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勾栏听曲
天蒙蒙亮,黄府众人已经起床。
阁楼上,文采桑用纱布紧紧的裹住手腕,里面穿上锁子甲,外面套上一身华服,站起身,扯了扯衣摆,若是不看那古铜的皮肤,就这一身行头,俨然是一位豪门贵公子。
正厅里,黄潮与刘野已经等候在此。
文采桑从侧面走入,黄潮连忙迎上,环绕着文采桑转了两圈,确认穿搭无误,但总感觉缺少点什么。
刘野走来,递上扇子。
黄潮拍手赞叹,这下稳妥了。黄潮侧过身,微微弯腰,伸出一只手指向门外马车。
“表哥,请!”
两人走上马车,策马向养春楼进发。
……
……
养春楼前,众多马车停在路旁,一位位手持折扇的贵公子在门前谈笑风生。
黄潮两人走下马车。
不远处的几个贵公子走来,向着黄潮打招呼,黄潮也热脸相迎,与之热络起来。
“黄潮,这位公子是?”
一位身着青衣腰挎宝剑的公子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文采桑
黄潮笑着回应“这是我南方的表哥,游历至此,爱好听曲,我就带他来参加这次花魁选举了。”
黄潮说完又转身对着文采桑一一介绍道“这位是刘白 刘公子,这位是彭泽 彭公子 ,这位是王敬之王公子……这些公子都是我的多年好友。”
黄潮走上前与众人打招呼,众人也笑着与之闲聊。
“这位公子的皮肤有点别致啊!”
一声粗犷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只见一满脸络腮胡,头顶还有丝丝白发的男人走来,身旁还跟随着其他几位公子。
“天生的,怎么啦,张帮主有何指教?”
黄潮回道。来者正是槽帮帮主张辛海
“问你了吗?你就回答,你是他养的狗吗?哼哼,你那酒鬼老爹呢?怎么不来?”
张辛海问道。
黄潮又回道“我的家事就不需要张老帮主操劳了,您还是趁着没死前赶紧生育几个子女吧,难道真的要把家产给那个所谓的义子?”
彭泽抢话道“还是算了吧,张老帮主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每天望妻而叹,当然这可怪不得张老帮主,要怪就怪开封的大夫不行啊!”
张辛海脸色越发难看,那里不行和没有子女是他的一生之痛,只是平时没有人敢当面嘲讽,而且这几个小屁孩身份都不一般,在众目睽睽下还真不好动手。
张辛海甩袖离去,留下众人哈哈大笑。
……
养春楼三楼,文采桑在龟公的带领下走进一个单独的雅间,雅间正中有一软座,两旁的桌上水果,茶叶,瓜子一应俱全,文采桑坐上软座,伸手探向座椅下方,摸到一刀柄,缓缓抽出大刀,明晃晃的刀光印在墙上。文采桑拔下一缕头发,照着刀口上尽气力一吹,那头发都做两段,纷纷飘下地来。
文采桑暗道“好刀!”
戏台上,随着老鸨说完开场白,此次花魁选举正式拉开帷幕,为了活跃气氛,在众多候选人上场前还有三场表演,文采桑计划着在第三场表演时动手,那时候张辛海或许已经完全沉醉在风花雪月中,放下警惕,在适合动手不过了。
第一场,随着琴声响起,众多舞女上场,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灯光随之变换,地上一层层白雾弥漫,霎有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台下的普通观众,楼上的贵宾席里,一名名美艳女子上前为之斟酒,有的直接扑倒在男子怀里,一脸柔弱象,我见犹怜,惹得一众男子脸红心跳,拉着女子欲走,那女子却连忙起身,玉手在公子脸庞轻轻抚摸,随后一脸不舍的离去。
文采桑不禁感叹,贵公子的生活竟如此奢华迷乱。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快,转眼间,第二场以过,时间来到了第三场。
戏台上,一名老者走上前来,抱着古筝席地而坐。虽是老者,台下观众却更加痴狂,连连吼叫着,老者抬抬手,众人顿时安静,一个个翘首以盼。
一阵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台下众人为之痴醉,就连文采桑也为之动容,这首他听过,那是在家乡,师父带着自己和师弟坐在露天场地里,吃着烤玉米,一起听曲,从前的自己只顾玩耍,时至今日,才感觉竟如此美妙。一曲作罢,文采桑抬头,取出一锭黄金,递给龟公吩咐道“请老先生在舞一曲”
乐声在起,台下众人也不恼,此仙乐再听二遍又何妨。
文采桑握住刀柄,轻轻打开房门,门外的龟公视而不见。
文采桑紧紧盯着前方张辛海的房门,缓缓靠近,手中刀握得更紧,浑身气势节节攀升。
张辛海门前的龟公识趣离开,文采桑踱步来到门前,脑中开始演练,雅间规格一样,那么踢开房门,向前一步,横刀一斩,正中脖颈。
砰!房门被踢开,却是从里面踢出,文采桑避之不及被木门撞到 ,向后倒走十余步才堪堪停下。
“哼,第一次做杀手吧!这么大杀气不加掩饰,真当我是饭桶?老子打天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走出房门的张辛海指着文采桑说道。
再看文采桑,右手持刀,左手捏住刀背,踏步而来,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圈,借助惯性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刀。迎面而来的张辛海向后一个下腰躲过,身体还未接触地面,双手向下一拍,身体借力而起,文采桑落地,膝盖微曲,转身向后砍去。张辛海还未落地,正是旧力为尽,新力难起的尴尬处境,这一刀他躲不过!
只见张辛海大呵一声,手臂青筋暴起,用力合十,他想空手接白刃!
一滴滴鲜血滴落,张辛海半跪于地,双手在立劈自己前接住了刀刃,额头上,一条纤细的血线慢慢升起,还是被刀气所伤。
张辛海向后一撤,站起身来双手将刀刃拉向身侧,文采桑顺势递出一拳,打在对面那人的脸庞上,两颗牙齿飞出。张辛海不管,继续牵引刀刃,用力一掷,刀柄脱离文采桑之手,飞向后方,钉在柱子上。
掷出刀刃的同时,手肘向后一顶,击于文采桑小腹,文采桑向后倒去,落地一个翻滚起身,拉开一个拳架。自己还是不习惯用刀。
对面男子吐出一口血沫,双手捏拳一震,大呵一声向前杀来。文采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张辛海杀来,一拳递出,文采桑双手交叉向下一压,擒住那一拳,双手运气快速翻转,只听劈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张辛海右手被一股狂暴的气息扭成麻花状,文采桑向上一扬,打开张辛海面门,双手以拳化掌,以掌化拳连续击打在张辛海胸前,张辛海跌跌撞撞倒退而去,文采桑跟上动作,双手抓住张辛海脑袋,向着那柱子上的刀刃推去,刀刃切过脖颈,从喉咙而出,头颅还在手中,身体已经倒地。
台上,老先生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伸手轻抚琴弦。
曲终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