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章 年少不得之物
战场上，楚禾持剑而立，一丈之外姜春生背对着楚禾，手中剑血液滴落。风轻轻撩起两人的鬓角，一片萧瑟之意。
更远处，一骑骑武装到牙齿的重甲手持长枪，骑着战马缓缓而来，盔甲交接声，战马踏地声铿锵有力！好似雷鸣！黑色的头甲下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只知道巍峨魁梧的身躯好似遮挡了太阳！
黑红的殅旗绵延不断，将两人包围其中！滔天的血气！这就是大端最勇猛的骁骑悍将吗？
楚禾想着，也不知道今天能否生还。
“后悔吗？跟着我卷入这场战斗！？”
楚禾高喊，向着身后的男人问道。
“无怨亦无悔！”
………
军旗下，武长空盘坐着，轻声弹奏兰陵王入阵曲，像是送行。
乐曲响起，伴随着战士们冲阵的杀喊声！
楚禾两人背靠背，要保证十丈之内无敌人踏入！
楚禾率先起剑！身形恍惚不定，一气化三清，化出两个相同身影向前杀去！
长枪齐至！
“哈！！！”
一口军令，长枪齐齐刺出，竟带起一阵锋芒！每一位都是强大的武者！
楚禾迎上攻势，一招七星点杆，瓦解这一攻势，随后一招万叶飞花，激起满天剑气，将眼前敌人化作残肢断臂，满天纷飞！可更多的敌人像是潮水一般涌来！
身后姜郎亦是如此，尽管使尽浑身解数也难逃纠缠！身上亦是挂彩无数！
看着远方正在酣战的两人，军旗下男人继续微笑着弹奏着曲子，好像与自己毫不相干。
一曲毕，两人已是挂彩无数，一身灵气也快耗尽！
武长空见时机已到，掀起古筝，拔出其中的剑刃，一个虚幻身影从武长空身上飘出，从军阵之上持剑杀来！
楚禾虽已陷入车轮战，但注意力一直在那元婴身上！见那人杀来，浑身一震！将周遭敌人震退！同时怒喝道！
“姜春生！！！”
姜郎躺在地上，短暂的仰望着天上乌云，随后也是一声怒喝！一个鲤鱼跃后而起！诨劲全身！跟随在楚禾身后！脚踩枪尖！一同迎着那元婴武长空杀去！
“青蛇！”
“万法！炼日！”
三柄本命剑横空而来！一同杀向战场！就这样，六道流光直直相撞！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硬碰硬，以力破力！
“狂妄！”武长空讥笑怒喝，在他看来两金丹想取胜，唯一办法就是避战智取，像这样硬碰硬，只是自寻死路，非明智之举！
楚禾，姜春生两人同时咬牙，避无可避！他们此举只为博得一线生机！也是自信，坚信自己在这一击下不会先死！
一切的胡思乱想都化作剑气！
可怜的是脚下的军士们，他们举起盾牌，组成鱼鳞阵！运起一身武力阻挡！
刺眼的光芒！万钧之力压下！无尽的剑气！
一阵旋转疼痛后，男人重重落地！在睁开眼睛，目光投向战场中心，那里只有三个人还站着，脚下皆是残骸断臂。
“小辈，倒是小看你们了！”武长空擦了擦脸上淡淡血迹缓缓说道。
“老匹夫……”姜春生有气无力的说道，黏稠的血液从嘴里流出，一身残袍。
楚禾也是相差无几。
那唯一的希望好像没了。
“嘿嘿，你们还有力气再战吗？”武长空也不生气，调侃道。
果然，姜春生已经杵不住了，向后倒去，有气无力的喘息着。
楚禾则是以剑杵地，硬拖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纵使是天骄，也难越这么大的境界差。
“既然没力气了，那就去死吧！”
武长空挑剑，向前杀来！
楚禾闭上了眼，心中一句抱歉响起，是说给父母，说给师傅，说给认可自己的那些阴灵们，也说给身后的那个男人。
姜春生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乌云，脑海里无厘头的想到过往，那一次，父亲请来了紫衣仙人，为自己求得四字——春风得意，可现在，哪里得意？
“哎…”
两人同时无奈的叹气。
………
“且慢”
在寸许之间，一声低语响起，像是圣人言语一般，剑刃再难近分毫！
楚禾艰难的抬起头，目视前方，咧嘴一笑，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了，血已经充斥了他的眼睛，只有血红色！不过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剑尖的一点寒芒。
自己赌对了，赌的是那老人对这江湖最后的希冀！他，还没有对这江湖失望啊！
“老杂碎！受死吧”楚禾轻蔑的骂道。
众军士抬起头来，只见一白发老人于云端踏剑而来，脚下十三剑，皆是名剑！却甘为老人俯首！
“懂不懂规矩？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先骂他娘！在骂他！小辈，江湖经验还不够老道啊！”白发老人剑十三摇头笑言。
“剑十三！”一军中老兵颤巍巍的开口说出了那人的名字。
武长空也抬头，不敢置信看着那个，也开口说道“剑十三！你不是说不出剑了吗？！”
那老人捻起胡须，说道“我说的是不出脚下的十三剑，今天，我也会遵守自己的诺言。”
言语响彻天地，带着剑鸣！
武长空慌张四顾，只见整座庞大战场上，所有的剑刃都在鸣响！插在地上的残剑，士兵的佩剑，就连手中的剑刃也要脱手而去！
“借剑一用！”老人沉声说道。
万剑齐鸣，悬至半空！
战旗下的武长空慌张失措，纵身一跃，化鸿而去！
“万剑归宗！”
所有的剑，密密麻麻的，像是蝗虫过境一般直直追去，搅碎了乌云，一抹温暖的阳光散下，点亮了战场，众人冰寒的身体略显暖意。
哪有飞剑快？元婴老人转眼间便被追上，见无法躲避，赶忙运气催动法袍抵抗！无用！
万剑穿身而过！留下的只有一阵血雨，就连金丹也被搅碎！
大地之上，沿途的一座座山峦也受牵连，皆被剑气搅做齑粉，化作满天沙尘，山川已变峡谷！
“剑仙之姿！不过如此！”楚禾由衷的感叹道！
战场上，那些战骑见主帅被斩首，一时军心涣散，却也不敢动！
老人也注意到了，便开口说道“与你们无关，散去吧。”
再转头看向楚禾两人，心中豁然，轻轻说道
“江湖还是那个江湖！”
此刻，天地齐鸣，九州震动，老人气势节节攀升，一身金色羽衣泛着光芒，老人笑着飞升而去。
这是如今天地间第一尊飞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