的。
为避免甄可茹越陷越深受到伤害，他多次找她谈话，明确告诉她，她和叶渐深是不可能的，他早就有喜欢的人。
甄可茹压根一个字没听进去，觉得哥哥胳膊肘往外拐。
她的倔强惹恼了甄可彦，甄可彦在无数苦口婆心无效之际，气得朝她吼了几句，结果甄可茹就冲动地跑去了ye，要亲自找叶渐深问个为什么。
“我发誓我已经对我妹妹说过很多遍你这人不近女色，可她就是听不进去啊。”电话那端的甄可彦语气无奈。
这么多年，甄可彦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叶渐深被各色美女纠缠得无处躲藏的狼狈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也深陷其中，这让他多少有些始料不及，很后悔之前没有好好收纳这个危险男人的照片。
“所以你就纵着她往我公司闯？”叶渐深此刻手边一堆事，根本无暇招待即将到来的甄可茹。
“怎么可能？你，我还不知道，早就对别人情根深种，我做哥哥的，哪里忍心让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到你那里去碰壁，但她实在太倔了，根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所以，我现在的态度是，你当面跟她把话说清楚，拒绝得决绝些，好让她彻底死心。”
“这可是你说的。”要不是看在甄可彦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决绝的话说出口了。
“要不，还是委婉些。”毕竟是自己亲妹妹，甄可彦终是不忍，又补充了句。
甄可彦是清楚叶渐深对女生的态度的，那叫一个冷酷绝情，连他一个男的都看不下去。对于甄可茹，叶渐深看在他这个同学份上，可能不会把话说得太难听，但他还是不放心，一放下电话便拎起车钥匙匆匆去了车库。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甄可茹此时正好在ye前台登记完，这会已经进了上行的电梯。
很快，ye集团18楼，一个妆容精致、衣着时髦的姑娘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目不斜视地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走到一半，她停下来，打算先去个洗手间，顺便补个妆。
然而，在她拐进洗手间的瞬间，陆可凡摇摇晃晃地抬着个没有提手的大水桶走出来，为免过满的水溢出来，陆可凡一直小心翼翼地盯着桶，没顾上看前方，以致在甑可茹进来的瞬间，那桶直直撞在了她身上，桶一歪，整桶水“哗”地一声泼在了甄可茹一身名贵的衣服上。
这可是她为了见叶渐深专门挑选的！
陆可凡手忙脚乱地把水桶扶起来，然后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道完歉，才注意到被撞到的是个20岁左右的姑娘，穿一身色泽艳丽，款式奇特的裙装，妆容也浓艳得夸张，不像是ye工作人员。
甄可茹怎么也想不到，会遭遇如此突发状况！
短暂的大惊失色后，她才看清楚撞她的人是个保洁员。
原本就因为被哥哥吼而不爽的心情更加不爽，她甚至有几分失去理智，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平日有钱人家大小姐的嚣张气焰完全左右了她：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甄可茹声音尖利地大吼。
她是甄家被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因为出身好，从小被人周到服务惯了，哪里遇到过这种没眼力色的人，遭遇过这种倒霉事。
陆可凡先是有些慌，但很快镇静下来。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慌也于事无补，不如好好商讨解决方案。
“对不起，撞到你是我不对，我已经道歉了，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而关于你的衣服，能看得出来，你这衣服确实不便宜，可它只是湿了而已，又不是坏了，没道理要全赔吧”陆可凡站在一滩溢开的清水中，抬了抬已经湿透的鞋子，冷静地说道。
这个不仅撞了她，还弄了她一身水的地位低下的保洁员居然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回怼她，性情急躁的甄可茹顿感遭受奇耻大辱，使劲推搡了一把陆可凡。
陆可凡脚底一滑，趔趄了几下，差点摔倒。待站稳后，她毫不示弱地回推了一把甄可茹：“有事好好说，动手算什么？”
五年的监狱生涯让陆可凡学会了遇到任何事不忍气吞声，而是在最大时效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撞人是她失误在先，但甄可茹后面推她又是另一回事，一码归一码。
一向被人让惯了的甄可茹怎么也没没料到，这个保洁员不仅还嘴，还还手，这让她甄可茹以后怎么做人？！
她想都不想就抬起十厘米的高跟鞋，朝站到靠墙位置的陆可凡直直踢过去，陆可凡因早有防备，灵活地躲开了这一踢。
甄可凡这一脚，直接踢到了后面的墙壁，伴随着一声“咔嚓”，鞋跟断了。
接二连三的挫折让甄可茹大受刺激，她怒火中烧，一把甩掉断根的鞋子，用蛮横的语气指着陆可凡的鼻子道：“大妈，你今天不赔我这身衣服和这双鞋子，就别想从这栋大楼离开！”
甄可茹能看出来，这保洁员虽然戴着口罩，但不难从口罩以上的眉眼看出，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她这一声大妈，纯粹是为了膈应她。
陆可凡觉得好笑，真是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
但还是努力讲道理：“衣服是被我弄湿的，我会帮你洗好熨平还给你，再酌情补些差价；这鞋子坏了可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本着人性化原则，我可以借一双我放在公司的备用鞋给你穿。”
甄可茹彷佛受了奇耻大辱，一脸鄙夷地嘲讽：“就你那些廉价鞋也配穿在我脚上？”
“方案我提了，要不要接受随便你。”陆可凡拿起拖把准备清理地上的水滩，想着一会有人来上厕所，要是滑倒了，自己可就真的责任大了。
就在陆可凡转身拖地的当儿，气急败坏的甄可茹趁机从背后狠推了她一把。
陆可凡这次是真的没站稳，一声惊叫后，她整个人都滑倒在了地上，口袋里的手机摔了出来，同时被带出来的，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
惊叫声惊动了四面办公的人，好些人想过来一看究竟，但看到总裁室里的叶渐深和何聪也出来了，只好又溜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