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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南风解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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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阅在即,这两天各连队都加大了训练强度,但同时,学生的不适现象和求医率也增长不少。

    昨天吹教官集合哨,主要就是为了协调这个问题,周三当天整体步伐明显都慢下来,上午十点,军训提前解散,给学生们放松缓冲,下午会有一场彩排。

    易池初和顾南风快走到商业区时,身后人海嘈杂声忽然汹涌漫来,她回头看着活力十足的绿人军团绕开自己,扑进食堂疯狂抢饭,惊叹道:“怎么肥四?今天结束这么早?”

    “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易池初环顾着不断超越的人,骨子里生怕被落下的求生好胜欲蹭蹭暴涨,不管不顾揪住顾南风的袖子一起冲,“快走啊!不然没饭吃啦!”

    顾南风好笑地任她拖着加入抢饭大潮。

    离商业区最近的国旗护卫队不紧不慢地走,也能轻松挂在校园整个绿色军团的头部,其中的靳川,便在后面,完整目睹了两人从另一条路上并肩走来互动的全过程。

    他拧着眉低头看手机,脸色越来越冷,和易池初的微信消息记录停在昨天。

    下午三点多时,她发。

    【汤泡饭:靳老师,豆浆好喝吗】

    他中途短暂休息的时候就看见了,不过没回,而是等到军训结束晚九点半左右才理。

    【ripple:嗯】

    而在此之后,一直到现在,整整一夜加上半天,超过十二个小时,易池初既没有继续给他送豆浆,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反而有时间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靳川停在路口咬咬舌尖,点进她的头像,顿了一秒,按下右上角的三个点,又停顿数秒,将加入黑名单后的按钮打开,在弹出的提示框里闭眼按下确认。

    攥着手机抬头刚要向前走,和边接电话边往这边跑的易池初迎面相遇,两人都是一愣。

    她先反应过来,对着手机说:“老爹,昨天有事耽误了,我马上就去拿,先挂了。”

    靳川听着破碎的只言片语,想起昨早一起去操场时,她和她父亲就在因为一件未领取的快递通话,对方嗓音比较大,他当时不小心听见了。

    有事耽误?

    午休时间,快递柜就在商业区附近,他现在位置的身后,进出食堂回宿舍刚好路过,能有什么事连顺手取件的时间都没有。

    “靳老师,”易池初显然很惊喜,杏眼水波流转,“你想吃什么?”

    靳川沉默数秒。

    易池初没往深了想,走近主动解释自己的意图:“我取下快递,你是一个人吗?”

    她擦肩经过走到他身后的快递柜旁,看着手机屏按取件码,滴的一声,他手边的一个柜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文件信封。

    他看见远处快进三餐门的顾南风往这边扫了一眼,转身自己走了。

    靳川鬼使神差“嗯”了一声。

    易池初取完快递关上门,靳川注意到她的着装不太对,没戴帽子,没扎腰带,鞋子好像也穿反了。

    而且,为响应下午彩排,上午全部连队统一发放了白手套,不再只是国旗护卫方队的专属,这个她也没有。

    她现在这一身按照特色方阵教官的标准,恐怕连操场门都进不去。

    还有,西操场离商业区,比综合运动馆远了近一半,她怎么会在他前面到呢?还和顾南风一起。

    靳川皱眉起疑:“你上午没去训练吗?”

    易池初笑脸有一瞬间僵硬,后面的话出口,也明显带了遮掩和不欲解释的意思:“嗯,有点事没去。”

    和顾南风纠缠不清,就是她所谓的有点事?

    靳川邪火上头,不再理她转身就走。

    易池初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见他神色冷淡怒气冲冲地离开,慌忙追上去:“靳老师,你怎么了?”

    靳川侧身避开她的靠近,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还没见过他表现出这么刻意的疏远和冷漠,好像挨近他一分都觉得厌恶,一头雾水的同时冒出满眼委屈。

    心里不想让他就这么走,想问他为什么生气,可终究是没敢再伸出手迈出腿走近。

    那是比高考失利时,以为自己配不上他的自卑更深的卑微,那时还只是她自己不必与他人共享的私人情绪,而现在,对方已经在向外传递信号。

    你离我远点。

    易池初停在原地,看着靳川越走越远,头也不回,手脚发冷。

    周遭人来人往,她低下头,眼泪扑簌簌地掉,滴在防水的文件信封上,甚至留不下一点痕迹,就跟她在他世界里的角色一样。

    易池初呆站在那里许久,等路过的绿色大军渐渐稀疏时,伸手抹了把湿润的脸,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里有一条消息提醒的靳川头像,简简单单一个“嗯”字,是昨夜她熟睡的时候回复的。

    她深呼吸努力挖空自己稀薄见底的勇气,想最后垂死挣扎一下,颤着手指打字,不是以往俏皮取巧的冷笑话,而是直白的心里话。

    【对不起,我太笨了,总是理解不到你真正的意思,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所思所想所为,初衷都是希望你开心,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等你愿意理我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当面说清楚】

    不到一百个字,删删改改,斟酌措辞,检查错字,生硬地避开标点法则的规束,不愿意留下一个句号。

    所有的紧张,逼回眼里的泪,好不容易捡回的一丝期待,全都终止于发出气泡旁,那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她一厢情愿无疾而终的初恋,始于主动招呼的一声“嗯”,也结束于没来得及秒回的一个“嗯”。

    勉强也算,有始有终了吧。

    仰面朝天的手机屏幕开出几滴水花,晒了一周多的阳光军训,终于在彩排前,迎来新生们苦思苦想的第一场雨。

    当真是,应景。

    -

    下午的雨不大不小,彩排是泡汤了。

    除了国旗护卫方队转到综合体育馆内继续训练,其他的连队都临时改成在宿舍整理指导内务。

    休息间隙,大家都抓紧时间占领最近的观众区座椅争分夺秒地休息,徐浅瑜和两个同伴从洗手间出来,就只剩后面的位子,三人踩着楼梯,绕开国旗,坐到了升旗手和护旗手后面。

    单纯是宗玉的舍长,外号蛋蛋,有种图片与实物不符的感觉,和宗玉臭气相投,是个八卦十足的活泼姑娘。

    上午户外训练,休息时间特别短,她都没来得及分享院里的重大新闻:“哎你们听说了吗?顾南风昨晚被下通报了。”

    另一个是同专业不同班宿舍离得比较远的田双:“咋回事啊?”

    “不太清楚,我今早听宗宗出门前讲电话提到一点,好像是因为什么昨天上午开会迟到,被院领导批评了。”

    徐浅瑜不由想起今早急急忙忙赶出去的易池初,似乎也是因为顾南风的事。而且,昨天上午那个时间,她记得:“顾学长昨天上午不是巡查吗?我当时身体不舒服,他还问我用不用请假呢。”

    “就是说呢,奇奇怪怪的,还有哎,”单纯拿出手机给他们看昨晚的学院表白墙,“你们看这个是顾南风吧?”

    徐浅瑜没有认出顾南风,但她认出了易池初:“这不是楚楚吗?她怎么了?”

    田双一看那张公主抱的图,立刻想起昨天内务连的舍友晚上卧谈会时说的事:“我舍友说,昨天上午内务连有一个姑娘好像是因为低血糖休克晕倒了,特别吓人,脸色惨白浑身全是汗。教官被集合哨叫走,她朋友急得都要打120了,是顾南风正好经过,抱着她去医院的。”

    单纯看着徐浅瑜确认:“这真是易池初吗?”

    “是啊,我说昨天结束训练回去她怎么都睡着了,”徐浅瑜不由想起她不舒服时喝的那杯热豆浆,有点心疼易池初,“她前天晚上都没回宿舍,说是去学磨豆浆了,昨天早上才回去,也不知道是给谁做的,还给我们留了几杯,这么看应该是没休息好的原因吧。”

    田双想都不想:“那还用说,肯定是,估计是给男朋友做的。”

    “她没有男朋友,”徐浅瑜记得路晓晓问过易池初,“应该是有个喜欢但还没在一起的。”

    单纯心直口快:“那也绝逼是个渣男,你回去赶快提醒她离得远远的,食堂那么多豆浆不够他喝吗?还得要亲手磨的,他以为他是苏大强啊。”

    徐浅瑜和田双一下子被逗笑了。

    “所以,顾学长不会是因为送楚楚去医院耽误了开会吧?”徐浅瑜猜道。

    田双不太明白:“这是好事啊,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吗?救人还能救出错了,怎么还会到了下通报这么严重的地步?”

    “肯定没那么简单。”单纯托腮抬头,正与斜前方国旗小队三个门面里最帅的那个对视,脸刷的红了。

    她看到他眉头紧皱心不在焉地收回目光,拿出手机重复解锁和锁屏的动作,一副十分纠结的样子,随即靠近右边两人,小声感叹:“靳川好帅呀姐妹们!”

    田双手挡在嘴边:“不光帅,还是你们班学号第一,真高岭之花。”

    单纯突然想起来:“浅瑜,我记得你是二班一号,冒昧的问一下,那你知道自己和靳川谁的分高吗?”

    徐浅瑜不在意地笑:“他高我两分。”

    田双见状也好奇地问:“那离清北?”

    “差得远呢,”徐浅瑜扶了下眼镜,“不过,因为我从小的梦想就是燕大,所以,也是得偿所愿。”

    单纯听到差得远还怕刚才问出来的话伤到她,忙道:“真好,不像我,小时候纠结选清华还是北大,结果长大发现,我操的心真多余。”

    话音一落,三人哈哈大笑。

    田双戳戳单纯:“蛋蛋能把顾学长那张照片发给我吗?”

    单纯八卦地看向她:“哟,想不到你喜欢顾南风这挂的。”

    田双抿着嘴腼腆一笑:“谁上学的时候没迷过几个校霸男主啊,可惜我们高中校霸都丑。”

    单纯快笑撅过去了:“可顾南风一看就很花,妥妥的渣男脸。你看咱这个未来校草,沉稳低调,这种看着像高冷冰山的往往都很体贴痴情,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看她热情拉票,田双冷静道:“你可真敢想,我不敢指望着这样的人能跟我好,看看就得了。”

    单纯不以为然:“梦想总是要有的,你看浅瑜,我们未来大校花,说不定哪天就能把咱这校草收入囊中了呢。”

    哨声响起,徐浅瑜淡笑:“别闹,走吧集合了。”

    -

    内务连的教官比较直男,说什么都不进女生宿舍,六号公寓三楼都嗨疯了。

    宗玉串完整层所有认识的门后,舔着手指尖的肉松渣渣,推门直进312,见易池初正趴在书桌边安静写题,咋咋呼呼道:“哎哟我的天哪,你可真坐的住!”

    易池初一套四级题已经写完了,正在改错,闻言头也不抬:“闲着也是闲着。”

    “再闲我也不会把这件事搁前边,小小年纪,怎么人生就那么无趣呢,”宗玉站到她背后,捋着她洗澡吹干后散着的长发,“哎,我教你化妆编发吧,正好有空。”

    易池初笔尖顿了一下,伸手把台灯调暗,闷闷道:“我没空。”

    “不哄你男神了?不怕别人比过你了?我这次认真教,肯定不逗你玩了。”宗玉拉过对面的椅子。

    “那也不想学。”

    “嘿,怎么回事,你男神又开始作了?”宗玉拖着椅子坐近,瞅着她低头沉默的侧脸,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这次是因为啥?不经他同意加了哪个同学?买错了零食口味?跟学长说话说多了?穿错了衣服?还是豆浆不好喝?”

    易池初不理她。

    宗玉搭着她的肩,一副情圣大典成精的样子老成道:“你看,谈恋爱就是这么烦的,真在一起了也是这样,性格不合就是吵吵吵吵吵!能吵还是好的。没听过冷战不如热吵吗?就靳川那个性格,我估计只会冷暴力。冷暴力是什么,家庭暴力的一种,让人生不如死。”

    “你别吵!”易池初忍无可忍喊出声,喊完又怂下来,降低音量,“我都对错题了。”

    宗玉戳她脑袋:“白眼狼,就敢窝里横!”

    易池初没再有流露更多情绪,在白纸上机械地抄写参考答案里的作文范文。

    宗玉看她不太想提靳川,乐不得地转移话题:“哎对了,顾南风那事,你早上怎么个情况,有什么结果吗?”

    经她这一提醒,易池初突然想起这件事,中午那个晴天霹雳砸下来,她什么都忘了,拿起倒扣在一旁的手机,输入学校官网点进经院分网,查看通知公告。

    那个关于2019级经济系学生顾南风的处罚通告仍悬挂在最顶端,没有删除,也没有更新任何撤销的决定。

    宗玉凑近看完“啧”了一声:“这可麻烦了,要是你这个当事人亲自去解释作证都没有任何改变,怕是你们俩都栽进去了。”

    易池初早就做好破罐子破摔的打算,无论怎样,她都要尽全力还给顾南风他应得的一切,不该损失的,一分都不能。

    她回头看了一眼对面床铺,徐浅瑜应该在训练,路晓晓找男朋友去了,她起身将宿舍门锁上。

    宗玉见她一脸凝重,不由起身:“你要干嘛?”

    易池初打开拨号盘:“我要给我爸打个电话。”

    “卧槽!等会,”宗玉拉住她按数字的手指,“你……这……不行,你早上刚找完院里,现在就找你爸帮忙,后面肯定先怀疑你啊,再忍两天。”

    “现在直接关系人就我和顾南风,不是我就是他,等再久都一样。”易池初挣开她的手按下拨号键。

    宗玉拦不住,干脆坐下玩手机,她还真有点好奇,这资本人脉的力量到底能不能压得住另一片黑天。

    打完后,宗玉听着她挂断时的话,目光凉凉的:“你让我自己去看相声吗?”

    易向阳让易池初十一回家,小公主的鸽子,怕是不得不放了:“不是还有一张,要不你请丁少清一起去?”

    “到那谁看他呀,没意思。”

    宗玉真是话渣理不渣,易池初笑得扶腰:“怎么回事,丁少清这就失宠了?才几天啊。”

    宗玉哼了一声:“我是就事论事,你票找个人送了吧,我也不想去了。”

    “送谁啊,你不去你想干嘛去?”

    “我忙着呢,正好趁长假去西北出个一直想出的cos。”宗玉说着就开始订机票。

    易池初倒是不担心,宗玉哪都有朋友,从小就自己坐飞机往各种地方跑,游玩、追星、约拍、见网友,她能平安无事全须全尾地长这么大,易池初都觉得匪夷所思,怀疑她是哪个九命邪物成了精,所以天不怕地不怕。

    易池初捡起桌上的信封,打开捏着票抽打自己另一只手心:“给谁好呢?”

    宗玉漫不经心:“卖了吧,卖完能换台顶配佳能和外星人。”

    “我买这些又没用,”易池初看着她扫过来的暗示目光,“你不是都有吗?”

    “那买车吧,没事出去玩也方便。”

    易池初不想听她瞎叭叭,将票装回信封:“我知道给谁了。”

    宗玉就跟装了透视眼似的笑:“哄你男神?”

    易池初手里动作顿住,摇头。

    这下宗玉惊了:“你不会要给顾南风吧?”

    “不行吗?”

    宗玉竖起大拇指:“有觉悟!快请!一会票凉了不好看了。”

    易池初笑抽了。

    -

    “这啥呀?”

    两人围住顾南风的桌子,丁少清捏着被丢在桌上的文件信封,转来倒去:“楚楚是谁?易向阳又是谁?这名儿怎么有点耳熟。”

    彭城在他身后也问:“这怎么是从锦湖寄来的?跋山涉水啊。”

    “去去去去。”顾南风洗完手出来将两个好信儿的人扒拉开,坐进椅子里拆信封。

    “这是你老相好寄给你的?”

    顾南风但笑不语,从信封里抽出两张票。

    丁少清眼尖,一下就瞟到了鹤梦社的logo和内场两字,震惊道:“我草阿sa!你被富婆包养了?”

    顾南风一脚踹到他屁股上:“胡说什么呢?”

    “什么胡说,”丁少清趁他不注意抽走其中一张,“你他妈知道这票值多少钱吗?”

    彭城耐不住,替顾南风问道:“夺钱?”

    “这可近来炙手可热的是鹤梦社,两万八在开票时从黄牛手里都得抢,还有可能抢不到!现在都锁票多久马上开演了,能求的早求完了,这玩意儿现在恐怕都有市无价,”丁少清抖抖手里质感绝佳的纸张,“听听这清脆的鸣叫,是人民币在咆哮!”

    彭城笑骂:“草。”

    顾南风淡淡笑着,起身把票抢回来。

    丁少清上前从背后一把箍住他,油腻地撒娇:“阿sa,两张呢,带我一个呗?我可以出官方价!”

    顾南风还没说话,彭城在旁边加价:“我出他的两倍。”

    “你抢什么抢?”丁少清扭头朝彭城瞪眼珠子,“你又不看相声。”

    “我现在想看不行吗?”

    “不行!”

    “你不服是不是?”

    “嗯呐不服,怎么?打一架?”

    “打就打。”

    两人嘴斗得正欢,自打回来就窝在床上沉默的修越扒着围栏看向顾南风:“就两万八,我全要了。”

    丁少清火了:“你他妈!”

    彭城就是凑热闹气丁少清,闻言笑得贼欢。

    身处焦点的顾南风扯开身上的手,将两张票收好,闲闲道:“不卖!”

    “你这是暴殄天物!浪费就是犯罪,”丁少清急得拍桌子,“两张票,你出一张也行啊,又没人跟你一起。”

    “哎哎哎,”顾南风不乐意了,挑眉道,“怎么说话呢,谁说没人跟我一起。”

    丁少清忿忿:“两万八的票,内场,少班主和祖师爷都去,带个天仙去又能咋地,到那谁看她呀!”

    彭城快笑yue了。

    修越踩着台阶下床,彭城早年集体训练久了,骨子里总记得照顾比他小的人,看他光脚踏着冰凉的地砖,捡起一旁的拖鞋操心道:“哎哟修爷呀,白露都过去多久了,再冻出个好歹,快把鞋穿上。”

    修越没动,不笑时的小白脸忧郁俊俏,盯着顾南风的手:“你想多少出?”

    顾南风往后靠着椅背,妖精眼笑得弯起:“我说了,不卖。”

    修越执着地追问:“你怎么才愿意出?”

    顾南风低头,摸着信封上的收件人,随口一说:“叫爸爸。”

    修越毫不犹豫:“爸爸。”

    丁少清目瞪口呆,感叹声卡在一半:“我c……”

    彭城都傻了,那他妈可是修越,15岁考入燕大的天才少年,物院最变态暴躁的教授对他都礼让三分,从来扬着头不可一世,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好一点淡淡给你两眼,没人听到过他说谢,因为他从来不求人。

    顾南风也愣住了,歪头看着这小他三岁却跟他同年级同宿舍的小孩,他目光倔强,好像得不到就不算完。

    还是丁少清先反应过来,找到声音:“修爷你出啥事了?啊?”

    彭城也关心道:“是啊,咋啦?有什么跟我们念叨念叨,咱一块帮你出主意。”

    看着这俩人僵持着,丁少清回想这两天修越的异常,早出晚归,魂不守舍:“你不会是看上哪个姑娘了吧?那姑娘喜欢鹤梦社?”

    修越没回答,只是目光散开了,像陷入了什么回忆或者思考。

    “不是吧,”彭城喃喃低语了一句,扬声怼丁少清,“胡说个屁,咱修爷还未成年呢……”

    没想到这句话直接把修越点炸了,他扭头冷冷注视着彭城,咬牙切齿地喊:“我马上就成年了!我能自己赚钱!能对自己的行为决定负责!跟你们有什么区别吗?”

    彭城摸着脑袋刚想说他不是有意的,修越转头一把抓起顾南风桌上的烟盒打火机,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留下室内三人面面相觑。

    “不是,”丁少清还有点没回过神,“还真让咱俩猜着了?遇到喜欢的姑娘了?”

    “看样子,还被姑娘嫌弃了,”彭城补充完,忍不住护短,“未成年怎么了,碰到修爷这样的未成年,那是她撞大运捡着了,还敢挑三拣四惹我们修爷生气。”

    顾南风一句话没说,弯腰捡起地上的拖鞋,起身出门。

    走廊尽头有一个户外弧形阳台,他没等走近就看见黑夜里烟头火光忽隐忽现。

    顾南风有半年多没抽烟了,推开虚掩的阳台门,里面的人也没回头。

    他自己走过去扔下手里的鞋,用另一只手,拨开被修越搭在栏杆的手紧紧攥住的烟盒,自己抽出一根:“借个火。”

    修越把火机丢给他。

    烟雾上升,一向不关心别人八卦的顾南风都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姑娘?能入咱修爷的眼啊,可别被人骗了。”

    话音还没落完,顾南风就见一道刺骨锐利的目光朝他射来,心里好笑。

    护成这样。

    他叼着烟,将口袋里的东西取出,换下修越手里的烟盒,也没多说,就提了一句。

    “鞋穿上,抽完这根得了。”

    脚步声远去,修越转身背靠栏杆,看着那道吊儿郎当的背影走远,消失在某个门口。

    低头看手里的东西,夜风吹动那两张纸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紧紧捏着,脚伸进地上的拖鞋,另一只手的食指拇指滑向烟头,捻动着将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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