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手过招
依依用右手抓起张三放在炕上，左手拿着折扇迅速点按他的腿弯几个穴位，使他不得不盘腿坐下。自己跳上炕，坐在他的身后，交叉双腿，把手掌放在他的后心上，笑着说：“天子脚下，您怎么能轻贱自己的生命呢？本公子一向乐于助人，何况这次与您老确实有缘，这个帮忙是不容推辞的。刚才的冒犯，老伯请勿介意！”
对于张三来说，他非常感动，但他不忍心让依依为了他做出如此牺牲。他的身体的要穴被她封住，无法使用功力抗衡。他只能听任依依缓慢地把内力输送到他的身体里。片刻之后，张三感觉到一股温柔但坚韧的力量缓慢地注入他的经脉，这种力量既阴性又阳性，饱满而纯净，与紫砂掌的内功极为相近。他渐渐感到全身舒畅轻松，突然意识到解决问题还需要找到问题的源头。他以前的经脉混乱是因为需要几乎相同的内力来解除，他曾经尝试了各种办法却没有成功。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内心感叹不已，同时也涌上了很多疑问，让他感到迷茫。
此时依依感到非常惊讶，随着她内力的增强，她发现那紫砂掌的力量与张三的内力相比实在微弱得多，她可以轻松用内力帮他化解。但让她困惑的是，张三的内力竟然与他体内的紫砂掌力量如出一辙。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因为张三体内的内力与紫砂掌力量相似，他们越是相合，相克的效果就越强，如果张三修习的是其他内功，即便有紫砂掌力量残留在体内，由于不适应，后果就不会这么严重。
大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依依看到张三的脸色从青变白，又从白变红。她开始慢慢收力，直到双掌离开张三的背部，她感到全身像失去力气一样，喉咙中涌起一股甜腥味，她努力压制住这种感觉，稍微休息片刻后，强迫自己振作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我内力小，不知道对您的伤有没有帮助。老伯，您现在的感觉如何？”
张三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人是那个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崂山怪叟’七绝道人吗？”
依依一时感到困惑，惊讶地说：“什么七绝道人，我从未听说过。”
张三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意图是通过内力冲破封闭的穴道，他转过身来，紧紧地盯住依依，眉头紧皱，面部肌肉抽搐，怒气冲冲地说道：“那么你认得‘九毒蛛’李长振吗？”
依依茫然的摇摇头不解地问道：“我不认识这个人老伯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呢？”
张三脸色一变，转过头望向窗外，静静地叹了口气：“没什么也许是我搞错了。公子不惜自己的内力来帮助我治疗伤势，现在我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以后再稍加调理，应该能再活十年。对于如此大的恩情，我无以回报，以后如果公子需要老夫的帮助，尽管开口就行！今天，我首先把这玉如意修好给你。”
依依微微地笑着说：“晚辈实在才能有限，只是敢于一试，若真能对老伯有所帮助，那就是晚辈的荣幸，没有其他目的。如果修补玉如意会让老伯感到困扰，不去修也可以，今天能够结识老伯，已经让晚辈感到非常满足了。”
张三听到这句话后感到非常惊讶，他不由得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依依，喃喃自语：“好像真的很像”他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他愣了片刻，然后走到桌边，拿起了玉如意开始修补。依依见他专心地工作，不敢打扰他，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等待。
张三的技艺果然精湛熟练，不用一个小时就将断裂的玉如意修复完好，原本的裂痕处还被他刻上了蟠龙舞凤的图案，竟然看不出任何修补痕迹。工作完成后，张三收起工具，轻轻吹去了玉如意上的灰尘，瞥了一眼依依，问道：“你的气息匀了吗？”
依依微笑说：“老伯真是细心，晚辈并无大碍，现已恢复了。”
张三将玉如意递给依依，平静地说道：“太好了。”依依刚伸手接住之际，忽然放手，让依依感到困惑，她急忙纵身前去接住玉如意。谁知道，张三意外地指向她的胸口，快速点了下去。依依没有预料到张三会出这样一招，慌乱之下试图用手臂挡开，但张三的指势实际上只是虚指，中途突然转向，双手同时发动，接连攻击她的下盘，速度快得不可阻挡。只见他的双手时而化为掌，时而化为拳，时而化为指，让人难以捉摸，正面看去根本看不清他的双手，只能见到一团模糊的灰影，影中似乎有千万只手，每只手仿佛有千万根手指。依依大吃一惊，不明白张三为什么突然发起攻击，情急之下她跳起来，在半空中展开腿脚，灵活地左右挡拆，双腿渐渐舞动成一团白影，挡住了张三的拳掌。
经过十多个回合后，张三向后跳出了拳击场，脸朝上笑着说：“贤侄不要生气！想问尊师您是姓柳吗？”
依依退后站定，回想刚刚的交手过程，她感觉到那个老人似乎只是在试探她的武功，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图，于是回答道：“没错。”
张三兴奋地说：“他还活着！我就知道他没死！哈哈哈哈！”这句话让依依感到非常困惑，张三看到依依一脸疑惑，就笑着说：“贤侄，你修炼的玄影腿已经越来越厉害了，我一直不相信他已经离世，请问他现在在哪里呢？”
依依皱眉说道：“老伯，虽然晚辈的家师姓柳，但并非叫莫叔仁，也从未听说过什么玄影腿。”
张三以为她是故意欺骗他，于是大怒地说：“我和你师父是同门师兄弟，他从来没有和你提起过我吗？如果你不是跟他学习了阴阳九合功和玄影腿，你怎么能够抵挡我这一万影手？阴阳九合功和玄影腿都是高级武功，在江湖中算是数一数二的。我的师父已经离世了，除了他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会使玄影腿。如果你不是他的传人，你怎么可能掌握这门功夫呢？”
张三说得越来越激动，突然身子晃了一下，好像要摔倒在地上。依依急忙上前扶住他，无法控制地说：“老伯，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千万不要动气伤到肝脏。晚辈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真的没有道理瞒着您！”
张三感叹道：“现在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师父很可能是我的师弟，他的真实姓名你都不说，说明是逼不得已。唉，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我会慢慢给你讲！”
依依扶着张三坐下，马二正准备开口，突然叫道：“窗外有人！”话音刚落，就冲向门外，把一个人拉了进来。依依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人正是小凳子，被张三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拎着，忍不住笑道：“老伯误会了，这是晚辈的小书童。”
张三审视着小登子，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怒斥依依：“这个小子是宫廷太监，我被骗了！原来你是宫中人！我没想到李长振居然学会了玄影腿！”没等依依解释，他便霍然而起，向小凳子猛拍一掌。
依依慌忙拉着小凳子躲开，她叫道：“老伯，请息怒！这一定是个误会！您受伤了，不要动怒啊！”
张三接着第二次出拳，满怀怒气地说：“莫叔仁的门徒怎么可能与皇宫有关系呢？我本以为你是心怀善意来救我，没想到你也是虚伪的人，跟你师父李长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这老骨头本来要死在他这老狐狸手上，不如先斩了他的门徒！我的命是你救的，现在还给你，从今以后再无瓜葛！”说着，他双手不敢懈怠，继续猛烈地攻击依依，这次是真的，每一招都凌厉而决绝，逼得她连连后退。
依依又感到吃惊又生气，原本只是想好心帮助他人，却没想到卷入了这么多误会。这个叫张三的人似乎与宫中的人有着深仇大恨，他怒目圆睁，满脸杀气和悲愤。依依本来没打算和他争斗，但看到他双手翻飞，将自己全身都覆盖在掌力之下，不得不提起精神来与他搏斗。
张三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看到小凳子吓得紧紧抱住头蜷缩在墙角，心里明白硬拼不行，只好找机会巧取胜利。于是，他立即虚假地挥出一拳，斜着伸出一根手指尖直指小凳子的前心。依依没有料到张三竟然使用这样的招数，她急忙跃上前去阻挡，但看到张三出指的速度太快，担心自己无法有效阻挡，于是她使出掌风，推开了小凳子。然而，没想到张三出指是虚的，他利用依依分心的机会，将指伸刺向她的颈部。依依来不及做出反应，只好低头闪避这个劈杀，但张三的手掌还是砍掉了她的头巾。只见几根青丝飘落到地上，依依的发簪也被震断，一束乌发垂落下来。
张三非常吃惊地说：“你你竟然是个女子？”
在他感到错愕的一瞬间，依依迅速抓住小凳子上的腰带，破窗而出。她迅速提起脚追逐而上，仅用片刻时间就已经跑到了十丈开外。与此同时，张三仍然呆在原地，听到了远处传来依依清脆的声音：“张前辈，这次有了误会，晚辈以后定会来解释，你要保重自己，我先告辞了！”
依依带着小凳子沿着原路返回皇宫。一路上，她除了躲避侍卫外，一直都没有敢停下来。直到他们进入清音阁，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时，小凳子已经平静下来，带着一点哭腔对依依说：“如果不是您刚才救了我，奴才今天就已经死了。没想到那老头子竟然那么厉害！”
她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急忙从怀里拿出玉如意，反复查看，松了口气说：“这个如意完好无损。小凳子，我们这次还是值得的！”
小凳子吐出舌头说：“娘娘，您这次真是差点遭遇不幸，这个玉如意难道比您的命还要重要吗？”
依依微笑着说：“你别担心，我的命比如意更坚硬，但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
小凳子点了点头，眼睛闪闪发光地说：“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